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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锸在握

今夜,燕十里再次准备出征,却在入睡前看到了喻子楚。

她站在窗前,正巧看到窗外的他,一身白衣,在夜晚的月光之下如同镶满了夜明珠,那么得耀眼。

“又要走了?”喻子楚很轻地说出这句话,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看着窗里的她。

“嗯,这次,我去守你的封地。”燕十里走出去,喻子楚把身上的白色外袍披到了燕十里身上。

“等你归来,我将这天下江山,万里山河许给你。”喻子楚眉眼轻敛,避开燕十里的目光。

“阿楚,我会很快的。”燕十里抱住喻子楚,第一次,主动吻住他。

如此缠绵悱恻的一个吻,也是第一次。

夜色渐深,待燕十里睡醒之时,天刚蒙蒙亮,一切还沉浸在平静之中。

她穿戴洗漱完毕,紫箫送过来了早饭,燕十里走到院里,一眼便看到院里的海棠树枝上,挂着一块红木,刻着那人的字迹。

静待一树花开,盼你叶落归来。?楚

燕十里笑了笑,将木牌小心取下来,收好。

和家中人道别,在皇宫外,皇帝喻轩逸亲自为她饯行,祭酒,祭路,喻轩逸册封燕十里为怀化中郎将,并赐虎符,下文书,宣其挂帅,领羽林军二十万,燕家军七十万,北骑军百万,西骝军百五十万出征。

三百多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一路朝着西北方向全速前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荒凉,横穿戈壁,最后行至沙漠时,不得不停止前进了。

太阳的暴晒,狂风的肆虐,让燕十里也感觉到了不适感,她从小长在江南一带,多亏这次带的兵里大多数都是从西方和北方来的士兵,这样的环境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对于羽林军来说,就有些吃亏了,毕竟羽林军常年待在京都守卫皇城,来到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更不要说到了西境还要打仗了。

燕家军还好,由于训练强度远大于普通士兵,也亲身在各种环境之下进行过高强度训练,到这里也能很快适应下来。

没有想到,喻轩逸最想要保护燕十里的一支军队竟成了全军拖后腿的一支军队。

考虑到军中有人会吃不消,燕十里还是决定停一停,大军已行五日,她怕西境的战士会吃不消,七十万兵马,再加上西境征召的百姓,能够凑齐百万已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紫箫,修书一封,交给京都青芜陌玉楼的无双公子,加急,用点特殊手段。”燕十里知道,自己要在西境这里作战,定是要靠燕京飞的情报网的。

况且这次燕羽不在,她又少了一条左膀右臂,这场仗,还有好多的未知数哦,她现在连对方有多少人马都不能搞清楚,还谈何作战,无知就是危险,她不能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作战。

大军调整了半日,重新出发,又经过了三日,终于抵达西境。

这时,燕十里发现,西境竟然没有太大的战况变化,好像一切被别人控制了一样,几乎胡人没有过多的举动,燕十里实在不解,明明他们知道,此时不进攻,等到皇都派来的援军来了,那麻烦只增不减,除非,是胡人内部出现了矛盾。

燕十里自然不会为敌军担忧,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原因,燕十里就开始接手军中的事务,和原来的统领做好了对接,她才知晓胡人自从三日起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但是大泱的军队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算是僵持着,但是大泱心里发慌啊,现在军中不过只有五十万的兵马,粮草补给也只能够军中花费不到十天了,要是援军赶不来,胡人又开始进攻,那他们就只有殉国的份了。

还好,援军到了。虽然这位首领也不是非常看好燕十里这位女娃娃的,但人家是皇上亲封的元帅,手握虎符,首次战绩便是在三月之内平定南疆,他不敢小看,听说这位小将军一到南疆就杀了原来对她出言不逊的首领,他还是惜命点好。

燕十里坐在元帅地营帐里,渐渐也已有些适应这大西北的环境了。她手中拿着燕京飞给她的回信,从燕十里给他的信到了陌玉楼,燕京飞立刻派了精英到西境开设情报局,专门帮助燕十里收集军情,信中,燕京飞说若不是皇家这边的生意他撒不开手,不然一定亲自去西境给燕十里收集情报去。

燕十里握着手里的信,勾起了唇角,三哥还是如此,她可不敢让燕京飞前来给她做情报,燕京飞可是大皇商,忙得不可开交,况且燕十里对于燕京飞给的人已经很满意了,他燕京飞无双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燕十里将信纸烧了,传来紫箫。“紫箫,你前去西玉客栈见一下我二哥的人,拿着我的信物便可,让他们留意着皇都的事情,最好看一下世子的动向,回来时再将皇上皇后和他们一代之间的往事告诉我。”

紫箫离开后,军中原来的统领就忍耐不住来找她了,原因无它,为什么燕十里补发兵制敌?

