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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留守儿童的童年 (一)

在贵州毕节市纳雍县的一个大山里有一个村子里,住着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这里人都很朴实,他们都是务农为生,今年种的明年吃,和外面几乎没什么接触,男人都去外面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老年人和妇女儿童比较多。

每年快过年的前几天是大家最高兴的时候了,因为在外面打工的人们要回来了,这意味着大家有糖吃了,要有肉吃了,要有压岁钱了,这是大家一年到头的盼头。回来的人都会买着糖来分给每一个人,能分个十来个,小孩们舍不得吃,都会吃好几天才吃完。平常想吃糖除非哪家办酒,不然几乎都吃不上的。大家回来了就可以杀过年猪了,杀过年猪的那天能吃肉吃到饱,一年就只有这么一次,然后第二天都会拉肚子。

然后就是过年了,过年大家可以拿着自己的压岁钱去买吃的,买擦炮放,买玩具枪,然后几个小孩子各自拿着自己的玩具枪相互攀比,然后在一起打枪玩。年年如此。

“龙强,快来我家玩,我爸回来了”。我和妈妈,弟弟正在吃饭呢!龙文哥在外面喊到。龙文哥是六伯娘家的大儿子,我爸爸他们有七弟兄,三姐妹,我们家族人丁比较兴旺,就我爸只有我和我弟两弟兄,我爸是最小的一个,其他的伯伯他们家都要四五个。

我激动的回到“好”。“妈,六伯伯回来了我们去他家玩了哈”。我激动的说到。“嗯,不要和他们反哈你们两个,我一会再过来”妈妈交代着,话音还没落弟弟已经跑出去了,我也跟着跑过去了。

“老二你慢点”,我一边和弟弟说着一边跑着。

六伯伯家离我们家不远,过了四伯家就到了,两分钟的路程。

来到六伯就门口就听见屋里吵吵闹闹的,一打开门一大家人都围着火坐着聊天,对六伯问这问那的。

“小强小二你们来了啊,龙文快拿糖给他们两弟兄吃”。六伯微笑的说着,我们应了一声“好”,文哥就拿糖过来分给我们,一人八个,我们高兴的拿着糖往兜里放。发给我们的是珠珠糖,一毛钱四个,我们可喜欢吃了。

“文哥,六伯回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们过去接啊”,我们家里如果谁家有打工的回来了我们都会一大帮小孩一起去隔壁村接,帮忙拿行李,大路只从隔壁村路过,从我们这里过去接走路要四十多分钟。

“哦,我爸没多少东西我们几姊妹过去接了”,文哥笑着说道。“明天四伯和五伯也回来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接”文哥说道。我和老二,四伯和五伯家的孩子还有三伯家的孩子们高兴的说着“好”。说着我们就各自去外面吃糖了。

“妈,爸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晚上,我和妈妈还有弟弟我们在火边烤火,我问妈妈道。

“快了还有三四天就回来了”妈妈微笑着说道。我和弟弟两个高兴的回着“嗯”,

“老二,快去打点水来火上烧着洗脚”,我对弟弟说道。

“你自己去,妈,你看哥哥,什么事都叫我做”。老二不服气的说道。

“龙强去打水来烧,幺妹是小的,你多做点”。妈妈严厉的说。

“那等下老二自己去捡煤炭来添火”我回道。

“那我还是去打水吧,你自己去捡煤炭添火”,老二赶忙说道,说着就拿着茶壶打水去了。

“火添好没有,快过来睡觉了,我要吹灯了”妈妈吹促道。

“好了”我回道。“我明天带你们两个去砍点材来,过几天杀猪,回来了在和他们去接四伯和五伯,睡觉了”,妈妈安排道。

“哦”我和老二回答道,说完就睡觉了,我和老二睡一头,妈妈自己睡一头,我们家很穷,只有一个出进的瓦房,中间是一张胶纸隔开的,前面是烧火做饭吃的,后面放了一张床,我们一家四个都是睡在一张床上,楼上是放粮食的。

“你们两个快起床了,快起来吃面条了”,迷迷糊糊听见妈妈喊着。听见面条两个字瞬间就清醒了,回来一声立马就赶紧穿好衣服起来了。家里穷,平常很少吃面条的,一般一个星期才能吃个一两次,我们都很喜欢吃,一次都要吃一大碗,用自己家鸡下的鸡蛋做的盐水泡着,在加点生酸菜,在加点盐须(香菜),非常的好吃。

