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思量许久,重步兵如何破?没有冲锋距离,骑兵也无法施展冲击力,火攻和箭矢也更加无法施展了。
会议无果而散。
镇山河独自一人在案前渡步,翻看兵书,他想从古代的战争史中,找到经典的近战破坏敌人厚重防御的战争案例。
然而,三本五本,翻看之后,关于这种战术打法的案例,几乎没有描述。
“重步兵,骑兵克制步兵,但是骑兵施展不开,反过来说,就变成了步兵克制了骑兵,步兵克制了骑兵?”他想到这里,似乎感觉自己距离找到答案,就差一步之遥,反过来想,就是步兵克制了骑兵,能克制骑兵的,也就是枪步兵了——枪,对,枪对付骑兵有效,但是对付重步兵却无效。
除了枪,还有什么兵器克制骑兵?
他放下兵书,走到兵器架前,挑起一把长枪——枪刺,克制战马,他走了回来,眼光落在一件特殊的兵器上——索钩——这也就是前几天,敌人差点把淡墨活捉过去的特殊兵器——索钩,勾马脚,对,有这种战术。
但是,索钩勾步兵的脚,似乎没有可操作性。
当他把索钩拿在手上端详,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身影被火光投影到营帐之上。
当看到索钩和长枪的倒影叠加在一起,他顿时就有了答案!
“有了有了!”他高亢的声音,吓得营帐外卫兵以为发生了意外,冲了进来。
“去喊老高来!”
“是,副帅。”卫兵莫名其妙退了出去。
“老高,你来,你来看看这是啥?”没等老高明白啥回事,他一把抓着他的手,拉到兵器架前,指着地上的长枪和索钩。
“啥?这不就是长枪和索钩?”老高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点担心他想问题脑子错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看仔细了!”镇山河还是独自一人眉飞色舞,兴奋无比。
老高被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地上也就是长枪和索钩,再无他物。
他摇了摇头。
“老高,你看,看好了,长枪和索钩,这两把武器组合起来,成了啥?”
经他这么一说,老高这才注意到,索钩和长枪的枪头结合在一起,还真的像了某种武器。
“这是,戟?”老高不敢肯定。
“不不不,这不是戟!你再想想,《水浒传》里面,金枪手徐宁大破连环马,使的什么兵器?”镇山河眼里放着光,等着他的答案。
“金枪手徐宁的兵器?唔,钩,钩镰枪!”
“可不就是钩镰枪!”
“可是,钩镰枪有啥特别的,把你兴奋成这样。”
“特别,十分特别!它就是破敌人重步兵盾阵的神兵啊!”
“玄素,我怕你是昏了头?”老高越发困惑起来,这会儿他觉得镇山河应该是疯掉了,比起刚进门那会儿。
“昏了头?怎么说?”镇山河稍稍控制了一下亢奋的情绪。
“徐宁用钩镰枪破连环马;但是你却用钩镰枪破重步兵?你这样反过来用,不是昏了头是啥?”
“兵器虽然有特性,但是,只要战术打法得当,也能够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反其道而行之,有何不可!”
“好吧好吧,你心中有计策,我跟着干就行了,但是,这钩镰枪,该不会就地上这样,你用索钩绑在枪头上,就拿去用吧?”
“这就是最关键之处了,我得找人连夜打造钩镰枪,而且还不是一把两把的事。”
“我刚觉得你清醒了一点,你又昏了不是,咱这次行军,就没带铁匠,何况,这钩镰枪,我们谁也没见过,去哪找铁匠,去哪找图纸?”
“在全军范围内征集铁匠和对钩镰枪有了解的人,有重赏!”
“行,我去给你传令,马上就有结果。”
“去吧;另外。”镇山河在老高就要走出营帐门口的时候,又喊住了他,“如果确实没有,我打算自己试一试。”
老高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很快,就有人来报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战歌沉默。
“沉默,你有好消息,对吧?”镇山河请他进了来。
“是的,副帅。”沉默走了进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了过来。
镇山河连忙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钩镰枪的打造图纸!尺寸重量材料数据都十分详细地罗列着。他大喜过望:
“沉默,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图纸?毕竟,钩镰枪这种兵器并不常见。
“说来也巧,几年前,我资助的一家部落,他们那个主将,就特别喜欢用钩镰枪,并且使得出神入化,为了表达感激,他把钩镰枪图纸备份给了我,说那是他最有价值的反馈了,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这东西我也不会用,但出于对知识的尊重,我把它保存了下来,正巧这次,也在我行囊之中,因此我把它交给你,一个对的人。”
“那实在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再等等,看看有老高有没有找到铁匠,不行的话,我亲自上,试一试。”
“何必等老高,我只需要臂力过人的军士,我亲自指点他们打造,问题不大。”沉默胸有成竹。
“啊?你,你会打铁这个活?”镇山河再次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沉默。
“副帅有所不知,你只知道我家财万贯,可不知我前身是锻造厂的工程师,航母甲板的活儿我都承包过,打造个钩镰枪不算什么大事。”
“呔!破敌制胜首功是你的!沉默!”
