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庆安六年,深冬,锦都。
北方冬夜特有的寒风不断刮着结冰的河面,河北面的树林被风吹过发出尖利的呼啸,相比之下河南面的凤塑高楼上的灯火嘈杂和繁华街市显的格外喧闹。冰面上两个臃肿的身影,身上裹着厚重的皮草衣物,浑身上下没有一寸裸露的皮肤,蹒跚的在冰面上前行,向对岸的高楼方向走去。
“兄弟你听没听说,城主大人家的少公子前阵子从北州回来了,据说城主大人这两天就是在都城楼给他摆宴接风呐!”一个人围着毛围脖的嘴发声,声音夹杂着寒风传到冰面上。
“你们城少主还在北州呆过?”
“嘿,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城主大人家里有两位公子,小的前些年送北州做质子去了,这回回来的就是他。”男人用力甩掉手套上的冰渣。
“这么说你们现在是在迎喜事了?”
“嗨,对城主家确实是喜事,我们这帮小老百姓可倒大霉了。”男人面露愁容叹道。
“怎么?”
“回来的这个,可是个让人脑袋大的主。”男人摇头苦笑了一声。
“不成器的主?”另一个男人抱肩向前滑行,灰色貂毛大衣领被风吹倒,腰间的铃铛在风中狂响。
“只是那样就好啦!”男人叹了口气,“你看到就明白了。”
“这么说,锦都的治理很糟糕?”
“你还真是外地来的啊?”男人提高了声调“锦都亏得纪城主和城中各大家的扶持,我们城中的百姓、商号和港口才能在这世道安居乐业呀!”
“照你这么说,这个小儿子日后继位城主的可能不大啊!”灰貂毛抱肩向前滑行。
“这您就不知道了,城主家大公子虽然聪明懂礼,可惜是个养子。是前些年凌西对鼎川打仗时牺牲将领的遗孤,被城主领回家养了,虽说被赐予纪姓,可你说,城主可能把整个凌西给个外来的孩子吗?怎么也不可能啊!依我看啊,这锦都城以后的少主位子也还得是纪易小公子坐!”男人慨叹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瞒您说,别看这小公子让全城人头疼,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城主大人对这小儿子可是重视得很呢。平时不管易公子在城内干了什么荒唐事城主对他都纵容有加,没处罚不说,倒是一直给加权哪。唉,一想到以后要在这种不成器的浪荡小子治理下过活,连种庄稼都没干劲了。”男人不住的发着牢骚。
“那这两个儿子还不得对付起来?”灰貂毛低头盯着脚面,抱着肩向前滑行。
“这我们小老百姓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大公子对那小公子也挺有怨恨的,你想想,虽说是个养子,但怎么说也给家里出力那么多年,就是任谁都觉得他是铁定继不了位子,换个谁心里还不得积点怨愤劲儿?”
“你们可真行。”灰貂毛依然抱肩走着,寒风刮得帽子上的毛如针立。
“哈,我们也就是在这里嚼嚼舌根罢了,天家的事谁能说清楚?归根结底这种世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关心什么呀?还不就是守好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吗,这帮大人天天打来打去的,谁能管这些?每天能有两个白面馍子,能平平安安守着自己家的臭婆娘,能把自己家的小日子过好就足足的啦!那些乱事啊,去他娘吧!”男人忽然有些血脉贲张的在河面上喝着,热腾的呼气从粗布围脖中喷出,昂起的头仿佛能让人看到他脖子上突起的条条青筋。
灰貂毛这回停下脚步看着男人,露出的眼睛仿佛明丽深沉的烟花,“老哥这话说得痛快。”
“哈哈,骂几句痛快。”老哥摆了摆手“唉不过兄弟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这些事可都是闹的满城风雨的。”
“我不是外乡人吗?老哥你忘啦?”灰貂毛抱肩说道。
“哈哈哈对对,外乡人,我倒给忘了。行了老弟,前面就是城主楼,翻过大坝,大坝脚下就是城主楼,你绕到门口,给守卫看你的请柬就能进去啦。”男人脱下手套,指着不远处的高楼。
择律摘下兜帽,仰望通明透亮的楼顶。夜幕直冲云霄的雕楼通体散发明黄的灯光,神明般照耀着冰河南侧。楼里隐约传出歌舞欢笑声,楼下的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顶沸,热闹的氛围衬托出一片暖黄色的歌舞升平,和大坝那头的漆黑完全两派光景,锦都城主楼笔直地伫立在他的眼前。
“谢了老哥。”择律从大衣兜抓出两块银两扔向男人,向大坝下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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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律沿着喧闹的街道绕到城主楼大院门口,走到楼下他更清晰的听到楼里的欢笑声。看着漆红的府门和站岗的守卫,择律抬腿向里走去。
“站住!”守卫的长枪交叉碰撞在择律眼前,“干什么的?”
“滚,”择律仰起那张标准二世祖的脸,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不耐烦“纪易找我。”
“你谁啊你?”守卫抬头看了看他“有请柬吗?”
“什么请柬?”择律皱起满带戾气的眉,眼神不善地对上守卫的眼睛。
“晚宴的请柬啊!没请柬不让进!”
“什么乱七八糟的。”择律一边嘟囔一边往门里走。
一个守卫下意识拉住择律的貂皮大衣,“站住!”
“松开。”择律回头盯着守卫拉着他衣服的手,“你拽谁呢?”
“没请柬不让进!”守卫试图讲道理。
“没给我请柬。起来,耽误易公子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择律回头睁圆眼睛盯着他。
“这……”守卫扭头避开择律的眼睛,求助般用目光寻求同伴的意见“这样吧,你先等一下,我去和我们头儿说一声,马上回来,行吧?”
“快点的。”择律妥协状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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