“我要大的一碗”,我开始去抬碗。

“先把脸洗了再吃”,妈妈赶紧说道,我和弟弟两个三两下的就把脸洗了,过来抬着碗就开吃起来。

吃完妈妈就带着我们往后山去砍材了,我们家四周都是山,后山的材要多点,每年我们都是去那里砍材的,其他的山上都是放牛放羊的,我们每家都有几个牛,冬天地里没有庄稼,所以牛放到山上家不用管了,各去忙各的事,晚上去把牛赶回家来就好了。

“老二,走我们过去和他们接四伯五伯去了”中午回来吃了饭,我赶紧对弟弟说道。

“走”,老二回道我们两个就走了,妈妈赶紧交代道“个人注意安全勒些哈,不要反(调皮捣蛋)”。

“奥”我们回头回了妈妈一声。

“你们来了啊,龙强去叫上青松哥,小何,还有三姐。老二去叫上小羊发和龙应哥去五伯家集合”青松哥和小何,还有三姐是我四伯家的,小羊发和龙应哥是三伯家的。我和老二回了一声就去叫他们去了。

我们来到五伯家,大家都在这里等着我们开始出发了,大家都兴高采烈的,一共十多个,五伯家的龙艳姐,青香二姐,龙溪,小单还小没去,六伯家的玉霞姐,文哥,还有青远二哥,龙会,大伯家离的远一点,在另外的一个山头,我们没去叫了,二百家有一个,青友哥,二伯听妈妈们说是出事情去世了,我从来没见过,二伯娘家该假给了三伯,龙应哥和小羊发就是三伯和二伯娘的小孩。

大家有说有笑的就到了,在路边等着中巴车来,差不多下午五点过了车终于到了,大家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但是大家都特别的开心。

中巴车停了,四伯和五伯从上面下来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围上去了,打开后备箱,拿下来好多行李,有锅有桶,大包小包的。

“慢点,不要抢”五伯赶紧喊道说着大家各拿着一件东西就回来了。

出门回来的都会把在上班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带回来,一个碗都会带回来,衣服被子,连吃剩的米都要带回来,所以都是大包小包的,他们一样都舍不得丢。

回来了还是和昨天一样和大家发糖,然后全部跑到六伯家去玩,因为爷爷奶奶住在这里,爷爷奶奶七十多岁了,一家住一年,过了年就到我家了。

“没几天过年了,小富回来我们就开始杀猪了,我拿黄历来翻一下,找个好日子猪该整的就整了”爷爷说道。小富是我爸爸全名龙正富。听到爷爷说这话大家高兴坏了都纷纷回道“好”。爷爷拿黄历翻了可以聊一下,说道“腊月二十六不错,就那天杀了,今天二十三了,还有三天,小富二十五回来,刚刚好,大家这两天把材都准备好”,大家的说可以,爷爷又道“你们一家一个,那天要杀六个,女勒些负责做饭,男勒大家起早点把水烧好不然怕整不完”。爷爷安排完了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小先先”

“小先先”

我们正在煮猪食呢!突然听到我家下面的弯子兜有人喊我妈。

“妈,弯子兜有人喊你”妈妈赶紧出去应了。

“刚刚小富打电话来说明天要晚上才能到,叫你们七八点在过去接他”弯子里那个人说道,我妈说“要得,快上来坐哈,做饭吃了在回去”。

“不来了,下次在来”说着那个人就回去了,我们这里还没有电,平时都是用煤油灯的,刚刚喊我妈那个是隔壁乡的,他们乡通电了,他们那边有公用电话,有打面机,我们需要打电话都是要去他们那里打,吃的饭也要背着包谷去他们那里打成面才能做饭的,还要付人家钱,他们也是今年才通电的,我们这边好像明年才能通电,之前我们都是用石头磨,磨出来的面又粗糙又不好吃,现在背去他们那边用机子打,虽然远点,还要付钱,但是做出来的饭好吃多了,平时我们都是吃包谷饭的,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米饭的,一到吃米饭没有菜我们都能吃上两碗。

第二天中午伯伯家们的堂哥堂姐们就过来叫我们了,要去接我爸了,我妈说“不要去这么早的些,他要七八点才到,你们天黑了在去”大家就在我就这里玩了一下几个商量着还是提前跑去了,大家在路边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中巴车开过来。

