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悟,你想回去吗?”
君一悟一愣,“啊?”
褚朱砂看着他,直接说明白话,“今晚就走,回皇禹国去。都是精心安排的,不用担心会出事,暗卫和路线都没有纰漏。今晚亥时一刻便动身。”
原来,这就是她方才说不需要习惯的缘故。
君一悟把她冷淡的话语听进耳里,却不禁一丝温柔牵动,“这……都是你安排的?”
当初让他回不去,现在却要赶着他走。
褚朱砂挑眉,合上手里的公文,冷冷看他,“怎么,信不过我?”
君一悟摇头,“不,我只是不想回去。”
“你活腻了?”
君一悟又摇头,“我不怕死的。”我还想陪着你们一起赢这场仗。
“你怕不怕死,我没必要管。”
“可你是世子,君一悟。不是什么王府的庶出儿子。”多一个少一个怎么会无所谓。
你将来要继承的是一个偌大的王府和高高在上的王权。
君一悟见褚朱砂态度强硬。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地上,无赖道,“反正我不走,我以前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回来的,虽说我没有太大可取之用处,但至少我能用灵力为他们报仇雪恨,一命抵一命不是。”
褚朱砂冷冷的看他,话里连丝情绪都奉欠,“战场上屠戮向来无情,没有公平可言。”
君一悟盯着她,即使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人情,可他还得坚定道,“难道我这次就算回去了就真的能够活下来吗?一旦你们败了,皇禹的国土就会被外虏的铁蹄踏破蹂躏,作为君家的人,我逃不过一死。或者说,沦为他们的俘虏,任他们摆布嘲笑,把我的颜面自尊身段都踩碎的连灰都不剩。如此我若待在这里,死了是为国殉身的君家烈士,赢了是满身功名鸿鹄的晋王世子,我为何不放手孤注搏一搏,归来之时当世风光,岂不美哉?”
她看见了他的鹰眸里不容秽染的自命清高,却找不到半分筹谋争诈的算计虚伪。
他放不下他血脉里的傲骨和桀骜的身段。
可他却不知这场战役七成胜算须折三分性命。
她要他高坐皇銮台,他却要提携玉龙剑。
也罢,莫如人人都能听她语云。
造化需得自己功德。
褚朱砂修长泛苍白的指节敲击着桌案,风轻云淡道:“姓君的。”
君一悟被她叫的浑身哆嗦,以前见到她的那股脚打抖的怂劲儿又冒了出来。
她该不会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吧,如果她此时还要把他赶回去,他已经没有借口了再留下了。
他暗暗咬牙,“还有什么事。”反正他是不会走的。
褚朱砂的眼落在一处账本上,悠悠开口:“你知道我为了把这艘送你滚回你老子膝下孝敬的破船整到手,赔了多少损失吗?”
君一悟咽了咽口水,他从褚朱砂风轻云淡的话中感觉到一股煞风。
他并不知道这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所有女性普遍拥有的一种技能——丧气。
“我……我赔还不行吗?”
“活着,才有资格和本帅谈条件。”褚朱砂依旧冰冷。
君一悟心里暗喜,她终于同意他留下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