“袁将军,敌不动,我不动。”燕十里这次完全使用了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战术,对方不是停止进攻吗,那燕十里就等着,反正她不急,粮草带够了几月余,正好让她的将士们适应一下西北的作战环境,她也有了时间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情。

士兵们每天在这里操练,练习的强度在燕十里的要求下加大了不少,而且在这大西北学习种植相应的粮食瓜果,完全是开始了长期居住的生活,虽然大家也疑惑,也干着急,但还是一一照做。

紫箫三日后才回来,带回的信息却让燕十里着实吃惊。

她猜的不错,东夷起兵,准备趁着大泱战乱一举吃掉这块大蛋糕,这么快就有动作了,她不由是要赞叹一句东夷统治者的勇气,可是至于谁去迎战的,竟然是喻子楚!他只领了百万兵马出征,今刚刚离开,燕十里难免有些担心,东夷出兵是举国皆动,少说也有二百万,喻子楚带的兵马确实少了,而且燕十里从未听说过喻子楚带过兵,真是,被迫还是自愿?

除此之外,燕十里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坐在桌案前,手中把玩着喻子楚送的那只玉埙,嘴角勾起无比冰凉的弧度,姨娘啊,皇姨娘,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外表看起来温婉贤淑的皇姨娘竟是如此坐上着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的,到底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感情,原本正常人都会以为是因为权势,但燕十里知道,不会的,即便凤九依用了一些手段,可她依旧骨子里相府千金的大家闺秀。

真是般配啊。

燕十里的目光彻底冷下来,这一份偏爱,她不想要,也不奢求,她的忠诚,在喻轩逸的眼中,怕是也抵不过母亲的一份柔情,他只是想要在自己身上补偿。

可他万万不该拿天下百姓开玩笑,果然,在这把椅子上坐久了,初心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燕十里继续看着手里的卷轴,将当年的事情写得事无巨细,燕十里越看秀眉颦得越紧,有些事情,太巧了,让她不得不怀疑。

凌骐王,现如今的身体,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得康复,还是早就应登极乐,却依旧被人吊着性命,是皇帝真的放任不管吗?

帝姬的存在也不合时宜,若是凤九依以那样的手段和喻轩逸结合,那喻漫清如今应该与她同岁才对,可喻漫清才刚刚十二岁,这三年,喻轩逸会再碰她?

太多的疑问,燕十里想了很久很久,渐渐的,一些猜测慢慢就像真相一样蔓上燕十里的心头,让她去相信,可她无从求证,心底又是万分不情愿去相信。

终于,在燕十里不耐烦的时候,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卷轴,眼底的寒霜像是要漫出来。她走出营帐,到了练兵场,没多久,大大小小的将领全部出来到了练兵场。

“明日出兵,做好准备!”首战很重要,但燕十里现在心情还未平复,注定了这场战斗会不和谐。

果不其然,开战的第七日,眼本打算只战十日便结束战争的燕十里发现了不对劲。

西境的胡军好像打开了一个无底洞一样,不管他们如何发兵,总是能卷入很大一部分兵力。

这天燕十里坐在指挥营帐之中,有士兵前来禀报,说前来增援的部队遭到了胡军的埋伏。

燕十里发现事情已经不只是这么简单了,她穿好风月甲,带上竹影剑,准备亲自领兵,不料自己正好中了胡军的奸计。

战乱之中总有一只小队死死地盯着燕十里,牵制着她的一切行动,并且想要虏获她。

混乱中燕十里的左肩被长剑划过,恰好是刺在战甲的缝隙处,燕十里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出血,并带有剧烈的疼痛。

她暗道不好,准备带着大军撤退,可为时已晚。

险要关头,一人骑战马而来,临时指挥大军,并抢先救下了燕十里,在他的部署之下,这群士兵竟然反败为胜,取得了胜利。

大军撤回大本营的时候,燕十里的伤已经被那人包扎好了。

“华无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燕十里实在搞不懂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

