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啊,火之国大名的家属经常会在木叶住着,而且隔三岔五丢掉些东西,前些年是大名的母亲在木叶待着,经常会发布狗丢了的任务,最近则是大名的夫人的猫了,总感觉伙伴们都做过类似的任务似的。”宁次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在平底锅里打了个蛋,“你真的不吃吗?自从你忍者入列之后,都不在家里吃饭了,妈妈好寂寞啊。”
“哎呀最近每天都问一句,您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您都不嫌麻烦吗?再说了我这出去做任务了,您不是乐得清闲吗?”宁次翻了个白眼,“有空多锻炼锻炼,我给您教的阴式柔拳也熟悉熟悉吧,再加加油我都可以教您八卦六十四掌哦?”
“唉,你妈妈我都老啦,不如你们年轻人能折腾啦。先不说我,话说宁次你每天这么猴急的往外跑,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姑娘了?你们班的那个天天?不过她是连姓氏都没有的平民家出来的忍者,怕是不能嫁到咱们家里哦。”
“我平时也是这个点出门的啊,哪里是要祸害人家小姑娘啊,况且咱们有姓氏又怎么样嘛,头上还顶着个图案。人家天天虽然是没有姓氏的平民,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我真贴上去怕不是人家还不要我们呢。”宁次耸耸肩,无视了自家母亲打趣的眼神,“我出发了,这两天不接任务,去集训去了。”
“有空去看看你父亲,最近我们都没去给他扫墓,一定会很寂寞吧。”
“哦哦好的,正巧过些日子我估计要出趟远门,正好去扫个墓。”
为了准备大名夫人即将交给大家的任务,凯班暂时停止了农活和找东西。一个月来天天在体术方面虽然有进步,但是远远不及宁次,甚至不如基础扎实的小李,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创伤,整个人都燃尽了。无奈之下阿凯托关系找了医疗班的熟人给天天开医疗忍术课程,宁次一时好奇也跟着去了,留下小李和阿凯两人对练。
经过了两天暗无天日的疯狂补习之后,迎来了第一次试验,那就是给一条半死的鱼治疗。天天的理论知识学的还不错,但是动手操作起来查克拉的控制精细程度还是不够。从宁次的白眼视角看来,天天的查克拉在该释放生命能量的地方快速路过,在不该释放能量的地方大力输出,似乎是掌控力不足的原因,到处乱窜的查克拉并没有起到温养鱼身的作用,反而让这条可怜的鱼只不过撑了30秒,就像是被噶的韭菜一样撒手人寰了。去世的速度之快死状之惨让见多识广的医疗忍者都目瞪口呆。
“嗯……看来你似乎,”旁观的医疗忍者搜肠刮肚的寻找得体的词语来形容这次难堪的失败,但是他把肚子里的油水都刮干净了也没有找到不失礼的说法,“比想象中的还要没有天分。啊不要误会,我们受过良好的训练,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情呢,也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天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变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的天天黑着脸抱起双手退后一步,让宁次上来实操,憋着笑的医疗忍者再从水桶里掏出一条病怏怏的蔫鱼出来,让宁次动手治疗。
宁次常年练习柔拳,对于查克拉的掌控已经甄入化境,唯一不熟练的就是往哪里注入多少查克拉而已。宁次打开白眼,辅助注入的查克拉化作生命能量修复失去活力的鱼的血脉,虽然缓慢但是疗效逐渐显现。
在医疗忍者略微惊讶的眼神中和天天黑的能拧出水的脸色中,宁次把鱼给奶活了。
“不错,挺有天赋的,其实你可以更激进一些,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控中,更快一些的疗效反而会比慢慢来的更好,不过必须是一切在掌控之中才适合加速,没掌控住还要加速的结果嘛……”医疗忍者瞥了一眼已经升天的天天的鱼,这一下子就激怒了天天,“当然你可以选择自己回家再练练,恕我直言天天你想要继续医疗忍者之路的话,恐怕会非常难的。从你刚刚的情况来看,一个可能是你缺乏阳属性查克拉的亲和性,这对你感知生命的能力有不太好的影响。另一个的话是你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持续稳定输出能力不够,建议你再多练练。”
“哼,我会去继续练习的!不要瞧不起我!我可是以纲手大人为追赶目标才来学习医疗忍术的,可不要以为区区一条鱼就能阻止我!”
