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上也考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方安镇的人越发的沸腾了,也同时伴有一种莫名的、心都灼焦了的绝望。
有乡亲说:“昨天,一阵飓风在方安镇刮过,一棵连叶子都要长出星星的百年大树已经吹到了,方安镇的人已经彻底要完蛋了!”
有乡亲说:“这么大的事,要有人去主持公道,我们所做的努力不能白费,方安镇人高挂上去的心情不能浪费了,站在这棵树上,一颗已经摸到彩霞的心,不能就这样咕咚的再沉入冰冷的水底!”
一和风的,大家都去找方益,正好方益也要找乡亲们商议此事。
方益说:“乡亲们打算怎么办?不能让大家投入的心情白费了,方安镇的人要有规有矩,有始有终。”
“不能白费了!”有个乡亲高喊说:“长时间的希望高涨,一下子没了,我的心里比捅一刀子还要受伤,感觉心里的血都已经放干了,决不能放过这么狠心的人!”
又一个乡亲跳起来说:“开始的日子,安山还说,决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是疯了傻了或是死了,可现在,他儿子安华肩没有疯也没有傻,就是死活也不参加考试,还说些个大丧气的话,弄得方安镇的天气是乌云瘴气的,这还不如死了的好!”
“不能放过他!”
“烧死他!”
“说的好!”方益站到一张大凳子上,说:“方安镇上百年来,有了一点这么个运向,落到了安山之子安华肩的身上,本来这是个为方安镇翻身的大好机会,可他却不知好歹,不顾乡亲们的死活,要到外面去做流浪汉,将方安镇百年来的大好福运拿去丢人现眼。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妖怪,不能让方安镇的百年好运就这么被这个孽畜吸走了,到处去祸害人间。”
“对,他就是一个妖怪,以前我们不知道,现在我们知道了,就一定要消灭他!”
“消灭他!”齐声大喊。
“要消灭他,就得尽快,这个邪祟现在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一不留神,他就逃走了。”
“去烧死这个妖魔,去烧死这个邪物!”
一大群人向安华肩家跑去,将安华肩家围了一个严严实实。方益带着一队壮实的汉子冲进了院子。听到动静,安山从屋内跑出,再见得气势,气愤气极了的说:“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私闯民宅,还明目张胆的随便来抓一个读书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有几个脑袋可以搬家的?!”
“休要声势张张的大吵大闹,影响了方安镇百年修来的福分与好运,就要将你一并烧死了!”一队人只管向屋里冲。方益堵到安山面前,说:“我们不单是明目张胆抓人,更是要大张旗鼓的烧死你的妖邪儿子安华肩!安山兄,你在方安镇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见识也不少,风水德运不会不知道,方安镇祖宗百年修来的福气大运,落在了你儿子身上,才使他成了一个有才学的人。不料,他却是个妖邪,弄了些邪法,投了胎,自小隐藏在你安家,将方安镇的风水德运吸了个精光,就要逃到外面去作怪。现在将他消灭,一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二是要将他吸到身上的福气大运收回到方安镇来。如果你要维护一个妖孽,那会给你整个安家带来灭顶之灾。你再想一想,一个妖孽偏离正途大道,要走歪门邪道去祸国殃民,你说王法要怎么管,闹大了,灭你九族都在所难免。”听的方益一番话,安山整个人萎软下去,向后退去几步,靠在了一根柱子上。
“我们抓的可不是读书人,更不是你儿子,而是妖魔邪物,从小就来祸害方安镇的孽畜!”几个大声冒出,安华肩已经被抓出来了。“爹!”安华肩看到靠在柱子上的安山,吃惊的喊着。
“这都是你自找的!”安山摇摇头,说:“有光明坦荡大道你不走,非要走一条死路,你这个孽畜,我的气也都被你吸光了!”
“哈哈哈哈...”安华肩大笑的随着一队人向院外走去,笑声中充满了一切都要就此完结的点点苦痛与无奈。
“妖孽,还不给我止笑来!”
一个大声突然冲出来,令一队人都心惊一跳,感觉真的有一个妖邪从后脑袭来。安华肩也不笑了。
凶狠大声是安华肩娘发出来的,她快步跑到方益的身边,说:“方益老兄,没想到一个妖邪隐藏在我安家这么多年,把我和安山害苦了,也将乡亲们害的飘上摔下、刀捅心窝,还将方安镇的福气德运吸为己有,真是罪大恶极,如果将他一下就烧死,也难解我等的心头之恨。我有个建议,将此妖邪在方安镇的祠堂前示众三日,一来,可以让我们乡亲对妖孽解解恨,二来,要让妖孽晒一晒晾一晾,将他吸入体内的福气德运给散发出来,这般的再来烧死,方安镇才更好的得以万世昌盛发达。”
“言之有理,安家嫂子说的好!”其中一个乡亲说。
“有道理,有道理”一群乡亲大声的应和着,说:“邪祟是她第一个发现的,对于方安镇她有大功劳!”
