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真的存在啊?”黑色长发修女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种生下来便拥有了别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成就的人!就好像大家一起赛跑,我们都在起点苦苦等待发令枪响的时候,而她却已经站在终点线上回头看着咱们了,那目光里,带着些许怜悯,但更多的是那种冰冷到骨髓里的不屑一顾!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咱们三个从六岁起便一同进入着圣殿里修道,苦苦修炼了近二十余载,却还只是大殿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修女,迄今为止连圣女们的面都没有资格见上一见,只能耗尽大半生的年华在大殿角落里暗无天日,年复一年的苦苦修炼,只为了那渺小的,几乎遥不可及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修炼出念气,好真正有资格走进前面那个硕大而宏伟的圣殿。”说着,棕色卷发修女自嘲般的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再看看人家,这连殿门还都没进呢,就被神殿里排名第五位那个赫赫有名的圣女收为了关门弟子了,而且更是连念气都不需要修炼,直接带着圣辉,多么嘲讽啊,我真的不甘心!要是大家全都像你和我或者在座的各位一样碌碌无为,平起平坐,那我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恶心我们的!他们资质拔群,高高在上!跟我们格格不入!他们就像是舞会里永远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公主和王子,而我们则是后厨帮工的仆人,连在舞会里露上那么一面都不被允许!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万能的主啊,请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说着说着,棕色卷发修女开始大声的嘶吼起来,吓坏了旁边几位正在虔诚的参拜圣光的修女。
“好了,阿丽塔,你小点声!”短发修女吓得一把拉住棕发修女,捂住了她的嘴,“我们是修女,我们生来的责任就是普度众生,向世间播撒圣光,这与我们的天赋如何无关,重要的是你能否坚守圣光永存的那份决心!如果让教监大人们知道了你干才说的话,关你禁闭都算轻的!”随后她左手握住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右手点在棕发修女的额头,念道:“啊,可怜的迷途羔羊,愿主的圣光照耀你内心的黑暗,愿伟大的阿波克烈神宽恕你的罪行!阿门!”
随即,短发修女一把将棕发修女抱在怀里,小声哭泣道:“我明白的,阿丽塔,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我以前曾也有过和你一样的困惑,”说着,短发修女温柔的拍了拍棕发修女的后背,“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如今这道圣光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信仰了,除了它和彼此,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们绝对不能再失去它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大陆的另一边,一座与天使圣殿同样宏伟气派的高大建筑群坐落于此,只不过,这里的建筑外墙全部被涂成了金色,而在建筑群的正中央,坐落着一尊十几米高,由纯金打造的巨大雕塑,从外观上来看这尊雕塑刻画的是一位英勇善战的骑士,只见他身穿华丽盔甲,左手拿着雕刻有十字架标记的圆形盾牌,右手持着锋芒锥型长矛,胯下骑着高高跃起半个身子的俊美战马。
而在这座宏伟宫殿中最豪华的一座宫殿中,一个穿着白色神父制服,胸部,手肘,衣袖,膝盖和腿部均绣有金丝花纹的俊秀少年正歪坐在一把宽大的真皮躺椅上,手中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秀珍到只有手掌大小的金色长矛,只见俊秀少年面容平静,手法细腻,手中的长矛被他几个指头舞的上下翻飞,熠熠生光,而伴随着少年娴熟的动作,长矛上外漏的金色光华也跟着四处乱射,偶尔映到少年俊秀的脸上时,衬的他那一脑袋金灿灿的头发更加光彩夺目。
这时,门外一个蓄着胡子,穿着少年同样款式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看到少年百无聊赖的在椅子上摆弄着长矛,笑道:“
阿基里斯,还在这玩呢?”
“是啊,师傅说了,今天背不下来圣光琉璃碎的念气运转轨迹,就不让我离开。”少年一边摆弄着金色长矛,一边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要我说,你今年才刚十六岁,却已经学到了多少人一辈子都学不到的地步,就这份天资,在‘圣骑宫’,不,乃至放眼整个大陆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如果好好运用的话将来就是问鼎八大家族族长的境界都未必不可,可你倒好,用起功来不是三天打鱼,就是两天晒网,偏偏一点也不珍惜这份多少人眼红到跳进诅咒之海都羡慕不来的好资质,你啊,早晚把你师傅气死!”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哎呀,我师傅他老人家都活了三百多岁了,我要是真能把他气死,倒也是妙事一件。”俊秀少年一边转着手中的金色长矛,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你啊你啊,我要不是看在打过你师傅的份上,真想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就你这欠磨练的性格,都是你师傅给惯的,你看看我的徒弟,有一个敢跟我还嘴的吗!哪个不是我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中年男子象征性的握了握拳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所以说,你的那几个徒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他们里边能熟练用出圣光十字的都不多吧,更别说熟练的吟唱荣誉祝福了,啧啧,都二十好几了,”俊秀少年说着,转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不用赶明我替你好好教教他们?”
