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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

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又惬意,轻佛着这条街上来往过路人的脸,熙熙攘攘的人**杂着小贩的叫卖声也传到了街头某处不知名的巷子里很久。

刘湛隔店门望着外面嘈杂的人群发呆,他隐约的看到过往人群里的小男孩正被一个略显年轻的女人牵着手,男孩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另一只手上握住的棉花糖因为舔食的太用力,隐隐有从卷着棉花糖的棍子上掉落的迹象,男孩嘴唇边沾满了化掉了的棉花糖丝,正蹦蹦跳跳的跟女人说着什么,女人溺爱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看着小男孩,笑眯眯的一句话也不说,女人一边走一边听着男孩说话,也许是小男孩的话说完了又或者是女人有什么急事,女人三两步的拉着男孩往前走,二人身影在转了一个弯后就迅速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妈妈?”刘湛自言自语道

“吱呀”~店里门被推开了,沉思的刘湛没看来人便下意识的迎了上去,一晃头就看到进来的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没有搭理刘湛就自顾自的看起了衣服,刘湛跟在旁边,却是也看不出女人的岁数,明明看外貌感觉对方差不多二十多岁但是看打扮却又像三四十岁的,还化了浓妆,刘湛皱了皱眉,被女人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弄得很不适应,本来就饿得头晕目眩的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快点买完东西走人。

女人最后在一排衣架前站住了身子,左右手拎着两件衣服,犹豫了一会后似乎做了决定,举着手中那两件衣服就对身边的刘湛说:“把这两件衣服都给我包起来吧。”

刘湛只感觉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那两件衣服就去收银台找店员打包,还拿起了收款二维码牌子想要去找那个女人结账。

“您好,一共是。。。。”还没待刘湛扭头把话说完便看到女人夺门而出,店里的那个店员本来在给衣服打包,听到门响后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就看到女人跑出去,急忙说道:“你还楞在这干嘛?不去看看是不是被偷东西了?要是丢了东西你继父可饶不了你啊!”

刘湛听到了店员的话之后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跑到刚才那个女人徘徊的货架后,先是看了看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不缺后,又点了点衣架下方叠放的衣服数量,数来数去,下方叠放的衣服明显少了几件,刘湛一慌,想到继父可能对付自己的那些手段,不禁的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刚才提醒刘湛的那个店员从柜台跑了过来,急忙问道:“怎么了?不会真的被偷了吧?”

说完就蹲下数着衣服的数量,半晌才站起来,有些恼怒的看着刘湛骂道:“你是瞎吗?人都看不住?这四件衣服的钱都得从我的工资里扣!倒霉到家了!”说完就朝着刘湛的后背挥了一拳,刚想继续再踹他一脚的时候,店员突然的眼珠一转,随即幸灾乐祸的看着刘湛说道:“你这在自己的家还让人把东西给偷了,我得告诉你爸啊。”说罢一脸阴皱皱的笑着。

刘湛看到店员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恶寒,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就直接快步推门想要出去。店员一看他想跑就钳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小子,想跑?让我担责任?门都没有!我刚才给你爸打电话了,你就在这老实等你爸来吧!”

“他不是我爸!”刘湛边挣扎边喊道,奈何店员的手钳他钳的太死了,刘湛根本就挣不开,眼看着要被按倒在地上,刘湛抱店员的胳膊就咬了一口,顿时感觉钳着自己的胳膊一松,刘湛向下一蹲便挣开了店员的手跑了出去,身后还传来店员阵阵的嚎叫声。

刘湛沿街道一直跑到了公园,进了这片小林子,看着眼前自己熟悉的几棵树,随便的坐在其中的一棵旁边后,就抬头望着叶子缝隙里的天空,看着看着刘湛眼睛一红,确是抽泣的哭出了声,眼泪从他仰起的脸上滑落下来。

轻轻的,一股傍晚城市里的热气吹进了小树林,也吹到了刘湛的面颊上,感受着这有温度的晚风,刘湛向前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握住什么,但确是空空的。

刘湛此时已经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他如论如何也不敢,不想回去那个家,那个地方在他的心里怎么能够称作家?