“不敢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着手去做吧!”
“是的,但是这事还得保密,不可声张。”
“明白。”
说时,老高进了营帐。
“山河,我带了几个铁匠出身的士兵,在外面候着了。”
“如此更好!走,老高,我和沉默开始打造钩镰枪,在此期间,前方战事你先负责指挥。”
“了解。”
三人出了营帐,分头行动。
在沉默的指导下,铁匠们连夜赶工,至次日中午,已经打造好近30把钩镰枪。
镇山河立即挑选身材精壮,身手敏捷的士兵30人,开始练习钩镰枪战术,把枪头和镰钩先抱起来,选一百重步兵当人墙配合训练。
当然,镇山河本身也不会使钩镰枪,依然是战歌沉默,靠着记忆,把钩镰枪的用法技巧给传授了出来——但那也只是用了钩镰枪其中一个战术动作而已:刺——勾。
24小时过后,这支30人的钩镰枪小分队,终于娴熟地掌握了钩镰枪的刺勾动作,是时候让他们上战场验真钩镰枪的实战威力了!
次日天明,镇山河命令钩镰枪小分队把枪头包起来,藏在行军队伍中,徒步行进往前阵出发。
前阵五虎得令,发起了冲锋号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两军近距离交锋了,两边的士兵都已经熟悉了套路——扛着盾牌往前冲,就这样对撞,然后后边有枪兵的,用长枪乱刺,刺中就中,不中就拉到。
所以又是两军混战僵持。
突然,镇山河在中军高台之上,挥舞红色号旗。
钩镰枪小分队得令,迅速加入战场。前排正在对阵的步兵马上按照预先指令,纷纷让出一道口子,让敌人步兵正在惊奇这是什么操作,还没反应过来,手持钩镰枪的士兵已经穿插进来,钩镰枪就往敌人士兵脚下刺去,然后旋转枪杆,钩镰枪枪头此时打横,敌人士兵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完全就没有办法躲避这一刺一勾,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拖到在地!一眨眼就被拖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激起了轩然大波,敌人士兵还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身边的战友就被拖倒在地,然后被敌人拖走活捉了!这让原本就很神经脆弱的他们,陷入了恐慌!
但是,容不得他们多想,镇山河这边已经挥舞黄色令旗,指令前排重步兵再次围拢往前突击。
敌人士兵一边担心着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会被那种不知名的东西勾到,一边又要顶着前排冲击,每个人心里都在发慌,但是不敢后退,都是硬着头皮上。
当镇山河再次挥舞红色令旗,那三十个钩镰枪手再次穿插到前排,把长长的钩镰枪刺入敌人步兵阵中,又是猛力一勾——敌人前排被勾中的士兵齐刷刷倒地,又被拖了过来!
顿时,敌人阵中开始出现了骚动,惊恐万分的敌兵已经止不住,互相推诿着往后躲。
小明在中军指挥,发现了这一异动,他立即差遣十三道等人,跻身前排查看情况。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士兵们忐忑地说,敌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把戏,把人拖走了!
镇山河如法炮制,三次命令钩镰枪手突击,就让敌人前排士兵失去了斗志,任凭小明在中军怎么指挥喝令,都止不住前排的士兵往后退步,战场立即从最初的两军拉锯,出现了微妙变化,镇山河的部队取得了上风。
镇山河指令钩镰枪手更快节奏地切入战场,把那些躲避不及的敌兵一个又一个地活捉了过来。
如此反复十数次,敌人阵线再也无法维持,出现了诸多缺口。
总攻时机悄然成熟!镇山河果断命令全军出击。
一时间,斗志昂扬的将士们,挥舞兵器气势如虹地冲入敌阵,纵然小明亲自靠前抵挡,也已经无法挽救兵败如山倒的战线,他只得在逍遥团的精锐掩护之下,且战且退。
镇山河绝不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亲自擂动战鼓,命令部队继续猛攻,毫无保留地猛攻。
敌人降者不计其数,胜利之师一口气攻破了敌人前、中、及左右四个营寨,直到小明领着后寨的生力军回援,才终于挡住了攻势,稍稍维持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