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宫中禁卫个个手持绣春刀,面对那邪魅风流的年轻俊彦,禁卫皆是严阵以待。愣是把那手持刀扇仿若谪仙人的飘然公子给围成一个圈。
而仿若谪仙人的俊彦公子只是笑了笑。
萧卿君闲庭信步走着,左瞧瞧右看看。
感觉杀了几个人后就十分惬意的意思,半点不理会这些人。
况且替这南荒人间小皇帝杀了几个奸臣贼子助助兴罢了。能让他出手,也算是这宋天齐的小福气了。
萧卿君停步,合起刀扇对这些宫中禁卫指指点点,邪魅笑道,笑意有些玩味。
“你们这样真觉着好么?”
“好歹我也是来你们大宋皇宫做客来着,来者皆是客不是?”
数百名禁卫心中同时腹诽不已,有你这样的客人么?进来就把别人脑袋拍个稀碎的。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你当是药铺子呢?取完药付了钱就走人!
皇上寝宫内。
一位阴柔太监迈着轻盈的小碎步,双手拢袖,低着头,急匆匆地前来向皇上禀报宫外有仙人闯入皇宫,已经杀了数位侍卫。
老太监身材略微发福,嗓音中性阴柔,他说到:
“皇上,这厮胆大妄为,藐视我大宋律法,其罪当诛!按照法家铁律,不管是山上仙人,还是世俗王朝皇帝,依法家学说,此人当一律诛之。”
皇帝宋天齐正在查阅奏折。
此时他放下书籍,对那宦官随口说道:
“朕只是学了点法,咱们大宋也推崇以法治国。但朕并不是那法家弟子,儒家定下的一条关于世俗王朝君王不得踏入修行之路。深修法家学问,好巧不巧的成了半只脚踏入修行门槛之人,岂不坏了三十六座儒家书院三座文庙定下来的规矩?”
宦官连忙点头哈腰连忙称是。
皇帝挪动脚步,走出书案,对宦官问道:
“那位仙师硬闯皇宫,是为何事?”
老太监如实回答,“那位仙人性情古怪,声称要找国师大人。谁敢拦阻就杀谁,于是乎就死了几个侍卫。”
皇帝宋天齐毫不在意,“死了就死了,反正大部分都是那些跟朝中两边吃的大臣有些引线关系的小卒罢了。他杀了,省得朕动手一个一个揪出来,揪出朝中大臣之时事情会闹大。”
宋天齐疑惑,他咦了一声。
“咦,仙师找国师……那国师她人呢?”
“国师去了太乙剑宗,从太乙剑宗那边看看能否请动一位飞天境的无涯境剑仙来担任我们大宋的客卿供奉。按时日,应该是到了。”
皇帝宋天齐龙廷虎步,一手放在腹部,一手负在身后,气宇轩昂迈步走出寝宫。
“随朕去看看,得道仙人向来脾气古怪,不可轻言怠慢。”
老太监行礼,“嗻——”
随后,一袭五爪龙袍且身后两步距离跟随一位老宦官的皇帝宋天齐便出现在广场上。
皇帝就站在阶梯上。
大袖一挥,朗声道:“且退下吧!”
禁卫退去,萧卿君笑看南荒洲第一大王朝皇帝,习惯的扇了两下扇子,言语戏谑:“你这皇帝好大的威风,比我老子还要威风八面的。”
宋天齐笑了笑,一手放在肚子。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习惯成自然,还请仙师莫要怪罪。”
“我是个最好说话的主了,理解理解。若不如此难以震慑你们这些个世俗朝中奸贼佞臣,所以我才帮你杀了几个以儆效尤,如何?”
宋天齐走下阶梯,老宦官也走着小碎步紧随其后。皇帝来到萧卿君身前,鞠躬谢道:“那便多谢仙师了。”
萧卿君也没退让,心安理得的受此大礼。换句话说,这皇帝还应当要给他萧卿君行叩拜之礼,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呵呵。
“说正事,我是来找你们国师的,叫她赶紧来见我。”
宋天齐想到国师的姿色,便满面春风,犹如桃花绽放,一脸仰慕。
萧卿君笑颜真诚,随口一提:“不要的棋子,我可以随手一扔。管它掉进泥水沟里还是粪坑里,都是它的事。”
皇帝没在意,“嗯,弃子当如此。”
老宦官用阴柔的嗓音,紧绷着脸勉强笑了笑。
“国师刚去往太乙剑宗请一位飞天境的无涯境剑仙担任我大宋王朝担任首席供奉。现在估计才回来,想必已经到了国师府了,国师府就在京城街道最深处,出了宫到街上一直往里走,有座宅院便是国师府了。”
白衣仙人走后,老宦如蒙大赦。
方才就在提及国师之时,陛下的神态出现在脸上时,一楼杀机如洪水绝滴般一股脑的扑面而来。
幸好自己站得住,否则当场跪地磕头都不为过。
只要那位年轻仙人一个念头刹那间,陛下的项上人头便可被那仙人当球踢啊。
老宦官是真的怕了,陛下这算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还不自知。
他赶紧跟陛下说道:“陛下,恕老奴多言几句。”
“说。”
老宦官正色道:“陛下,方才您是不知道,您差点就要一命呜呼了啊,您真可为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类仙人性情古怪,别看他笑脸真诚,谁知道他心累怎么想的,说不定正想着一刀挥出将您杀了一了百了。”
老宦官说罢,看着自家多疑的皇帝一脸笑意的表情看着自己,老宦官直呼哀哉!
