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酒楼,京城里最豪华的酒楼之一。
经过四个侍女的服侍,琴沫颜从汤池里走了出来,接过侍女们手上的面具后,便有一带着面具的蓝衣少年,在那等她了。
琴沫颜看了眼手里的面具,轻笑,随之带上。
内院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供内院的客人观看。
此时虽已是亥时,但那一楼的看客依旧不少,且每座都有美女相伴,从楼道上看去,甚是污秽不堪。
就在此时,一折扇挡住了琴沫颜的视线,“非礼勿看。”
待他领着她转过角时,内院一楼的景象便在看不到了,甚至还很安静。
也不知是不是各层的楼道不同的关系,一路走来,他们并没遇到什么人。
走到门口,琴沫颜却抢先一步,进了房,并堵在门口。”这都到房门了,你是不是该回宫了。“
“好让你在跑一次?”少年温润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手掌在琴沫颜额上一推,便将人推进房去。
待房门关上,连带着门外的铜铃响起。
见赶不走他,琴沫颜也就不再纠结,一屁股坐在临窗的座椅上,顺手扯下了那碍事的面具。”这我就看不懂了,我与你七皇子无冤无仇的,没事总抓我做什么。“
魏承铭在另一侧做下,将一信笺放在桌上,推了过去。“琴项氏被抓?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之前所说的,不想宅斗。”
琴沫颜看了眼纸上的信息,又放回桌上,“就算如此,这也是我的家事,也与七皇子无关。”
魏承铭没有回答,走廊上响起一阵摇铃声,没一会,便有小厮将敲门。“晚膳已备好,请问公子,可否进房。”
魏承铭将桌上面具递了过去,在对方戴好后,才回复到。”进。“
房门打开,几个小厮迅速将饭菜摆好,并恭敬离开。
“先吃饭。”
琴沫颜看了眼饭菜,很是无奈的拿起筷子,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在她嘴里毫无味道。
本来在她的计划里,还有自己假死的一项。
只有她的’死‘与大哥的中毒同时发作,才能将琴项氏一举拿下。
如今她不仅没死,而且还很高调的被七皇子救了,更是正大光明的带来了这里。
若是今晚七皇子不走,执意与她共渡过一夜,哪怕他们俩清清白白,啥也没有。这红颜惑乱的罪名,琴沫颜也是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她这场谋划七天的计划,也彻底打了水漂,所有的后手,也都废了…
琴沫颜是真的没想到,魏承铭会对她这么执着,她都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了,他还要来多管闲事!
若不是看在他位高权重,并武艺高强的份上,琴沫颜必定会先暴打他一顿!
“你究竟是谁。”魏承铭冷不丁的忽然问道。
“呵呵,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跑来救我,会不会太多管闲事。”琴沫颜没好气的说道,手上夹起的那片鸭肉,都还没来得及入嘴中,脖间便多了一面扇子。
魏承铭脸上的温柔散去,猛然生出了一股杀意。“真正的琴沫颜,并不吃荠菜…”
琴沫颜直接被这家伙气笑了,又不是她求他来多管闲事的,如今坏了她的计划不说,反倒质疑其她的身份来了。“对对对,我不是琴沫颜,所以,你可以放我走了?”
魏承铭那手轻轻一划,下瞬琴沫颜的脖上便多了一击血痕。“她在哪?”
琴沫颜却丝毫不畏惧,坦言道。“死了。”
“怎么死的。”
“高烧不退,病死的。”
“你是谁。”
“一个冒名顶替,替她而活的人。”看着那脸色越发惨白的魏承铭,琴沫颜嘴边的笑意更甚,挑衅般的将那块鸭肉放进口中,大口吃了起来。
“所以,你是想给她报仇才对丞相下的手?”
“哈哈,不愧是聪明人,这么快就看清我的路子了?”
没错,她表面上所做的一切,是在针对琴项氏,针对黄棋,甚至还想把京城知府拉下马,但真正想扳倒的,正是丞相。
“此事就此作罢,丞相,你动不得。”魏承铭扇柄一收,冷言劝道。
“你要帮他?”琴沫颜假装不在意,随口问道。
“丞相背景复杂,并不是你用这几个人便能撼动的。”
看着琴沫颜脖间的血迹,魏承铭如何都不舒服,最后拿出一瓶止血散放于桌上。
琴沫颜对于魏承铭的好意并不领情,将筷子重重放下,直直向他望去。“你既知道我的计划,又猜到我可能不是本人,那你这般捣乱,意欲何为!”
魏承铭却不接招,反而说道。“毕竟只是猜测,没有证实之前,我不会拿你冒险。”
“那此时,你可看清了?”
魏承铭想说看清了,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那种感觉非常矛盾,总归就是,她是她也不是她。
”好似看清了,又好似没看清。“
“可我没有时间让你慢慢看,夜深了,我要休息了。”琴沫颜也不管魏承铭走不走,直径入了内室。
魏承铭看了眼桌上的药粉,也随着进了内室,不等琴沫颜反应,直接点了穴道,并将人抱上床去。为了防止她骂人,魏承铭这次连哑穴都点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琴沫颜肯定已经把魏承铭千刀万剐了!
琴沫颜今儿算是重新认识魏承铭了,这哪里还是前世里对她恭敬谦让的谦谦公子,分明就是一个顶着儒雅面具的小霸王!事事霸道不说,还很腹黑!
安顿好琴沫颜后,魏承铭转身出了内室,当他拿着一瓶酒水进来的时候,琴沫颜却意外安静下来。
虽心中有异,但还是细心为她处理起伤口来,”你既然不是她,那你我之间就不存在什么恩情了。“
琴沫颜以为魏承铭终于想明白了,打算放过她了,心下放松不少。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就替她在我身边活着吧。”
这是什么意思?琴沫颜越发看不懂魏承铭的执念了,明明他们在此之前毫无接触,就算她曾救过他,也不该这般。
待魏承铭替她包扎完,解穴后,琴沫颜便忍不住问道。“琴沫颜到底是你什么人。”
魏承铭看着小丫头,想起他记忆中的那人,温柔的笑道。”她若没死,应当会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琴沫颜看着魏承铭那笑中的苦涩,心中一紧,下意识的便想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却在伸手的那刹,强行制止了自己。
“那项绮烟想杀她又不是一两天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能看透我的局,反而没看懂那女人的手段。”
“是我大意了,本以为西塘那边的事情并不复杂,半个月便可以解决,谁知道被人设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