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什么时候？”南宫九初语气有些急，差点拍桌而起。
她不是让李玉回去好好考虑她提出的问题吗？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李玉竟然毫不关心她和李南安之间的事，罢了。
南宫煜一愣，和宋肖对视了一眼，没料到南宫九初这个样子：“昨日，梨园之事顾阁主没有迁怒，李家识趣，自然要赶快离开了。”
宋肖瞟了一眼南宫九初微微捏拳的手：“九初小姐是舍不得李玉公子？”
南宫伶像是调侃似的抢答道：“嫡姐好歹救了李玉公子一命，临走都不打一声招呼，连我都觉得不够意思，别说嫡姐了。”
“嗯？李玉没有提前告诉你吗？”南宫煜看着南宫九初。
南宫九初的拳慢慢放松：“前几天他倒是来看过我，不过没有提离开的事，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只是顺手救了个人。”
宋肖轻笑：“九初小姐真性情。”
南宫九初眼珠一转：“宋肖，听说你不常在京城，那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山河浩瀚，用双脚丈量更有意思。”宋肖抿了一口茶。
用双脚丈量世界？宋肖的境界还挺高的，有意思。
南宫九初嘴角上扬：“那以后有机会一起啊？我还挺想出去看看王朝的山河的。”
宋肖抬眼认真打量南宫九初，对上南宫九初的眼神。
南宫九初这样的女子让他很意外，多数世家小姐求的是安稳舒适，很少有像南宫九初这样主动往外走的。
宋肖道：“好啊，不过你的身体可以吗？”
南宫九初笑笑：“可以啊，习武之人身体恢复得快，你下一次走大概是什么时候？”
宋肖回：“一月后吧，既然要走，肯定要等你身体恢复一阵子。”
南宫煜一阵皱眉，发现南宫九初并不像在开玩笑：“九儿，你说走就走？你不和母亲商量一下吗？”
南宫伶也有些急，她和南宫九初的关系才刚缓和一点：“就是啊嫡姐，你走了我在府里多无聊啊，再说了外面风吹雨打的又不安全，太辛苦了，夫人和顾阁主怎么可能同意你去呢？”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和她们商量的，我的人生是我自己过，是精彩也好，是黯淡也罢，终究是我自己的人生。”南宫九初倒是不慌不忙，看起来格外淡定。
宋肖忍不住在喝茶的间隙偷偷多打量了南宫九初几眼，这气量，这想法，比大部分男子更厉害，不愧是南宫府嫡小姐、顾月璃之徒。
……
南宫煜那群人离开了，房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南宫九初闭眼躺在床上休息。
想要睡一觉，南宫九初脑子里却不停的冒出李玉，一想到他不告而别，南宫九初就忍不住一肚子气。
南宫九初翻了个身，李玉当时不是说喜欢自己吗？怎么不认真考虑一同出游的事呢？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
南宫九初喃喃自语：“算了算了，为情所困算什么好汉，下一个更帅更温柔。”
这样想着，南宫九初慢慢入了睡。
宫殿中，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正梳妆：“靖王的事怎么样了？”
“娘娘，靖王两日前从南宫府出来后就没再出过门。”贴身的老宫女回答。
皇后侧了侧脸，盯着镜中的自己看：“那个女人呢？”
老宫女答：“她出了城。”
……
就这样又静静的过去了十余日，就这样没有谁出事，也没有谁来找她麻烦害她，南宫九初突然就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要是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去也不错。
“我的九儿终究长大了。”
正坐在凉椅上吹风的南宫九初听到声音突然转头，看到南宫夫人走了过来。
南宫九初有些疑惑南宫夫人这句话：“母亲，您怎么了？”
南宫夫人慢慢的走到南宫九初旁边坐下，伴随着轻轻的叹气声：“你要出远门？还是和宋肖？”
听到这话，南宫九初无奈的咬牙切齿了一秒钟：“哥哥真是的，我说了我要自己和母亲师父商量，他凭什么替我说啊。”
南宫夫人瞪了南宫九初一眼：“你哥哥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子怎能出去风吹日晒，而且还是和宋肖一个男子，我不同意。”
南宫九初也不急，只是笑笑，看着前方：“母亲，你知道女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南宫夫人不解。
南宫九初慢悠悠轻松的回答道：“像鸟，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什么时候喂食，什么时候喝水，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但是这只鸟儿难道不想像其他鸟儿一样自由的在天空飞吗？它想，可是它不能，因为它那个笼子就是它一辈子的家。”
南宫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九初，南宫九初的那番话她听得懂，她的女儿想要自由自在的人生，不想像其他女子那般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又何尝不想过那样的人生呢，可是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
南宫夫人长吸一口气吐出：“九儿，母亲理解，母亲也曾经打开过笼子的门，但是脚却没能踏出去。”
南宫九初挽着南宫夫人的手靠在她的肩上：“那就让我带着母亲的那一份，一起踏出去。”
“宋肖确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他毕竟是男子。”
“母亲，凭我的武力，加上黑夜和苏鸢，谁能欺负我啊？”
“那盛小姐和杨小姐要和你一起去吗？”
“我还没有告诉她们，盛家和杨家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他们又不像母亲您一样能理解别人。”
“她们最近没有来找你，你们是不是有矛盾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事。”
“……”
南宫夫人无语，和南宫九初这孩子交流起来太困难了。
当第二日中午盛嘉玉和杨子夏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南宫九初一点也不惊讶：“唉，我母亲可真是个大嘴巴。”
“你要走？！”盛嘉玉直冲到南宫九初面前。
坐着的南宫九初仰头看盛嘉玉：“对啊，你先坐啊。”
刚坐下的盛嘉玉又开口：“你为什么要走？去哪里？”
“游山玩水咯。”南宫九初翘着二郎腿摇啊摇。
盛嘉玉眼睛瞥到南宫九初吊儿郎当的腿：“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突然就决定要走？”
