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醒醒!醒醒!”我摇晃着刘贤,但没有任何答复。
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我只好先背回我的房间安顿下来。
他的皮肤已经破损,必须马上给他修复,不然他会因能量散失而危机元能。但是天盘镜的能量只维护我的元能正常,不能释放能量给予其他灵人。我一直没来得及归元,没有归元多少能量,不确定能否帮助刘贤修复肌肤。
关键时刻,也顾不得太多。我尝试着激发自己的元能,然而元能并不为所动,是没有能量供我释放吗?我激发天盘镜寻找原因。原来天盘镜在维护我的元能安全的同时,也限制了我释放元能。我对外使用能量,只能是激发天盘镜的能量,而天盘镜的能量只用于执法,不能用于具现和具象。我必须卸掉天盘镜才可以。
这样非常冒险,因为卸掉天盘镜后,我便失去保护,一旦我控制不好释放,甚至是我已经能量微弱,可能会导致我自己元能告急而虚脱,后果会非常严重。我非常懊悔没有抓紧时间归元,疏忽了大事。
沉吟半晌,看着刘贤不断流出的能量,我实在不能坐视。
我默默激发天盘镜,天盘镜瞬间蓝光闪闪,脱落下来。天盘镜离体后,我没有感觉到不适,探一下元能,觉得元能没有告急的迹象。原来天盘镜发现我的元钟储存的能量微弱,代替了我进行了归元,但这种归元是有限度的,一旦元钟处于一定维持储量,便会停止归元。
我沉了一下心绪,谨慎地激发元能,对刘贤的伤口进行修复。
刘贤全身四处伤口,最厉害的则是背后长约十五公分的撕裂,其他三处我很快便修复完成。当我准备修复第四处时,头脑出现眩晕,我意识到我可能是元能告急了。
该死!我怎么不做个计划,如果先修复背后,其他三处伤口微小,对他的伤害不大,可以暂缓的,我暗自埋怨着自己。
我心理想着,可背后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散发着能量,情况危机,刘贤的元能已经开始出现金色闪烁。
不管了,我将天盘镜握在手里,以便危机时迅速激发。我再次激发元能,开始修复刘贤背后的伤口。
随着伤口不断愈合,我感觉自己的元能闪烁得越来越急。伤口还未完全修复,我已渐渐失去力量,身体开始向下倒去。
我立刻激发手中的天盘镜,可元能似乎已非常吃力,光束非常缓慢地传过去,还未等到接触天盘,握着天盘的右手已经因无力而张开,天盘镜顺向滑落,掉在地上。
完了,这下完了。
我已元能耗尽,不消多时,灵元会因无能量补充而崩散。
难道,我将成为第一个第一天上任就元灭而死的灵警吗?
可笑啊,这要成为灵间的笑话了。
恍惚间,我看到了晨晨,看到了隋娜,看到了岳父。
对不起,岳父,您所托非人。
灵人做任何事,包括听,看,说,都需要付出能量。
能量消失,我眼前开始模糊,我的听力开始丧失。
微弱地一声门响后,我彻底没了知觉。
“起来!”
