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种谷天,南坡北洼难种田。”
谷雨时节……
远处,雨水淅淅沥沥,细如蚕丝,在天空轻舞;近处,雨水低落在艳丽的牡丹花上,花瓣浸染在其中,晶莹透亮,朱色花瓣与宽大的枝叶互相照映,更是显得端庄美丽。
“太子殿下。”
楚府前,珠串般的细雨无息地滴落在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一双纤细修长的玉手将车帘缓缓揽起,弓着腰从车中探出头来——是李濯锦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嘴角含笑下车接过婢女手中的纸伞。
“濯锦大哥!”
“濯锦大哥!”
江浸月和楚瑾络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异口同声地喊道,欣喜地跑了过去。
赵凌幽抬眼也朝李濯锦笑了笑。
“濯锦大哥可是收到了我们的信件?今日是否要将那孔祥送去金陵?”江浸月与楚瑾络冒着雨,伸出双手遮住了李濯锦因为雨伞未全遮到而湿了一半的双肩。
李濯锦被这一举动笑到了,加快步子到达了房檐下。
“楚将军快快起身。”李濯锦扶起行礼的楚父,缓步走近楚家内堂,坐了下来。
“我昨日一收到你们的来信,就去面见了父皇,经过商议,此事兹事体大,我是得将孔祥带回金陵。”
“陛下亲自审问吗?”
“是,不过,我还并未告之父皇,赵家与此事有关,我怕那孔祥不肯指认。”
江浸月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她开始只想着孔祥态度缓和,竟然已经答应了会考虑就一定会去指认,可现在想想,孔祥毕竟是赵启瑞的人,结果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唉,真是欠缺考虑,应该乘着昨日濯锦大哥还未来时,再去确认一番的。”江浸月懊恼地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真是头脑简单。
“那我们也一同前去吗?”楚瑾络的声音将江浸月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了抬眼,也附和地问道“是吗?是吗?”
“嗯,赵公子和瑾络可能得随我去一趟,不过月儿你就不去了。”李濯锦离开凳椅,让赵凌幽带他去看看孔祥。
“为何?为何不让我与你们一起前去?”江浸月也起身离坐,跟上李濯锦的脚步,不解地追问道。
“既要指认赵启瑞,届时他定会前去,此次,又是陛下亲审,陛下只知江家因通敌而被灭门,对你还活着一事并无知晓,那时,如若赵启瑞将你供出,你认为你可还能全身而退?”
李濯锦停下步子,仔细将此事的利弊解释给江浸月听,江浸月愣了愣,才回过神来“那上次移交给濯锦大哥的东西,濯锦大哥查得可有眉目?”
“证据都是真的,可罪不治死。”
闻罢江浸月失落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乖乖地跟着李濯锦,不再说话。
“嘎吱”
赵凌幽推开柴门,随着门隙不断变大,里面人的面貌越发清晰。
柴房里有些幽暗,孔祥被绳子束缚着,一动不动地坐在一边,见众人来到,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孔祥?”李濯锦走上前,对着孔祥打量一番。
“那你随我们去吧,你放心,如果你指认了赵启瑞,我定能保你安然无恙。”李濯锦循循善诱,将孔祥从地上托了起来,押了出去。
“这么快就走啊!”江浸月见此举动,急切地询问道。
“嗯,你在扬州乖乖等我们的消息吧。”说着赵凌幽和楚瑾络就朝江浸月打了一个招呼,转身离开。
“江浸月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楚瑾络嬉皮笑脸地对着江浸月做了一个鬼脸“你别太想我们啊!”
赵凌幽也转身笑了笑,点头示意,还未说什么就被楚瑾络勾肩搭背地拉走了。
江浸月自然没有在意楚瑾络的举动,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孔祥,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什么信息。
可孔祥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转瞬即逝。
这下江浸月更不解了,可她却只能在楚家等候消息,心中焦灼。
“小月儿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母以为江浸月也想要去,跑过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带回内室。
不知何时雨水渐渐变小,直到最后消散,天边的乌云也随之散去,阳光显现出来,照亮了人们内心的阴暗。
唉,果真是多事之秋,事情到底会作何发展,江浸月托着下巴,思绪万千……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生总是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