“纲手大人为目标……嗯……”医疗忍者看了一眼被治死的鱼,哑然失笑,然后再看了一眼天天,视线非常失礼的下滑到天天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部,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嘲笑,“道阻且长,嗯,纲手大人可是个**啊。”
天天彻底愤怒了,一手抓起两条鱼的尾巴,一手抓住宁次的手腕,“我受够了!宁次我们走!特训!回去特训!下次我一定会让你收回这么失礼的话的!”
“嗯嗯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医疗忍者憋着笑看着天天像是拖走行李箱拎着宁次出门去,门刚刚关上,在座的医疗忍者们就狂笑不止。
“嗯?”天天突然打了个回马枪,拉开大门探出头来,医疗忍者们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各干各的,似乎刚刚狂笑的并不是他们。
“天天小姐,你的理论知识很不错,就是实操得再练练。”一个医疗忍者正经八百的说到。
“哼。”天天摔上门离开,里面又爆发出了一阵阵狂笑,还夹杂着拍打大腿的声音,宁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天天又一脸怒容的拉开了门。
“你还想再要两条鱼吗?”在座的医疗忍者们又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从桶里提出来两条蔫鱼。
……………………
“他们一直在笑我!都没有停过!我忍他很久了!”事后,第三班围着两盘被切成刺身的鱼吃着午饭,天天很不爽的大发脾气,“我承认的确我治的是比宁次差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哦,也就是把鱼给治死了而已,他就一直若隐若现的笑我!还说我,说我!说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没天分!气死我了!”
“的确一条鱼吃起来比较嫩,另一条鱼吃起来像是橡胶一样。”小李两条鱼各吃了一口,然后被天天隔着桌子怒瞪了一眼,“当然有嚼劲很好!我很喜欢!这也是锻炼!”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天天你也不要灰心,苦练是不会背叛你的,你如果要特训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的。”宁次费力的咬着橡胶质感的鱼肉,“无非是熟能生巧,天分只是一部分因素而已。”
“宁次说的很对啊,”阿凯嘎吱嘎吱的吃着鱼肉,“一方面可能是你缺乏练习吧,也有可能是你的才华并不在这里。并非每个人都有使用医疗忍术的适应性,也许你需要换个角度继续努力。并不是说不会医疗忍术就不能成为伟大的忍者了。”
“那纲手大人还有什么传说呢?”
“召唤通灵兽吧,纲手大人会在战场上召唤巨大的蛞蝓。”
“蛞蝓是什么啊?”小李嘴里塞满了生鱼片,声音含含混混。
“就是一种软体动物啦,鼻涕虫你知道吧?或者说就像是没了壳的蜗牛那样的。”宁次架起来一片生鱼片在小李眼前晃来晃去,“会像这样扭来扭去的某种超大的软虫子哦,口感估计也和生鱼片差不多吧。”
小李差点呕出来。
天天执念着要当和纲手一样的传说,嫌弃了迈特凯的乌龟不够霸气,错失了一只通灵兽的入手机会,虽然宁次也挺想要一只通灵兽的,但是这个乌龟脾气又倔又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宁次也就没多说什么。由于大家各自有训练的内容,吃完白嫖医疗班的生鱼片之后,天天就怒气冲冲的去附近的渔村大量买鱼不信邪的准备继续练习,小李去加强体能,宁次回宗家族地去和雏田对练。
对练结束后,宁次靠着变身术去居酒屋买了一份天妇罗套餐和一小瓶清酒——根据为数不多家宴经验,日足似乎是喜欢吃天妇罗的,那估计便宜老爹日差的口味也差不了太多。毕竟穿越来的时候日差就已经没了,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一本相册和一方墓碑。然后去山中家的花店买了一捧白百合,来到慰灵碑前的大片墓地,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家老爹的坟。由于尸体已经交给了云隐,这个墓穴里是空空如也的,仅仅是衣冠冢。不少忍者死无葬身之地,家人也只能设立空墓哀悼。
用水遁变出点水把有些染灰的墓碑擦干净。把长得不合时宜的杂草清理掉一些,望着沉默的墓碑,宁次叹了口气,依次摆上鲜花,天妇罗和清酒,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时间已近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地面镀上一层淡橙色的薄膜。一团乌云缓缓的从天边飘过来,宁次就盯着它一步一步走来,山一样的黑云带着雨点来了,夕阳被雨云切开,天色快速的暗了下来。宁次伸手拿起清酒,慢慢的把酒倒在了墓碑上,也不知九泉之下的日差能否享受到一二。看着阵雨即将到来,宁次决定把天妇罗吃了再走。
“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好像歌德说过,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感受着嘴里天妇罗酥衣的脆壳,宁次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像着乌云压来,如同列车开进车站,想必命运也是这样像我走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悲剧一幕接着一幕,这恐怕不是个人的原因所致,而是这个世界就是建立在毁灭与被毁灭之上,那么如何才能顺时而动,改变命运?”