我听到一个人在喊我。
我睁开眼,感觉也有了力气。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白发童颜,眉目清爽,按人间的容貌约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他正对我不温不怒地看着,严肃而表情深沉,不用问是他救了我。
我站起来,赶忙激发天盘镜,天盘镜再次箍在我的手上。
“谢谢您救我!”我对着那人说道。
那人没有答复我的谢意,训斥道,“不自量力!一个小小的墨灵,也敢救人。”还没等我回话,他指着仍昏迷的刘贤,接着训斥道,“他用得着你救!这点伤口,即便泄能一年也不可能伤害到他的元能。二青八丈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一时无语,竟不知如何作答,或者至少是回复一下。
我愣神时,他已关门而去。我竟不知是追,还是不追,简直懵逼在当场。
回过神,我开门跑出去,至少问一下,他是谁,可惜已无踪迹。
回到房间,刘贤还没有醒过来,但他的伤口已经愈合。
看着伤口,我无奈地笑了。一个云灵,哪里用的着我来救啊,我还差点搭上性命。
唉!无知何其害人。
在换能屏取了瓶啤酒,我自斟自饮起来。我还是喜欢啤酒的味道,那是我在人间养成的习惯。
时间已过了11点,我有些微醉,非常舒服的眩晕感在脑中回荡。片刻的安宁给了我片刻的归宿。
我还是孤单一人,还是一颗孤单的心在无处安放。
夜越静,我就越发感觉无助和悲凉。
“闯,你来不来!”婷姐的声音传入我的灵元,我登时醒来。
是系灵传来的声音。
我回答道,“婷姐,你先来这边吧,刘贤出事了。”
婷姐没有作答,但我能从系灵中获得她正赶往这里的信息。不用问,系灵已经告诉她我的位置。
已是早上七点多,我看向刘贤,他还在昏迷。我很好奇,是谁伤了他,而且伤得如此重,竟然让一个云灵昏迷到现在。
我在门口迎接了婷姐,并告诉了她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神秘的老人。
婷姐站在刘贤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少顷,便收回来。
“他伤得不轻啊,灵元竟然在元能中断离,还在回转中。”婷姐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忙问道。
婷姐忧虑地说道,“不好说,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得看他自己元能的能力了。”
“这么严重”,我脱口道。
婷姐没答复。
她慢慢走向一边的椅子,仿佛惊吓到一样,瘫软地坐下去。若有沉思地说道,“是谁伤了他呢?”
我意识到什么,问道,“若是墨灵会怎样?”
婷姐咬着嘴唇,不愿说话。
我继续说道,“这样的攻击,墨灵恐怕已经形神俱灭了吧!”
婷姐继续咬着嘴唇,半晌,她说道,“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墨灵该插手的罪案。对方太强大了,非有天盘镜这样的神器,无法抵抗。”
我默然不语,但很庆幸婷姐终于知返。那样,她至少可以放弃追查此案,可以远离危险。
“对了,那个救你的老头是谁?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婷姐转而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已经离开了。”我答道。
“你还与谁系灵过?”婷姐问道。
“没有,这个系灵,还是你告诉我的。”我答道。
“那他会是谁?”婷姐自语。
我没有权力支配司监,但很明显这次案件,不是她能参与得了的。
我再次提议道,“婷姐,这次案件你不要调查了,太危险。”
婷姐点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我指着刘贤,迟疑且怯弱地说道,“你能不能…留在…这里。”
婷姐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非常犀利。
显然她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让她照顾刘贤。
而且,以刘贤的级别,如果没有再次袭击,不会再有危险,也不需要人照顾,但如果遭遇袭击,那个袭击者也不会是一般的灵人。
灵人在灵间是绝对平等的,没有义务为任何人服务,即使服务也必须有元能的交换。
我明白了婷姐眼神的意思,马上解释道,“我要去追查,但刘贤知道的信息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等待他醒来,获知他知道的情况。你我已经系灵,可以及时取得联系,这也是为天盘镜服务。”
婷姐略有缓和,说道,“你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系你。但,我不负责保护他。”
婷姐和我都明白,万一,有人再次袭击刘贤,自己逃命比任何事都实际。
我叮嘱道,“你不要在这里,去再开一间房间吧。”
婷姐点头离开。
这次态度缓和了许多,因为她能感受到我的关心。
