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这样招摇的坐在我大厅中央，是招财呢，还是挡鬼啊？”
金方正和素律纠结要不要捡帕子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人将清晨的阳光挡了一片。两人不甚满意地回敬以白眼，却不想来者原来是老板靖茹。
说完，她在两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搭起了二郎腿。
素律朝正一步一挪的四个女孩方向努了努嘴。
“柳老板，你家姑娘看上我师妹了！”
“哈？不会吧！”靖茹凑近金方仔细端量了一会儿，“别说，你这模样、这身材，要是不说，真没人能看出你是女孩！”说完，自顾自的哈哈笑起来。
金方无奈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靖茹，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纤纤玉手。“我这是雌雄同体！”
靖茹止了笑声，朝几个女孩的方向又扫了一眼，恰好她们也扭头朝这边望。靖茹顿时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转回头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个丫头！”
素律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便弯腰凑近靖茹。
“柳老板话中有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丫头有点怪异。从她第一天来金宝楼，我就不喜欢她。”
“不喜欢，你还留下来，你也是个怪人！”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客人很吃她那套，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为了一己好恶，我还没那么幼稚！”
金方肚子咕咕作响，靖茹拍掌笑了，“恕我照顾不周，走，两位咱们去吃饭吧！”
靖茹站起了身，将候在不远处的贴身丫鬟唤到身边，“把这帕子拿了扔掉！”
丫鬟刚要去接，素律却伸手扯过，一把塞到金方手里。
“老板别丢，我师妹心里喜欢呢！你就给她吧！”
靖茹转回身看了看金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素律赶忙道，“毕竟是女孩子！”
金方刚要拒绝，素律立即不露声色的递了个眼神。金方只好闭了嘴，摆出笑脸，“啊是，这帕子我喜欢。”
靖茹略有深意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我不知道你俩在捣鼓什么，我不关心，帕子就给你了，只要别给我添乱子就行！”
说完，打开双臂，搭到她俩的腰间，“走吧！吃东西！”
用完早点，楼下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靖茹不再和素律二人说笑，换上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下楼招待客人去了。
闲来无事，不如让金方长长见识。素律领着她站在二楼栏杆处，安静的偷窥楼下。
看来，世上有钱又有闲的人，真是不少。
辰时一到，锦衣绸缎加身的客人陆续而来。虽然金方对世间事情了解不多，但多少也知道风月场所素来名声不好。所以她一直认定只有品德低劣，相貌龌龊之人才会逛青楼，去窑子。不过今日一见来的这些客人，自己竟有些糊涂了。
只见他们举止洒脱，谈吐风雅，相貌说不上漂亮，但都周正干净，文质彬彬，竟与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禁自己感慨了一句，“没想到逛青楼的是这样一群人。”
素律不解地问了一嘴，“什么样的人？”
金方指着几个白面公子道，“像这种公子少爷，达官贵人，看起来知书达理不是那地痞流氓之流。”
素律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也不是没有，不过那得要么功夫很厉害，要么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不然谁敢在梅花派地盘上惹事！”
这时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晴州城还真没人敢碰金宝楼！”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听起来说话人的年纪应该不大。
两人都转头去看说话的女子，果然一位身着淡烟绿色的姑娘正站在背后，旁边还跟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
姑娘见两人转头看她，立即盈盈一笑，弯腰行了个浅浅的礼。二十四五岁上下，举止温柔多情，身材高挑婀娜，模样雅致端庄，虽然只是年轻女子，却自带贵气，让人看后心生爱意却不敢有亵玩之念。
素律拱手还礼，脱口而出，“姑娘好相貌！”
金方对这种轻熟女不感冒，她拱了拱手就转过身，继续看楼下戏台上几个女孩舞姿曼妙，台下客人吟诗伴唱。她自幼没读过几本书，上了悠然山后，更是每天和符咒、剑法打交道，若是让她吟诗作赋，简直是让老母猪上树。
绿衣女子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旁边的房间，“总是站着会累，两位相公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屋内搬两个凳子出来。”
见姑娘如此热情，素律赶紧摆手，“我俩稍呆一会儿就走了，姑娘不必客气。”
绿衣姑娘也不多劝，又行了个礼后转身下了楼，后面两个小丫鬟，一个抱了个琵琶，一个拿了几个卷轴，快走了几步赶到她的前方领路。
金方眼角扫了一眼离去的绿衣女子，小声说道，“金宝楼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素律皱了皱眉头，“咱们回去吧，等晚上再来。”
金方点点头，跟着素律往楼下走。
一阵掌声响起，只见绿衣女子已经怀抱琵琶，在戏台上坐好。台下十几个客人虽是各个光鲜亮丽，此刻无不安安静静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的女子。
两人转头去了后院，缠绵悱恻的拨弦吟唱声一路相随，终于在一个转弯处，消失殆尽。
回到幽闭的小院，素律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两天，我把金宝楼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并无外物附着于此，接下来几天，你把这金宝楼内每一个姑娘、丫鬟、杂役统统用仙力调查一遍。记住每一个举止奇怪的人，这些人之后重点跟踪。
金宝楼的四角，我已经用法术封住，若有道行高的妖怪偷袭，我立马就能知道，小妖小怪更是无法靠近半分。”
金方一脸崇拜地看着素律，“你什么时候干了这么多事情啊？”
“说你懒你还不乐意，这些事情都是趁你睡懒觉时候做的。”素律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里却暗自偷笑。
当年她被贬到人间时，不但散去了一半的仙力，西王母还收走了素律睡觉的权利。不过不能睡觉对素律来说倒没有什么损失，反倒多了不少修行和玩耍的时间。
金方连连叹息，“怪不得我修行七年都没什么修出名堂，我若是有你一半的勤勉，我也不至于心灰意冷离开师门。”
“孩子，现在发奋也不晚，记住要勤奋，要勤奋！”素律夸张的握了握拳头。“对了，这几日你就自己留在这里，我还有其他要紧事情要办！”
金方哪里知道素律的心思，“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我给你点提示，好好盯着今天那两个女人！”
说着，素律笑嘻嘻地从腰间又掏出一条帕子。
金方接过帕子，眼睛一亮，“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