“你啊,你啊。”中年汉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普天之下,可能除了你师傅,真就没人能受得了你这张嘴了。”
“瞧您这话说得,怎么说我也是我师傅唯一的弟子啊,关门的那种,他要是再受不了我,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啊?”
“你这话跟我说说就行,可别跟你师傅说知道吗?”中年汉子忽然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冲着俊秀少年说道:“他以前的经历,有点不那么尽如人意……”
“知道了,知道了,谁都跟我这么说,我有分寸着呢。”俊秀少年不耐烦似的说道。
中年男子见状点点头,他非常了解眼前这位俊秀少年的心性,虽然他第一眼总给人看着一种极其不着调的纨绔形象,但其实为人处世无论哪方面都稳重的很,用世俗点的话来形容一下就是“虽然在心性上还有待磨练,但是一旦触及到了那种大是大非,则绝不含糊,坚守底线”。
“对了,你听说了吗?”中年汉子忽然话锋一转,略带笑意的看着俊秀少年。
“听说什么?我都被我师傅在这罚面壁一天了,也没有个人影,我能听说什么?有啥好消息吗?”俊秀少年好奇的问道。
“好消息,对人类来说,那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转过头来对我们圣骑宫来说,或者对你来说,可能不算是个好消息。”中年汉子说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让我想想,我师傅终于给我找师娘了?”俊秀少年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可能,”中年汉子笑着说道:“天使神殿,咱的兄弟兼老对头,刚发来消息,说阿娜斯塔西娅圣女前不久在人间游历,机缘巧合下找到了一个跟你一样的孩子,已经收为了关门弟子,今晚就带回天使神殿,这下子,天使神殿怕是要沸腾了,毕竟咱们圣骑宫仗着你这个“天下第二”的香饽饽,这十多年里可是从皇家元老那里多拿了不少好处,这下子,以后怕是没得拿喽。”
“这消息肯定吗?”原本一直波澜不惊,玩世不恭的俊秀少年在听到中年汉子说出的这个消息后,居然激动的右手一握,将手中的金色长矛整根捏爆了,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空中,随后指着自己的头发,激动的说道:“她,她,那个女孩,也是这样满头金发吗?”
“听天使神殿看过照片的人讲,金的不能再金了,”中年汉子说着,用手来回搓着蓄满胡子的下巴,假装沉思道,“说是好像比你的还要金点,咱也不知道,毕竟咱也没看过照片,哈哈。”
“你!”俊秀少年狠狠的瞪了一脸猥琐的中年汉子一眼,随后跳下躺椅转身向门口走去。
“怎么跑了?不面壁了?”中年汉子笑嘻嘻的调侃道。
“哼!”只见俊秀少年一言不发,直冲冲的走到门口,随后停住身形,回头冲中年男子喊道:“别忘了告诉我师傅,就说他教的那玩意,我三天前就学会了!”
看着俊秀少年远去的身影,中年汉子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喃喃道:“这发现的要又个男孩该多好啊,天使神殿的那帮娘们肯定肺都得气炸了,哈哈,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拜入我的门下,哎,可惜了,偏偏是个女孩,也许,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第二天清晨,当和煦的阳光还未洒满大地之际,十二夜便早早的便醒来了,他揉着昏沉的脑袋,习惯性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赫然发现不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原本靠在自己旁边的粉色被褥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草草的把及腰的长发系起,换下身上的睡衣,将轻柔顺滑的蚕丝被褥放在风震大叔手工打造的难看小木柜里,拿起崭新的洗漱用品,十二夜拉开房门,走出房间,来到了厨房。
只见不大的厨房里,风信子同学此刻正在勤劳的忙前忙后,灶台上的铁锅正盖着盖子,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股白色水汽从盖子边缘飘了出来,带出勾人口水的牛肉特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