“你的救命恩人。”华无道骑马跟着燕十里返回了大本营。

燕十里不得不承认,这个华无道是一个用兵的高手。在很多时候,他都能给燕十里准确无误的判断,并且给燕十里拖延时间,让她准确了解到西境的兵马分布和地形。

仅凭这些燕十里就很感谢他,本来以为有了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自己肯定能很快解决这场战役,可是燕十里还是想错了。

胡军像是铁了心不让燕十里回去,不管是胜是败都纠缠着不放。

在燕十里的意料之外,这场战争到现在为止已经持续了一年。

这一年里,华无道一直待在燕十里的军营之中,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燕十里很多次都深陷险境,就算能够逃出来肯定也要有很大的损失。

可就算是相处了一年多,燕十里也从来没有查出他的身份,也由于华无道来到这里之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燕十里或者大泱利益的事情,燕十里也搞不懂他的目的了。

但她并没有在华无道的身份上钻牛角尖。

这一年来喻子楚给她写过好多封书信,一年前喻子楚和东夷的那场战役,让喻子楚也名满天下,就连燕十里都没有想到,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喻子楚能够一战成名,只在一月之内击败大军。

她明白喻子楚的资本了,他本身就是自己起反的最大王牌。

燕十里想加快收复西境的步伐,可是她越想加快,敌方就越是纠缠。

无可奈何之下,燕十里之后耐下心性,陪着他们好好玩。她也明白了,欲速则不达,战场如此,其他地方,也同样如此。

她现在反而不想回去了。

战事之余,双方还有休战的时候,燕十里就拿着喻子楚送的玉埙登上城楼,坐在城墙上默默地吹一曲,自从战士们知道将军喜欢到城墙上吹埙之后,他们中每次都会有一些人偷偷到城墙下面听将军吹的曲子。

黄鹤楼上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不论燕十里吹的曲子,还是燕十里吟出的诗词,每每都让墙下的士兵落泪,将军才十几岁罢了,还是个小姑娘,可能很想家吧。

这一天燕十里坐在城墙上吹着折柳杨曲,近日,她知道喻子楚最近的动作很大,皇帝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平庸无能,好像多次听信谗言杀了朝中良臣。

还有母亲的身体好像也不是很好,父亲老了,多次告病不去上朝。

还有他。

快两年了,燕十里好像已经快忘了两年前她给自己的那个暗示,现在她吹着这首曲子,想家,也想他。

忽然她抬起头,看到远方一片黑色的战马,踏着漫漫黄沙向她飞奔而来,马上的人,白衣胜雪,才冠三绝,那个人的面庞好生熟悉。

燕十里的心狠狠得疼了一下,她置若罔闻,视而不见,继续吹着手中的埙,听着熟悉的曲子,想着他,一步一步,踏黄尘而来。

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朦胧。

“阿楚。”纵使她心中有千般委屈,万般疑惑,燕十里都选择一声不发,所有的怀疑,质问冷漠,在看到他的面庞时,全部退到了思念和爱意之后,她只是从城墙上坐起来,然后跑到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他。

“妆儿,哭什么?”这还是喻子楚第一次看到燕十里落泪,顿时无措,只是抱住她,将她的泪水轻轻拭去。

还好,燕十里很快就平复下来情绪,擦干眼泪,站在喻子楚面前。燕十里在西北待了快两年的时光虽然战事并不是很紧张,但是由于环境的恶劣,燕十里好不容易白回来的皮肤有被晒黑了,身子也更瘦了,还好看起来很有精神,依旧是美得夺目。

“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燕十里问他。

“忍不住,就来了。妆儿很苦吧?”喻子楚拉着燕十里从城楼上走下来。

“不苦。”燕十里不悔不怨,自然也觉得不苦。

走到营帐之中,喻子楚看起来面色为难地开了口,“妆儿,我所培养的军马势力已经可以抵得过羽林军和御林卫,边疆大军和燕家军也完全可以和皇帝抗衡,但皇室的暗中势力强大,怕是在关键时刻会出乱子。”

燕十里低着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支春燕形状的令牌,“阿楚,这是燕家令,出征前阿爹交给我的,它能控制燕家所有的明将,七成的暗卫,五成的影卫和五成的死士,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效忠于皇上的,你可带上它助你成就大业。”燕十里眼底划过不可察觉的一丝悲凉,是她没用,在他面前,还是什么都不敢质问。

