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高考前三周,整个学校开始疯传杨枳家公司资金链断裂,宣布破产,父亲跳楼身亡。
白衍一行人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星期一,杨枳已经两天没回公寓,也没有人见过他了。若欢他们还在奇怪杨枳今天怎么没买早餐来。
一进学校就听见不少人议论,气氛怪怪的。
“真是不知道杨枳以后该怎么办,他也太惨了吧。”
“他们四个是不是和杨枳经常走在一起的?”
……
若欢正想找人问清楚这件事。
迎面走过来的王生,春风得意,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正面对着白衍,张口就说:“就说认你做大哥不会有好下场了,杨枳偏偏不信,要是跟着我,哄的我高兴,说不定我还会赏他一份工作,做保洁应该不错,哈哈哈!”
离染一言不发,上去就是狠狠一拳,王生被打倒在地,噗的吐出一颗牙齿,满嘴的血腥味。
四周的学生听见打斗的声音,纷纷侧目而视。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若欢开口。
王生抬起头,接触到四个如出一辙的冰冷的视线。
没有温度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内心,王生甚至怀疑,要是再多说一句,自己的命就没了。
“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就不是掉一颗牙这么简单的了。”
王生吞了一口口水,对方是林家大小姐,惹不起的,都怪自己嘴贱,非要来为之前的事情出一口气,现在还损失一颗牙。
四个人赶到教室,杨枳果然没有来上学。
打电话也关机。
“我怕他做傻事。”
“我们出去找。”
四人甩下书包,头也不回的跑出教学楼。
“诶,你们干嘛去?”背后是冯老师的呼叫。
四人一路逃学,先打车走到杨家的别墅,整栋别墅已经被封条封住,门口还站了几个政府人员。
别墅进不去,周围都找遍了也没看见杨枳的身影。
报纸上面刊登今天是杨枳父亲下葬的日子。
四人又按照墓园地址找了过去。
刚刚下车,就看见前面围了很多的狗仔,闪光灯一闪一闪的。
一路走过去,好不容易看见杨枳父亲的墓碑,旁边只站了一个人,应该是他原先的助理,以前跟杨父有交情的各界精英,没有一个到场,孤零零的墓碑前只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和周围不断拿他的死做文章的记者,形成可笑的对比。
没有杨枳,他没有到场。
四个人依次走到墓碑前,鞠了三躬。一身学校的白色校服,格外引人注目。
走遍了杨枳可能会去的地方,也走遍了他可能不会去的地方,始终一无所获。
“跳楼了,有人跳楼了。”不远处有人惊恐的喊到。
四人跳下出租车,飞奔过去。
跳楼的地方陆陆续续围的水泄不通,不少人指指点点。
杨枳他那么一个要面子的人,要是这么死了,该有多难过。
突破重重围困,走到最前面,地上的尸体从高处坠下,头先着地,摔的极惨,还好,不是杨枳。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回到公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敲了敲隔壁公寓的门,等了许久,没有人开门。
南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隐约中可以听到有瓶子的摇晃声,一颗颗的东西发出哗哗的响声。
白衍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开门,砰的巨响在走廊无限放大。
只见客厅乱成一团,脏乱不堪,到处都是啤酒罐,散落一地。整间公寓都没有一丝光亮。
角落的一角蜷缩着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药瓶,看见有人进来,身体颤了颤,慌张就要往自己嘴里灌药。
白衍冲上去,一把拉住地上的杨枳的衣领,拽了起来。
药瓶掉落在地上,一片片白色的药片散落。
南泠捡起来一看,“是安眠药。”
四人脸色微变。
“你清醒一点!”白衍拽着杨枳吼道。
眼前的人眼睛里布满血丝,没有任何生的希望,脸上的胡茬几天没有修理,头发也不成样子,满身都是酒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以前风光的样子。
无论四人怎么说,杨枳始终不发一言。
若欢:“你要是这样就死了,我看不起你。”
“我还活着干嘛?我己经毁了,活下来也要还一辈子的债。”杨枳说带着浓浓当然鼻音,几天没有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
真是可笑,以前家里随手买一辆车的钱,现在却要很辛苦的去还,甚至可能永远还不清。
南泠:“你希望你的父亲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杨枳有些怨恨,为什么父亲要跳楼,为什么他没想过自己,为什么留下那么多的债务给自己。甚至今天的葬礼,他都不想去,也没胆子去。
白衍松开杨枳,杨枳瘫坐在地上。
“我不想面对别人嫌弃的目光,我想带着仅有的自尊去死。”
“又喝酒又吃安眠药,等到报纸刊登你口吐白沫的样子,才是没有尊严。”
“那我能怎么办。”杨枳紧紧的抱住自己,绝望的嘶吼着。
离染:“债务我们可以帮你还。”
杨枳抬起头,“为什么要帮我?”
若欢拍了拍他,“谁说我们是无偿的,你不是想学金融吗?考上好大学,以后到我林氏集团工作。就当把你自己卖给我们。”
杨枳被触动,没有生机的眼睛里渐渐出现情绪,越来越浓烈,最后抱头痛哭,涕泗横流,委屈和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的等着杨枳宣泄。
良久,离染扯了两张纸递给他,“欠了多少钱。”
“两千万。”
“把你卡给我”离染打开手机,点了几下。
叮铃铃,杨枳的手机传来响声,他拿起来一看,瞪大了眼睛,足足七个零,两千万的转账。
杨枳只知道林若是林氏集团千金,但是沈期的身世他一无所知。
“谢谢。”
“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好好准备高考。”南泠轻声说。
“房子还需要租金吗?”
“不用。”杨枳的公寓是租到高考结束的。
白衍一行人回了隔壁。
杨枳一个人又在地上坐了许久,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燃起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