在灵间的攻斗分为四种,一种是强弱并不明显的墨灵之间,这种攻击是遵循着因果循环,“击敌一千,自损八百”,互相之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最多是击伤彼此的灵元。在击伤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所以一般墨灵间不会争斗,除非逞心头之快。第二种则是受人间与灵间的因果报偿的影响,人间的受害者,在灵间可以任意惩治和攻击人间时的恶人,而恶人却无法抵抗,或者说没有抵抗的力量。即使抵抗,也是自损,对人间受害者没有任何伤害,这种情形就形成了恶人炼狱的状态。主要还是看人间受害者愿不愿意惩罚,主动权完全一边倒。第三种则是同等强灵之间的攻击,这种攻击一般不会发生。因为同等强灵互相攻击,虽不受因果报偿的影响,或者很小很小。后果,换来的将是元能能力的退化和元钟能量的大量消失,几百年归元才成就强灵身份,谁愿白白浪费退化。第四种便是强灵攻击弱灵,比如云灵攻击墨灵,八百年的云灵攻击三百年的云灵,被攻击着根本没有逃避的可能。在攻击前,以云灵的灵元智商,以及他们强大的元能控制力,已经将弱者的逃避可能堵死。所以但凡是强灵攻击,便是要什么结果,一定能实现,不会给弱灵机会。而强灵攻击弱灵,如果导致灭灵,下场也将是被灵警灭灵,无法逃脱。即使没有造成灭灵,也会给弱灵灵元造成巨大伤害,这种伤害属于破坏了空间秩序,将会受到置遣的处罚。
灵间不存在弱灵攻击强灵,那样完全是自讨苦吃。灵间没有得不到东西,所以灵间相对来说没有多少不理智的互相攻击。
强弱也是相对而言,这次攻击刘贤的,很明显比刘贤这样的所谓强灵还要强大。
所以,如果司娉婷与刘贤在一个房间,有强灵攻击,只要强灵愿意,她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
我将天盘镜激发,手扶刘贤,天盘镜给出了一个地方,七虹桥,那里应该是刘贤遭袭之地。
七虹桥是昨日我们所守候的那条碧秀河上的一座拱形桥。这座桥是一位年长的墨灵所建,目的为了寄托对人间妻子的思念。
桥总长一百二十米,宽三十五米,共七层,每层都如彩虹般横拱于空中,七层平行而建,各为红,蓝,赤,白,金,绿,棕等各色。每层间高约为三米,各层中分设有七种花式的栏杆。
此地乃是灵间男女相会、相聚、相约、相游之地,每日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当然相会此地的灵人,都要支付这位老墨灵些元能。
这位墨灵前世是民国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与大学的恋人即将结婚,却死于战火。
那个年代的爱情,受到新思想的影响,纯真而真挚,以至于在灵间生活三十年也难以舍怀。后,其具现了二十几年的元能建了此桥。
他人间的爱人,孤独一生,为爱执着,最终两人相聚于灵间,成就灵间一段佳话。
本以为这样的工程应是云灵级别所建,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墨灵。
“”
灵人达到云灵级别,需要三种能力的提升,首先是灵元能力的提升,再次是元能能力的提升,最后则是元钟能力的提升。只有全部提升到一定级别,才会到达云灵的高度,这个过程,不单单是能量归元那么简单,还需要旷日持久的坚持,摒弃灵间的享乐,经过几百年方能成功。
因为云灵是自内向外提升,所以必须一步一步,不存在越来越快,所以必须要有耐性和毅力。
而元钟即便积聚再多能量,也只是储能而已,不能加快各元能力的提升。
传闻中七虹桥人山人海,但我到时却一人未见。
怎么了?
我踏上最底层桥面,看着碧波粼粼的河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直走到另一侧桥头,没有任何发现。我有些无措地继续走上第二层桥面,直到走完第七层,仍然是毫无线索。
最后,我索性坐在桥中间,将脚悬空,欣赏起风景。
我没有什么侦缉经验,本以为来到这里,会发现什么,没想到竟然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我实在不知怎么进行。
时间来到了下午二点,不知不觉,上午八点到此,我已在这里闲滞了七个小时。
都这个时候了,桥上怎么还没有人,所谓的人山人海呢?要有个人,我问问也行啊,我心里想着。
我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却见天盘镜开始震动,微光闪烁。
莫非天盘镜有什么发现,我急忙向水中看去,只见河水突然开始翻腾、涌动,渐渐地,河水中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将出来。
我退后一步,激发天盘镜,形成天盘盾,不管是什么,这样的保护想必不会有事。
只见漩涡中,一股巨大的红光越来越清晰,瞬间映红了整个河面,眼看着马上就要破水而出。
嘭!一声巨响!
一把巨锤砸向水面,瞬间变为金色光波,震压而下,水中红光登时随着被砸的河水四散而去。
“好险啊!嘿嘿!”一句俏皮的话传来。
我转头望去,竟然是闸可可!
我收起天盘镜,看向他。
他顽皮地跑近我,笑道,“明天准备返回山明界,本来七虹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这玩意~”说完他指着河面。
“那是什么?”我问道。
闸可可刚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过来,小子!”
我看到桥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神秘老头。
他正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