“来了,来了”我高兴的说着,大家赶紧围过去帮忙拿行李,大晚上的都是大着火把回来的,在路上我爸问我他们家都是分多少糖,我说都是八个,回来后我妈就拿着糖给大家分了,大家等几个小时,为的就是这几个糖了,拿着糖都纷纷回家了,妈妈热饭给把吃了就让我们赶紧睡觉了,明天要早起杀猪,吃完饭我们就睡觉了,想着明天杀猪哪睡得着啊,心里想着赶紧天亮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了。

“小强小二,快起来了,杀猪了”我梦还没做完呢我妈就把我叫醒了,突然想到今天杀猪,立马就穿好衣服下来了,等我们过去一看,他们水都烧开了,准备按猪了,大人些把我们小人全部叫到屋里来了,说杀猪小人些不能看,我们都是偷偷的从窗户口看,他们先准备好一个盆,放点水放点盐,用来接猪血的,杀之前要烧香,死了还要给它烧纸,然后在拔毛开破。

妈妈安排我们去地里挖草果,取茴香来炖排骨,我们都是抢着做。

终于可以吃饭了,大人们把饭供了之后就安排吃饭了一大家人摆了好几桌,排骨一上来大家都是抢着吃,没两下就抢没了,然后又去打来又抢,直到大家吃的吃不下去了,一年到头就是今天吃肉可以随便吃,吃个够了,平时都是一个星期吃个一两次,所以大家今天吃的都特别饱。第二天就惨了,全部拉肚子,厕所是一趟又一趟的,年年如此。

“小强小二,你们两个快来我给你讲”妈妈喊道。

“啥子事”,我回道。“你们两个明天和你爸爸打扫卫生,挖洋沟,我烧猪老壳,猪蹄叉来煮起”妈妈安排着,我应了一声回去继续熏腊肉了。

“小强小二,你们两个快帮忙抬饭供了吃饭了”妈妈喊道。我和弟弟两个人抬饭供。

“你们两个快来磕头,磕完头小强去放鞭炮就可以吃饭了”爸爸高兴的说。

“好”我把鞭炮放到门口,拿着一炷香正准备点。

“嘣”

瞎我一跳,我还以为点着了呢,赶紧往后跑,回头才发现是老二在后面瞎我,我又回去点,这回真的点着了,赶紧往屋里跑,放完回赶紧跑出来找,看看有没有没有炸的,然后捡在口袋等吃完饭了玩。

吃完饭了我和老二就开始问爸妈要压岁钱了,爸妈一个给了我们十块钱,我们接着要,嫌少。

“伯伯他们家每年发的都比我们多,再给一点嘛,爸”,我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爸,老二给我妈要,怎么说他们都不给,也只能作罢了。

“你们两个快过来洗脚,今天晚上洗脚不能超过膝盖,明年走到哪家都能遇到人家吃饭”妈妈认真的说着。

“真的假的哦我”我一脸怀疑的回道。

“真的,你们快洗脚吧”

“好”我们半信半疑的按着吗说的洗了,然后就去睡觉去了,因为明天要去游松林坡了。松林坡是一个山上,上面是松林,每年过年大家都会去上面玩,上面有卖吃的,玩的,赌钱的,唱山歌的,老年人上去看人家唱歌,中年人上去唱首歌,赌钱,年轻人上去找姑娘,小孩们上去买玩具,人山人海的,挤都挤不过去,每年只有过年初一到初三这三天才在上面玩,其他时间没人,就和普通的山一样。

天亮起来妈妈已经包好糖包疙瘩了。

“妈,你少包点,这个量人的很,吃不了多少”。

“吃不完晚上可以用油炸来吃”,妈边说边往锅里下。

“我只能吃一碗,剩下的都是你们的”老二也附和道。

“爸,你多吃点,这个你能吃”说着我用大碗给我爸装了一大碗。

“你少装点,我也吃不了多少”我爸边说边从我手里拿过去了。

“老二,走我们两个过去看看他们去玩了没有,我们过去和他们一路”话刚说完我妈赶紧说道“去玩注意安全,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了”我和老二吃完了就去文哥家来了,他们也刚刚吃好准备出发了。

“小强,你们两弟兄吃了没有,”六伯娘问道。

“吃过了伯娘”我回了一下伯娘就对文哥们说“走了,我们玩去了”

“走”说着我们一群小孩们就出发了,六伯和爷爷奶奶也在后面叮嘱到“小文,你看着他们点好,注意安全,不要到处乱跑”。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文哥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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