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崔景准备站起来的腿一个不稳又倒回地上,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大春子,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你莫要让你师父要听见了,”他话说一半又狂笑不止起来,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呢,上次师父还为他开脱,说什么有人冒用了他的名讳呢。”她不顾崔景的嘲笑自顾自说着,“我师父可不是那种无端偏袒人的人。”
崔景听她说着笑的更大声了,几乎喘不上来气,好不容易平静了些,话语中还是明显的笑意,“你小心你师父听见罚你跪到天亮!”
看着崔景笑的那么开心,西晚春连连叹气,“下次见着崔大人时,我也想见见你罚跪的样子。”
崔景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又笑开了,“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她歪头示意疑虑,“你爹不肯见你了?”
崔景嘴角抽了抽,对着她的脑门就是一推。她扭了几圈还是没找着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腿,哀叹道,“完了,完了,这次不跪到明日都不成了。”
“活该。”崔景对着她的脑门又是一推,这下把她惹恼了。她扑起身,忽的一下就抓住他的衣领,龇牙咧嘴的吐着哈气,“你找揍!”
“你试试!”崔景昂起下颚也不去拂她的手,就这么任她抓着。
崔景没料到她会真的动手,待她左拳打到脸颊时,他疼的嘶地一声,“泼妇!”亏了有了一拳的防备他才躲过第二拳,不然这脸可没法出去见人了。
西晚春吹了吹拳头,别说崔景那白花花的脸打起来还挺咯手,“你瞧你,你让我试试,我就试试咯,你自己躲不开还骂我泼妇,还讲不讲理了?”
崔景挨了一拳心中火气烧到了胸口,被她这么强词夺理一番眼睛都快充血了,抬手指着她的手都气的在抖,“好啊你…”
鲍绵在崔二公子安排的客房住下,本打算好好补补觉。但躺了半个多时辰是炯炯有神,他发觉自己兴许是认床了,况且这青天白日的他本该在田里翻松泥土,让他就这么睡他确实睡不着。转着转着就转到这偏院来了,一时没找到现身的时机,眼看这两位小主快打起来,他连忙从暗处走出,“二位这是…”
西晚春转过脸看到这弱弱的带着阳刚之气的声音配着一副庄稼汉的脸,疑惑的回头看向崔景,“他是谁?”
崔景哼了一声,不答她。
鲍绵见自己走近几步,西晚春便往崔景身旁退了几步,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西晚春四岁之前都在领宫度过,那时鲍绵常常见到她,她还太小不记得自己也正常。“在下鲍绵,领主派小的来给姑娘送药的。”
“之前都是邵屏叔叔来的。”邵屏叔叔还答应给我带糖梨呢,后一句话她说的极轻鲍绵却听见了。
“糖梨带了在姑娘卧房。”他本以为南宫血脉即使是旁支,长的与领主也应有几分相似,可如今看来,她还是随了那宋人的血脉。
“你走的时候,我爹肯定不会来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谁说我要走,就算我走也不稀罕你爹送。”
“你走之前都别想见我爹!”
“谁要见你爹!”
鲍绵见两人又吵了起来,不知是劝解的好,还是在一旁观战的好。
“吵够了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引来萧天一反倒奇怪了。
果然他一嗓子两个人都闭了嘴,可目光里的血雨腥风丝毫不比嘴上来的差。
“崔景你在这捣什么乱?”萧天一把西晚春拉到一边,扫了眼他挨揍的脸,“你是嫌被你爹抽的不够吗?”
崔景咬着下唇都感到一股血腥味了,才对着西晚春冷笑一声,“你等着!”头也不回的甩袖怒走连个余光都没给萧天一。
崔景一走,西晚春还没琢磨出来他那声冷笑是什么意思,威胁他的是师父又不是自己!就听见师父在头顶阴笑了几声,“晚春儿真是出息了,连崔景都被你气疯了。”
崔景明明是师父你气走的!不过崔景疯了这四字她是举四肢赞同的,其余不认,“哪能呢,比起穆将军把师兄气的吐血的本事,我还差的远呢。”
“为师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柳逆途死了,不再是你师兄了!况且你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穆立元堂堂宋朝大将军犯得着同他计较?”
“大将军怎么了?大将军就能抢亲吗?”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
“好,别的暂且不谈。就算他穆立元抢亲,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至于谁被谁气的吐血,和你有何关系?何况穆陆两家的婚事是御赐的,穆立元他敢抗旨吗?”
“师父你偏心!”西晚春争论不过气鼓鼓的道,“穆立元他是宋人!”
“宋人怎么了?晚春儿,你难道忘了你爹也是宋人!”
“师父偏心!”她才不管什么道理,反正穆立元不是好人。
崔天安近来精神不济除了家中那个逆子,闺女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跑了丈夫,一个哭闹着非亲哥不嫁。
击鼓之人被府衙带上来时,崔天安脑袋瓜隐隐作疼。
果不其然听到声梨花带雨的哭诉,“爹~~女儿命苦啊~~~”
这声不仅铁不开吃了一惊,连江淮心都有夺门而出的冲动,这大肚女人还是个官家女!
崔天安本欲公事公办但见崔慧茹挺着大肚心中不忍,“慧茹啊,你不在家安心养胎跑到府衙做什么?”
“爹~~女儿找着霍郎了,”
崔天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几人,看到江淮心时也是一愣。
“可他不认女儿和女儿肚中的孩儿,”崔慧茹说着更觉委屈哭的停不下来。
这又是闹的哪出?崔天安面色一沉,家丑都闹到明面上来了,是要叫全苏週都看他崔家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