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杜臻消解心中的恐惧,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突然从他的头顶传来。
稍一抬头,杜臻的瞳孔便骤然缩紧,只见在他上方二三十米的半空中,两道模糊着的身影夹杂着大量玻璃碎片直直向着地面坠落下来。
眼中闪过这些碎片棱角中折射出的致命光彩,杜臻来不及有任何的思索,本能地向着后方猛扑了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些要命的高空坠物。
“啪啦啦啦啦....砰!”
侥幸躲过致命打击的杜臻满头大汗地跌坐在地上,一脸震惊地看着位于碎片中心的横竖两道身影。
横躺在地上的那具躯体与之前那头“丧尸”的身影十分相似,只不过这具身体的异化程度更深,不仅肢干变异得更加彻底,就连头部也出现了明显的畸形。
数根锐利的獠牙刺破双颊的皮肉,着这样森然地裸露在外,而它的双眼下侧更是生长出了两团猩红的肉芽,似乎在孕育着第二对眼球。
这头更显狰狞的“非人”怪物也有着惊人的生命力,即使从数十米的高空坠落下来也没有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
若非那只踩在它胸膛的特殊军靴,杜臻绝对相信它还有余力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冲入附近毫无抵抗的人群,展开一场血腥的屠杀。
而将怪物死死压制在地上的军靴上面则是一条修长的美腿,若非亲眼见到,杜臻是绝对无法相信这样一条纤细的长腿当中能蕴含如此强大的力量。
如你所想,这条长腿的主人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套专门为夜间行动设计的深色作战服,虽然无法看清她的身段究竟如何,跌坐在地上的杜臻也只能看清一点女子帽檐下的侧颜,但他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打赌,这个女人一定有着惊人的容貌。
说时迟那时快,在杜臻打量女子的同时,这名女子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一枪击穿了脚下那头丧尸的头颅,然后头也不转地抬起枪口,对准了一旁不断咆哮的另一头丧尸。
“嘭!”
击锤叩响,一枚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丧尸的眉心,并在它的脑后带起一团暗红色的血雾。
“咕嘟”
看着这名女子在电光火石间击杀了两头“丧尸”,杜臻只感到喉头一紧,不由咽下了一口受惊的唾沫,随即他悚然一惊,想起了来不及躲闪的赵金,心里暗呼一声:“完犊子了!”
从地上爬将起来的杜臻立刻转眼看向那堆玻璃碴,却没有发现赵金的影子,略有些疑惑地四下张望了几下,竟然发现赵金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后的橱窗旁,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
杜臻明明记得事发时赵金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以当时情况赵金绝没有可能躲过碎片的袭击,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现在这个位置,而且看他这淡定的样子,他好像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一样。
“难道他平时是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是一个隐藏在自己身边的特工?”感到难以理解的杜臻立刻便脑补出了一整个电影剧本,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只是赵金,似乎街面上所有的人都表现地过于平静了些。”
稍微镇定下来一点后,杜臻立刻就察觉了被之前自己忽视的那丝违和感:太安静了!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在关注着那个“凶案现场”,所有人都依然继续着之前在做的事情,丝毫没有被恐怖的怪物,从天而降的女子以及硝烟弥漫的枪响所打扰,就好像刚才的着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平行时空。
“似乎,我才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啊。”
当他的心头闪过这丝念头的时候,不远处的那名女子也注意到了表现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杜臻。
“嗒...嗒...嗒...”
伴随着军靴落地的声音,一张足以堪称惊艳的面孔映入了杜臻的眼帘,似乎是心里过于紧张的缘故,他只知道这张脸很美,却完全说不出这张脸到底精致在什么地方,甚至就连这女子的真实样貌都没能记住,但那双似乎蕴藏着丝丝火红色光华的双眸,却在杜臻的心头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看着直直走向自己的美女,杜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做些什么吧,他现在的整个身子都还处于应激状态,除了僵硬之外还隐隐地打着颤,想说些什么吧,他的脑子因为在短时间内的巨量信息变得有些乱七八糟,完全无法好好组织起想说的话语。
看着这名女子即将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急切想要表现出从容不迫的杜臻勉强挤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场面瞬间变尬的蠢话:“女士,最新款的家用机器人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
十分钟前,南门大街丽海公寓16楼
“任教授,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特勤三处的,奉命前来接您,请您开一下门。”
听见门铃应答机中传来的声音,被人反手绑在椅子上的任洪波露出了希望的眼神,被一块胶布封住的嘴巴也不断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但那个坐在沙发上,明显是绑架凶手的瘦削男子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张,他缓缓站起身来,把头凑到任洪波的身前,脸上逐渐绽放出一丝变态的愉悦笑容:“呵呵呵,任老师,您猜猜,我把您的性命留到现在,为的是什么呢?”
任洪波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怒,因为绑架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国大生命研究院带的硕士研究生,王如海。
“我已经把你想要的信息全都给他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
王如海读出了任洪波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后,小声在任洪波的耳边说道:“任老师,您别这样看我嘛,不是我出尔反尔,我是真心想要放过您的,可是上面要我必须除掉您,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想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说着便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根装有莹绿色液体的自动注射器,猫戏老鼠般在任洪波的眼前晃了晃,戏谑地说道:“任老师,看看,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