一分钱也没有的刘湛随便在公园找了一张长椅,刚坐下来没多久,身边就来了一个年迈的流浪汉,端着一个看起来上了岁数的解放杯走到刘湛面前,颤抖的伸出手对着刘湛说道:“小兄弟,给我几块钱让老头子吃口饭吧!”说完还把盛钱的杯子往前举了举。

刘湛见老人跟自己乞讨手便往兜里摸了摸,看能不能找到一两块钱,片刻,摸完了浑身上下的刘湛一脸不好意思的对着老人说道“老人家,我身上一毛钱都没带,给不了你了,哎!实不相瞒,我一天没吃饭了。”

流浪汉听完了刘湛的话,抖了抖胡子,他以为刘湛是在骗他,便嘟嘟囔囔的走到了面对刘湛不远处的公园长椅坐了下去,只见他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条薄薄的破毯子盖在身上,便躺在了长椅上睡了过去,坐在对面的刘湛默默看着这个流浪汉,看了一会后,自己则向后一仰看向了天空。

时间过得很快,园子里原本还三三两两的人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公园这一角只剩下了刘湛和之前的那个流浪汉。此时睡了一觉的流浪汉坐起了身,兴许是饿了,便从自己放在长椅上当枕头的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和一个银色的老式锡饭盒,饭盒里装的是吃了一半的剩饭剩菜,老人接着又从上衣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看起来很久的双截木筷子,用他那脏兮兮的上衣蹭了蹭,便对着火腿肠和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刘湛此时瞥了一眼流浪汉,刚想回过头去,在看到流浪汉拿出来的饭盒和火腿肠后两只眼睛就死死的盯着,刘湛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会,起身有气无力的走到流浪汉旁边,一脸渴望的问道:“您好,您能不能分我点吃的,不多要,一点就行,我一天都没吃饭,饿肚子里得难受!”

流浪汉听到了有人说话,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面孔,还挺熟悉,仔细想了想后才想起来,眼前的正是自己跟他乞讨没有讨到任何东西的那个孩子。

流浪汉随即满脸疑惑问道:“你是离家出走的吧?劝你一句赶紧回去吧,我是吃饱了这顿没下顿,快回家吧,啊~,你就别跟我瞎掺和了,我还要吃饭呢!”说着就啃了一口手里的火腿肠。

刘湛看着那被咬剩下一半的火腿肠,咽了一口吐沫,神情低落的低下头说道:“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

正啃向那剩下另一半火腿肠的流浪汉听到这话后楞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看穿着还算完好的刘湛,想了想后,还是从包里掏出一根还没打开包装袋的火腿肠递给了刘湛,说道:“给,就这一根啊!”

刘湛大喜赶忙向流浪汉道谢,当即嘴撕牙咬的拆开了火腿肠的包装,三两口就吃完了,流浪汉看着刘湛笑呵呵的问道:“你家里没人了吗?也不管你?要我说别跟家里人闹别扭了,快回去把!”

“有的!”刘湛只冒出这一句就不再说话。

流浪汉奇怪的“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去?你要知道一个人在外面是吃不饱饭的!”

“我没有亲人了,我妈在一年前得病死了,现在只有一个继父,他老是无缘无故的打我,所以我不想回去。”刘湛表情有些麻木的说道。

听完刘湛的话,流浪汉叹了口气道:“哎!苦命的孩子!”说罢便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两根火腿肠,说道:“吃吧!孩子!吃吧。”。

看着眼前的流浪汉,刘湛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待在那里也不说话,许久才轻微的哭了出来,这是他今天哭的第二次,那压抑在内心的委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点,汹涌而出,往昔自己和父母点点滴滴的记忆都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浮现,眼前的流浪汉只让刘湛倍感亲切。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少年,流浪汉也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儿女,要是自己的孩子还在的话估计也跟他一般大了,唏嘘间,却见刘湛站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刚才给他的那两根火腿滚落到地上。

对着流浪汉就说道:“您能等我一晚上吗?”

老人懵的“嗯”了一声。

“那好!您等着我,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回来!”

刘湛说完后转身出了公园,往家里走去,就像一个慷慨赴死的勇士,明知道自己回去肯定会狠狠地挨打,但是他还是选择回去。

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在那个家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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