方益心中想着,应该要这么个法子,料安华肩怎么也是逃不了的,就对乡亲们说:“安妹子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好法子,把安华肩带到祠堂前示众三日,乡亲们心中有什么痛与伤,都可以痛快的对这个妖孽发出来,也要靠着乡亲们,将妖孽吸走的福分与好运摧出来。”
到了祠堂前,几个乡亲拿来几根大麻绳,将安华肩五花大捆的绑在一根粗铁杆上。不放心,方益再叫几个人弄来几条大铁链,将安华肩的手脚与脖子锁在铁杆上。四个边上还有四个大汉子守着,就算安华肩有通天的本领,也是难以逃脱的。
那些想要消痛解恨的乡亲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有如十万大军在过一条长长的栈道,浩浩荡荡。排成队的乡亲从一边过去,对着安华肩消痛解恨一番,从另一边出来。
有的乡亲提了一桶水,从安华肩的头顶淋下去,说:“妖魔就是妖魔,把我们都要带到了天上,已经摸到了彩云霞虹,又要把我们重重的摔下来,身子骨头断裂了,心也碰到了刀子上。”
有的乡亲准备些稻草,到了安华肩的面前点着弄灭明火,让飞起的烟对着安华肩熏。看到安华肩的头摇来摆去,呼吸困难,两眼已经留下长长的泪,就弄掉烟熏,说:“妖邪,别在我们面前装着难受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吸人间的气,现在让你满吸一回,吸饱了烟气,就把以前吸走的方安镇的福气与好运,呛出来了,流出来了。”
有的拿着一把扫帚,在上面放些针,在安华肩的身上到处拍一拍、扫一扫,一边拍、扫一边说:“妖孽,你把吸走的福气运气,赶紧的放出来,让方安镇的其他人都得到一些,让我家啊兴也得到一些,放出来,放出来...”
有的,做了一碗辣椒水,还加些个大蒜酱油葱,对着安华肩的嘴与脸泼上去,在安华肩剧烈的咳嗽声中,加大声音说:“万恶的妖魔邪祟啊,我让你吸,一碗有滋有味的辣椒汤,总够你吸的吧!”
“庆叔琴婶!”看到特别亲的面孔,安华肩还要忍着身心的伤痛,吃惊的呼唤一声。
“我们不是你的庆叔琴婶,你是妖邪,不会有人间的什么叔叔婶婶!”庆叔琴婶准备了满口的痰,对着安华肩吐了一边又一边,吐完了又说:“妖孽,为什么有上天的大道你不走,偏偏要来害我们方安镇,害安家!”
方文的爹娘也在其中,一人手里端了一碗热蛋汤,走了过来。“方叔方婶,你们到底是来了!”到后面这时,安华肩已经没有力气喊出声来,看到方文的爹娘过来了,他还是忍着痛,强起精神喊出一声,因为他的心里为方文的事感到很内疚。
“你是妖邪,就别在我们面前假模假样的,枉我们平时总是准备一些好吃的给你,我们家方文都难得吃上,舍不得让他吃...”说完一句,方文的爹娘将手上端着的热蛋汤向安华肩的脸上一泼,但在泼去的时候,手软了一下,倒在了安华肩的衣服上,说着“妖孽,我家方文是被你害惨了”向另一边快速的跑去了。
如此大肆的折腾了两天多,声势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安华肩已经人不像人,留着一口气,也不能让自己死掉。第三天的晚上,月色下的夜晚已经非常的安静了,四个边上守着的大汉子也在打盹,大概心中积满的痛恨已经发完,莫名的绝望,都莫名的消散去了。
“什么人?”
小衣提着一桶大粪过来了。闻到大粪的臭味,本来满是睡意的四个大汉,又变得非常的清醒了,四人对着近来的小衣,捏着鼻子,冲着气,精神振振的说:“什么人,竟拿来这么厉害的家伙过来?!”
“大哥大叔,我是安家的小衣,是夫人叫我过来,给这个妖孽最后一点教训。”
“我还以为安家不来了”几个大汉捏紧一点鼻子,说:“你家夫人也太厉害了,这还是一点教训!”说完,四个大汉子向远处走去了。
“要做就做厉害一点,就让这个妖孽遗臭万年,永不得...”一看到安华肩的情形,小衣满眼的泪奔了出来,但必须得忍住,说完后面两个字:“翻身!”
“小衣...”近了,安华肩也被那个厉害的臭气熏得精神上来了好些。小衣含住泪水轻轻的说:“少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害了自己,害了老爷与夫人,害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少爷,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华肩哥!”小衣更加痛心滴泪,忍着,忍着,说:“你是拿着刀子,在戳我的心那!”
“怎么...我娘...叫你来的”安华肩摆摆头,说:“是...我戳了你们的心...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的...”
“妖孽,你吸了安家二十多年的柴米油盐,现在让你吸一吸人间的大臭味,得让你遗臭万年,永不得翻身。”小衣突然大声的骂起来,在安华肩的身边走了一圈,倒满了大粪,忽然又伸头到安华肩的耳边说:“华肩哥,夫人让我带来了硫酸,我会将所有的链条毁断,将你身上的绳子解开,到那些看守的人要睡觉了,你就可以逃出去。”
“我不能逃走,这样岂不是害了我家你...”
“妖孽,妖孽,妖孽...”
小衣一口一口的喊骂着,一边毁断了几条铁链,解开了麻绳,又从桶下面的夹层中取出一些吃的,送到安华肩的手中,到安华肩的耳边小声快说:“华肩哥,你一定要逃出去,离开这里直奔三道口,芝麻丛里有一匹马,我走了...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说完,小衣又忍着泪水大声的吆喝起来:“妖孽,臭蒙你,臭晕你,让你晕头转向,看你还要来害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