南宫九初声音轻轻的否认：“不是突然决定的，之前宋肖来看我的时候就和他说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我本来打算……”
盛嘉玉有些生气：“你也太自私了吧，我们真的是朋友吗？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和我们商量一下，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嘉玉，谢谢你提出的建议，我确实向李玉直说了，虽然没有明摆着拒绝我，但是不告而别就是最好的拒绝。还有，我自私？这半个月我虽然没有主动联系你们，但是惜蔚离开靖王府后我立马从西月阁派了精卫去偷偷保护你们。你们呢？你们有来看过我吗？有关心过我和李南安的事怎么解决的吗？有关心过李玉离开京城之后我的感受吗？”
南宫九初说完这些话，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风轻云淡的语气让盛嘉玉和杨子夏产生了些许错觉，仿佛她在平淡的讲别人的故事。
杨子夏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九初，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南宫九初本来就没打算和她们计较：“你们要一起去吗？我怕把你们留在京城不安全，但是去的话，看你们家里同不同意。”
盛嘉玉翻着白眼：“轮得到他们同不同意吗，我想走就走了。”
南宫九初突然笑出声：“你们和我一起，我也好把药放在你们的医药库里。”
杨子夏皱眉：“你是想让我们当你的私人医生吧？！”
“你刚刚说你和李玉怎么了？”盛嘉玉见缝插针的问话。
这下轮到南宫九初翻白眼了：“他之前来看我，建议我多出去走动，去游山玩水放松一下心情，我就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他也说了他心仪的人是我，我让他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的问题，结果后来我哥跟我说李家离开京城了，唉，没戏了。”
盛嘉玉和杨子夏正想安慰南宫九初，就听到南宫九初又说：“不过我发现宋肖也挺温柔的，长得又挺好看，他父亲还是宋神医，我们这次系统出行，你们肯定有人能跟他有戏。”
杨子夏一听来劲了：“好看？我去定了，我会说服家里人的！”
盛嘉玉摆摆手：“别说那些了，说说你和李南安的事。”
“啊对对对！”杨子夏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被南宫九初一瞪，又憋回了声音。
接着南宫九初轻快的向她们两人解答道：“以牙还牙了呗，我用黑风掌逼入了她的，体内，他的器官也会慢慢衰竭，直到死亡，除非每次发作都来求我，否则只有等死了呀。”
听完南宫九初的话，盛嘉玉和杨子夏两人同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并表示这个女人不简单。
“虽然……但是……”杨子夏欲言又止，“我觉得你做的对，你这么强的武力和身世背景注定你不平凡，所以你行事没有必要看他人眼色，这样才有你的威严。”
盛嘉玉点头附和道：“对啊，我要是有你这身武力，我都拿鼻孔看人了，一点都不带怕的，以后狂一点好吗！”
南宫九初被逗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好的，反正还有两个医生跟着呢，就算受伤了也不怕。”
“至于李玉呢，你就忘了那个仔，比他优秀的多了去了。”盛嘉玉拍拍南宫九初的肩膀。
南宫九初脑海中浮现出李玉那张脸，不自觉地叹气：“不过那张脸，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看又温柔。”
饶是如此，盛嘉玉和杨子夏还是嘴角一阵抽搐，觉得无语。
盛嘉玉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神认真的看着南宫九初：“南宫煜去吗？他也去的话，就只有南宫伶一个人在京城了，她们娘俩会不会……”
杨子夏点头附和：“到时候她们在南宫府做些什么，南宫夫人一个人能行吗？”
南宫九初反而没有她们两人担心：“放心吧，南宫夫人可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再说了，我哥应该不会去，我可以任性，但是他不行。”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们三人，还有南宫二夫人。
听完南宫伶的话，二夫人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怎么突然要去游山玩水，这不是她的性格，她是不是又要干什么。”
南宫伶不解：“啊？不会吧母亲，我看嫡姐是真的想出去见识一下。”
二夫人声音细细的：“她走了南宫家就只剩你一个小姐，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这么做，她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南宫伶拉着二夫人的手：“母亲，嫡姐真的变了，她现在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和父亲也不来往了，行事也变了许多。”
二夫人只看着南宫伶，没有回答，南宫伶略带失落的语气开口：“其实我也挺想和嫡姐一起去的，但是嫡姐没有邀请我……”
说到后面，南宫伶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二夫人皱眉，立马开口：“伶儿，你不许去，母亲是不会允许你去的，外面那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不像她一样有武力又有保镖，到时候出了事谁保护你？不允许你去。”
南宫伶失笑，抱住二夫人的胳膊撒娇：“哎呀母亲，就算你允许，嫡姐也不会让我去的，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就是累赘嘛。”
二夫人话锋一转：“不过她走了，南宫府的小姐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在京城发展的机会就多了。”
南宫伶一下放开二夫人的手臂：“母亲，其实我们都明白，就算嫡姐不在京城，我这个庶女也没有上台面的机会。”
“伶儿……”
南宫伶打断：“好了母亲，我自有分寸。”
……
顾月璃坐着一言不发，手放在旁边的茶杯上，盯着面前的几人。
明澄率先开口：“顾阁主，此次调查发现，买卖黑石蛇背后之人乃皇后，虽然她绕了几个圈，但凭我明家在南疆的药材地位，还是给她发现了。”
顾月璃眼神凌厉：“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