【是的,我已经做出了努力,我已经比原著的宁次更强,比三年后疾风传的宁次更强些,但是还不够吧?我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历过有限的事情,并且恍惚预知到未来的不幸。我为了未来做了努力,但是面对这毫无预兆的厄运,我依然一筹莫展,只因我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就像是今日治疗那条鱼,就像是面对这大团的乌云,我也只能任凭它过来而已,我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逃跑怕是逃不掉的,风总是比人更快,自然总是不可违逆。】
宁次嘎吱嘎吱的把天妇罗啃完,脆壳吸收了口腔里的水分,略微口干舌燥,有些后悔把所有的清酒都倒在了墓碑上,应该给自己留点福根的,便宜老爹应该不会介意自己喝他一口的。
大雨徐徐而至,宁次也懒得走了,干脆躺平任由暴雨捶打自己的皮肤,雨点乓乓落下,敲打在宁次的面具上,清脆的声音顺着头盖骨传入灵魂,脑壳里回响着这样的噪音,思绪却反而更加清晰。
【真是不完美的一次扫墓。啊如果说是隐喻的话,这是否也算是一次隐喻?不完美的扫墓,不完美的人生,诚然人生不可能完美,尤其是出身无法选择,但往往某种具有不完美的性质因而强有力的吸引着人心,或者说起码是吸引着我,我这不完美的出身,头上刻印着背负的命运,倘若没有这个刻印,我倒也不会是我,日向日差也不会是日差。话说回来这便宜老爹啊,除了一封家书之外是真的什么都没留下,是对于日足照顾我们有信心呢,还是真的啥都留不下呢?】
【来这里也有了好些年了,亲身体会这样的世界和从电视上,漫画书上看完全不一样,纸上得来终觉浅,不亲身进入这样的世界的体验终究是有遗憾的,不在于这个故事太美,而在于他必要走进一个更为纷繁且严酷的世界,届时只怕自己太过较嫩,这里如同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想在这里扎根下来,那必要成为一名最强大的少年,这个强大也并不是一味争胜的强大,而是接受苦难,忍受苦难的强大,要能够忍受不公平不理解和悲伤的命运那样的强大,也是最难成为的一种强大。】
惊雷响起,乌云像是要把胸中的话语倾吐干净一般,将能打的闪电接二连三的打完,雷神愠怒的吼声不断震荡在木叶的上空。宁次站起身来,不知怎得,在雷声响起的间隙,那段不知会有多长的空白时间里,看着老爹的衣冠冢,心情变得极度沉重——倘若有宗家长老要害我,我是否很快也会变成这样一方坟墓?天天小李阿凯他们是否会像我现在一般站在坟前为我默哀?对未来变化的恐慌空白又朦胧,如同海面轻烟的云雾涌进宁次的内心,久久的停留。
雷声渐弱,雨云散去,刚来时的夕阳已经不见了,半轮月亮挂在天空,月光洒在大地,灌木丛经历过雨打充满了水汽,惨白的月光落在叶面上仿佛像是刀刃一样闪光,刚刚供上的白百合经历了风吹雨打,此时看起来竟是更加的哀婉。晚风也停了,和刚刚不知疲倦的雨声相比现在静的可怕,倏尔有草叶拂动的声响,好像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死去,躺在一方墓碑下面,隔着大地在谛听世间的声音,感受日月的光芒。
【你有这样的命运,】名为螺丝的少年喃喃自语,【你从这个身体里能找到那个不幸的人儿的影子,你能看见。】
【也许正因为不能称心如意,所以人生才会有趣。】失去了过去名字的少年对他说,【无论面临怎样的命运,俄狄浦斯王都没有屈服,诚然我不及那些半神英雄,但我想试一试,失败也是一种趣味,能带给我以全新的体验和视野。面对命运的诅咒,人的最大闪光就是绝不屈服,哪怕越是要反抗命运,越会坠入网中,也要勇往直前。同死法相比,活法也许并不是那般重要,但是决定一个人的死法的,还应该是他的活法,所以啊,宁次啊,我……】
宁次张开了嘴,又合上了,在从文字的波涛中翻找语句。
名为螺丝的少年等待他找到语句。
【人生这东西不管怎么折腾都会一塌糊涂的,大闹一番,并侧耳倾听吧,全神贯注的去听,像峭壁那般就好,竭尽全力的去闹,就像从高处坠落的瀑布。】
【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