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江淮心举着剑架在一杨柳腰的女子脖子上,这女子柔弱的模样换做别的男人定会怜惜万分,可惜她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被自家大姐说成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他杀人可是要付酬劳的!“再跟着我,我就划花你的脸!”
“霍公子…”美人泪眼盈盈。
“闭嘴!”让江淮心最恼火的是这女人张口闭口的霍公子,“本公子说了多少遍!本公子不姓霍!你是不是聋了?!”
那女子闻声闭嘴了,只是眼眶红的更厉害了。
“你不姓霍,姓什么?”江淮心顿感头疼,这声音就是另一个麻烦。离他五步开外,一黄袄加身的女人牵着一匹眼旁一戳红毛的马冷冷的看着他,“你同霍水长的分毫不差,你说你不姓霍,谁信?”
“爱谁姓谁姓!”江淮心收了剑,对着两个女子烦躁地骂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他天生聪慧,这几日也弄清了大概,十有八九是霍水那混蛋用了自己的脸惹了桃花债,他才摊上了这样的麻烦!
这些天同样的场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那女人总会在他真的动杀意的时候出手,她使的长鞭是江淮心最讨厌的兵器,因为他不擅长应付这种缠人的武功路数。
“你能死而复生,还能治愈已断多年的腿,”说这话的黄袄女子正是铁不开,她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用说她亲眼看着下葬的人此刻还能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所以当玉花说要跟着霍水的时候,她带着自己的疑虑也一路跟了过来,“若不是杜花我也很难断定,不过既然她认定了你,你就别想赖掉。”
江淮心有种不再当杀手的念头,这就是恶报!他从不信善恶有报一说,他是个不惜命的人,所以上天不要他的命,要把他折磨疯。思来想去罪归祸首还是霍水,所以他放弃了原先的计划,他要去把霍水找出来,然后杀了这三个人!他气不过索性不再搭理她们纵身跃马,一鞭甩在马背上,马嘶叫一声疾驰而奔。
饶是他算盘打的再好,殊不知这两女子以认定了他就是霍水,就算真的霍水到了她们面前,她们也不一定会改变想法。
铁不开连忙上马,捞起地上的女子,“杜花别哭了,我们赶紧追。”
次数多了杜花也熟练了,轻身一跃便上了马,官道了一远一近的马蹄掀起一片灰尘。
西晚春天还未大亮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都怪崔景昨日抢了扳指就跑,害的她没看的清楚。不行!要去找崔景!她猛的坐起身来,一件件的厚衣上身才抵得住早间的寒霜。她蹑手蹑脚的洗漱完后,生怕吵醒隔壁的师父,只敢开个门缝挤了出去。
崔家虽是大户,崔天安也是个大官,可惜崔景和他老爹不和,搬出来自立门户。蒙了他娘亲的祖荫庇佑白得了这间大宅。她和师父两个人住在别院都觉得冷清,真想不通崔景为何要搬出崔府一人住在这空荡荡宅子里。
没有守卫也没有值夜的奴仆,西晚春拔下头上固定发髻的细簪透过门缝搭上铜锁,手腕使着巧劲地往右拨动,天微微发黄之际门锁‘咣’一声落了,她整个人都定住了。隔了许久也不见屋内有动静,她才舒了口气,把细簪插回发髻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她看到崔景还在蒙头大睡,对着床上的人做了一通鬼脸。
崔景明知是她用发丝在自己脸上拨弄,也不恼怒就翻身再翻身,他知她为何而来,就偏偏忍着痒不伸手去抓,不如她所愿。
西晚春看着床上的崔景皱着眉翻身又翻身就是不睁眼,眼珠子一溜弯下腰跪在床前,又扯了好些根头发往他鼻下探去。饶是崔景再好的定力,也只有鼻子痒的直打喷嚏的份,他手刚探出棉被,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计谋得逞西晚春来不及得意,目光就被崔景食指上戴着的扳指吸引了,连崔景睁开眼都没有注意。看了几遍心道崔景不会有时间在一天之内仿制一个,说明自己昨日没认错人!
‘砰’的一声她眼前一晃自己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床上的崔景已坐起来披了件纯白大袄恶狠狠的盯着她。她自知理亏忍着屁股疼,尴尬地笑了几声,“师父说你武功不错,我还不信,今日一试果真不凡。”
崔景无视她的嬉皮笑脸冷笑道,“西晚春,我不是张偈川,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西晚春想约莫是自己笑的太假,脸都变的有些僵硬。她不解地揉了揉发麻的脸,张偈川那种把她扔下谷底的人,又怎么会对她手下留情。崔景是从哪里得出这种谬论的?“崔景,你有事说事,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何况我不过向你讨个扳指,关张偈川什么事?”
她站起来拍拍棉袄,无意深究崔景话中几个意思,“再说了,这扳指也不是你的,你把它给我!”
“休想!”崔景手紧紧的抓着大袄,保持原先的姿势冷冷的看着她。
动静大了会引来师父,西晚春不怕别的就是觉得师父来了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好啊,”她朝他走近几步,“你为了一个身外之物不顾我们多年交情,天大亮我就去找纪大美人,告诉她你找人代笔之事!”
“这招你用的不腻吗?能有点新鲜的吗?”崔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你去说好了,正好替我试试她的心意。她若能承了,我就去提亲,她若不承,我也早日放弃,省了浪费我们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