“妆儿,谢谢你。”喻子楚没有做作地收下了令牌。

他在西境留了不到三日,便启程回京了。临行时,燕十里站在他马下,看着他整理好行头,准备离开。

“妆儿,照顾好自己,对敌莫手软,速战速决。”

“一路平安。”

喻子楚抬起马鞭,最后看了她一眼。

“阿楚,你爱我吗?”燕十里的声音很轻,散到风中,只得到喻子楚的一骑绝尘,剩下眼前的慢慢黄沙。

她看着人越来越远,直到远离自己的视线,彻底隐没于漫漫黄沙之中。

她一个人回到了军营,案几上放着喻子楚送的玉埙,她找出临行前喻子楚给他写下的红木牌,又把当初他送的玉佩也一起拿了出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这些东西,许久,拿出一个大木盒,将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此后,燕十里打仗变得不紧不慢,好像在刻意延长时间,在一次次的被刻意拉长的战线却依旧胜利之后,也没人再敢问燕十里的目的或者对她提出意见。

只是,大家都感觉到,将军最近脾气变得越来越冷漠,看着他们时虽然还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是却逐渐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让人越来越受不了了。燕十里经常从燕京飞那里得到消息,没有人知道是关于什么的,大家只以为燕十里是搜集着战报,如此才能将每一场打赢,可燕十里的密报里全部都是来自大泱京都的消息,虽然燕十里身在西境,却真的是将皇城内外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原来是真的搞不明白,皇帝的行为为什么会越来越过分,也越来越露骨,原本她以为,只是之前他一直未将自己暴君的本性表现出来,但现在她明白了,一个骨子里就厌世,软弱,毫无野心的人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人用了手段,而且还是如此的狠毒。

燕十里觉得有些怪怪的,皇帝怎么说也是他的皇叔,即便是伤及了凌骐王的太子之位,那也毫无伤害凌骐王的意思,喻子楚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合乎情谊。但她又何尝不明白,皇家哪有什么情谊可言,即便是喻子楚又如何,他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好人,如今,燕十里又怎么敢说自己是一个好人呢。

燕十里明白,是她陷得太深,如今她再难逃出来,也不想逃出来,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即便怀疑他,怨过他,可她还是不遗余力地帮着他。

西境四年将至,燕十里突然一剂猛药,直接在敌人放松之时发重兵出击,将胡人打得落花流水。将士们只以为她只是暗中蛰伏使敌人放松警惕,然后一举收网。

可是燕十里只是知道京城出事了,她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夜,她烧了喻子楚留下的红木牌,当时,华无道就在她身边。燕十里次日发军,大胜!

燕十里还未来得及回京,就收到了从京都传来的贺信和一道圣旨。

“主子,贺信是殿下送来的。”紫箫拿着一封红色的贺信和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竟然没人前来宣读圣旨,这道圣旨里,写的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不是皇上写的。

“给我吧。”燕十里苦涩地勾起唇,那抹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还有期待。整整一年,燕十里知道他在京城做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狠心到将剑指向自己。

“红妆。”在燕十里还没有打开这封信之前,华无道叫了她一声,燕十里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心中有数。”华无道在西境陪她留了四年,燕十里不再问他身份和目的,渐渐地也会选择信任他。

她打开那封信,朱红色的笺纸,这是她最欢喜的颜色,可上面墨色飞舞的两列字,让燕十里大笑出来,笑到最后,她眼角变红,将所有的泪水压了下去,在两个人的目光下,将一纸红笺烧成灰烬。

她站起来,看着那些灰烬散开,她打开营帐厚重的帘子,“紫箫,圣旨封我为什么了?”

紫箫打开圣旨,“骠骑将军。”紫箫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替她心疼。

“他还真舍得啊,这是施舍吗?还是他所给予我的情谊?”

没人回答她,华无道倒是想安慰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紫箫,随我回京,无道,烦你守在这里,我会尽快回来,近日若两境有冲突,你代我决定便好,军中问起,就说我去了情报站。”燕十里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说完,她便简单收拾好行囊,将喻子楚送的玉埙和玉佩带走了。

待她回到京都,已是七日后,即便她快马加鞭,也还是在七日后进入了燕府。

由于她是偷偷回来的,燕十里只是从后院翻回了自己府中,才发现府中一团乱。她偷偷跑到凤九鸾的房中,便看到凤九鸾卧在床榻上,面色极差,身边刻意驱散了照顾的人。

“阿娘。”燕十里小声地喊了一声,凤九鸾睁开眼睛,随之,一颗晶莹的泪水划过眼角的泪痣和那绝美的容颜,“妆儿,回来了。”

“回来了。”燕十里走到凤九鸾身边,拉住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妆儿,不要让你三哥回京。”凤九鸾平静地说着。

“阿娘,我都清楚。阿娘跟女儿说说吧,这么多年,也瞒了这么多人。”燕十里笑了下,“您不累吗?”

“妆儿,为人一世,要隐忍,放下,更要狠心。你记住,疼我入骨者,我事之以君王;轻我若尘者,我弃之如敝履。你,当有自己的灵魂。”凤九鸾说话时阖上了眼眸,燕十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妆儿,入宫吧。”

“阿娘,我护着你们。”燕十里抱住她,感觉到凤九鸾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才慢慢起身,走前,她又回头看着凤九鸾,“阿娘,妆儿爱你,也感谢你。”

说罢,燕十里不再理会凤九鸾的回复,立刻向皇宫出发。

轻我若尘者。

呵。

扬鞭跃马,燕十里直接奔到了宫门下,她让守门者替她暂守消息,她直接到勤政殿,终于看到了四年未曾谋面的君主。

“臣参见陛下。”看得出来,他很消瘦,面色看起来有些怪异,至少不太正常。

“十里,怎么回来了?”喻轩逸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陛下要杀父亲?”燕十里站好,看着喻轩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朕,其实并不想,但是,证据确凿,他圈养私兵,图谋不轨。”喻轩逸说得磕绊,也避着燕十里的目光。

“陛下,臣明日早朝再求陛下开恩。臣告退。”燕十里不想留在这里了,皇上他根本不清醒,说什么都没有用,却还是对她如此放纵。

燕十里出了皇宫却没有再回燕府,她在皇都随意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渝水阁。

她站在楼下,看着这座百尺高楼,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她从渝水阁的正门走了进去。

“红妆?”她一进去,便有人认出了她。

燕十里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她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样和他们打闹在一起。

“阁主在吗?”燕十里也只是随口问一句,毕竟,她知道,喻子楚的踪迹是鲜有人知的。

“阁主回来了,就在顶楼。”有人回答了燕十里,毕竟阁主不久前刚刚从大门走进了渝水阁。

燕十里顺着楼梯的方向向上看了看,恰好就看到喻子楚从楼梯上走下来。

“妆儿怎么回来了?”喻子楚看起来稍微有些讶异。

燕十里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竹影剑,冲喻子楚摇了摇,意味十足。

喻子楚笑了笑,也抽出自己的剑,与燕十里一同登上当年比试的木台。

燕十里毫不相让,也毫不停顿,直接出手,一招一试越来越横沥,越来越不留情。

两个人的剑都是极品,碰在一起发出金属的撞击声,十分激烈。

台下的人看着两人出手越来越迅速,招数越来越繁复,让人有些越来越看不懂。

一念之间,两人的剑尖直指对方,这样一场大斗打制平手,终于结束了。

两人同时收回了剑,看的台下众人都十分吃惊。

“妆儿,你很厉害。”喻子楚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将手负在身后。

离开这里,又到了两人当年泛舟游湖的地方。

“阿楚,皇帝要杀我父亲。”燕十里的声音听起来平平静静,但是喻子楚还是听出了她言语间的悲伤。

“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燕家。”

“没淤泥而蔼然含笑,断颈项而长插在握。”

如果不是她什么都知道,也许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会觉得开心,还会觉得这是他无声的赞美,可是如今她看到这句话,只觉得是无限的讽刺。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沿着渝水湖的河岸线慢慢悠悠地走着,吹着清凉的湖风,看着美丽的湖景。

直到喻子楚因为政事离开,就只剩下了燕十里一人。

她租了一艘画舫,上了船,燕十里坐在船上,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那一只玉埙,淡淡凉凉的吹起了那首折柳杨曲。

曲子吹到一半,燕十里突然停了下来。

她扬手一抛,将那只玉埙扔到了湖里,随后又是她第一次见到叶玉珍处的那一块玉佩。

看着两片涟漪渐渐的扩大,消失,燕十里觉得自己疼痛的心也慢慢慢慢被平复了下来。

终于她站了起来,一滴清泪从左眼里滑了下来。

她既然长锸在握,又为何一定要为他断颈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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