宋天齐信誓旦旦道:“刚才说的那棋子,朕知道。如今朕还有用,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轻易的丢掉。山上仙师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不断找上门,丢了我这棋子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至于那仙师为何动怒,只怕是……”
“呵呵。”
宋天齐轻笑两声,便摇头叹道:“国师……不是一般人呐!”
既然皇上早已心知肚明,皇上为何宁可只封皇妃不封皇后,不成真要国师成后?
想不透便不去想,更何况自己是个阉人,想这些劳什子作甚?
老宦官只好跟在皇帝宋天齐身后,默不作声。
自己炼灵十境的修为,的的确确确定那股一闪而逝的杀机。
生性多疑是没错,可有些时候还不把一些事当回事,今日陛下可真当是洪福齐天了。
路过大街小巷,有街边小酒肆,卖一些个女子喜欢的小物件的,街边摆摊卖云吞面,还有那卖吹糖人的小贩,炊饼小摊,肉包小铺子,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总之小摊小贩多的数不过来。
酒肆不是开在店里。
说是酒肆!其实啊,也就三张桌子,几张长板凳。
再加上四根手臂粗的棍子和一张黑布块绑起来遮阳的一个小摊子而已。
“如此繁华的京城还有这小摊贩讨生活,不知老头子看见了会不会又要指着我鼻子说富贵要努力,穷人更应该努力!臭小子,这些东西你不懂要多学,云云。”
萧卿君哀叹一声,摇着刀扇摇头晃脑,有趣有趣。路人只觉着这白衣公子哥颇为有趣,便打量几眼,情不自禁笑了笑。
酒肆伙计在忙着拿酒碗伺候旁边桌的客人。
伙计是个机灵人,一眼就看到很炸眼的一袭白衣的客人。黄鼠狼一样贼头贼脑的样子过来招呼萧卿君,萧卿君顿时想笑。
不禁玩笑一言:“咋地,市井凡俗的店伙计都是这般……有趣的模样?”
店伙计低三下四恭敬对待每位酒客。
伙计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没办法,都是为了讨个生活。”
“客官,这边有米酒甘蔗酒木瓜酒青梅酒,不知您需要什么酒,客官这边坐,告诉小的您想喝什么酒,小的这就帮您去取。”
伙计双手扣在一块,微微摩挲了两下,点头哈腰,极其恭敬。
萧卿君习惯性扇了两下刀扇,轻声道。
“两壶年份最高的青梅酒。”
伙计立马照办。
片刻功夫,店伙计就拿来两壶青梅酒。
拿了就付了钱,萧卿君刚要走。一旁桌子上就来了三名腰挂大刀的大然汉子,五大三粗,大胡子,十分精壮。
各自拉开板凳,大马金刀的就坐下。招呼店伙计来三坛子米酒就聊了起来。
“浮空洞天一事曾闻,当今陛下也要从里边拿到一分机缘,为此派遣大皇子前往浮空洞天。”
萧卿君停步。
另一个大然汉子倒一碗酒在碗里,大口喝酒将酒碗重重地落在桌上,这位脾气暴躁的汉子不屑道:
“大皇子虽是南荒洲修道俊才年轻十人之列破境迅猛,武夫终究是武夫,咱们修士一巴掌就能呼死他几个。更何况浮空洞天在天上,一个中武境武夫他怎么飞的上去?又不是那上武境的远游境武夫。”
“这是陛下对国师提出的建议,若是大皇子得了不错的机缘有望突破上武境,这会是大宋王朝的一大幸事,武夫皆属于厚积薄发,敢言后期一旦近身修士就可一拳打死剑仙的主。武夫这些蛮汉子在咱们大宋还是少了些,多出一位上武境武夫就等于国力又增加了一分。既然陛下都提出建议了,国师自然会想办法送大皇子进浮空洞天。”
说话的正是最后一位汉子,心思比较缜密,因此修为也高出两位好友一筹。三人虽然是山泽野修,但好歹也是炼灵五境修士。
交情也比较牢固,不像一些山泽野修见不得别人的东西好就半路把别人给打杀了。
直到把这些人的言语尽数听来,萧卿君才离开这家酒肆。
修仙者体内会有一口先天天灵气,靠灵气修行,这是每个修道之人都懂的东西。灵气多寡,决定修炼一途难易。
而武夫修炼靠一口气,这一口气是指人体后天经过不断淬炼获得的一口纯粹真气,又被称为后天真气。
在武夫眼里除了一口纯粹真气,一切都是杂物,当然也包括天地灵气。
修道之人看不起武夫,武夫何尝看得起这些仙家修士。
就像朝堂之上。
文官看不起武官,武官看不起文官一样。
武官认为。
他们在沙场厮杀,把脑袋挂腰上生死由天定换得家国边境安稳。
而他们这些个文官在朝堂上言语几句,便可高官俸禄还看不起咱这些个武将,兵法纸上谈兵,几言几句便夺武将生死,唾沫星子都能淹没整个朝堂,真是恶心死个人。
文官也有他们的想法。
认为这些武官就是一群蛮汉子,只会动粗,他们就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文武两官,武夫修士。
两者简直不要太像。
国师府。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身姿修长。五官美若天仙,身穿一袭白色华贵衣裙。
看人的眼神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感情。感觉就像不染红尘的仙子,飘然若仙。
难怪三代皇帝都倾心与这位美人国师,三代都不封后只封皇妃。身边有丫鬟伺候沐浴更衣,她是真的有些乏了。
家底也掏去大半,只为给那名叫徐浅的剑仙换一枚压圣金令,为的就是进浮空洞天教浊清那丫头剑法。
这还不算什么,身边还跟着一个很年轻的苦海境剑仙少年,这少年还不到十二岁,又得掏家底换一张压圣令。
事情还没缓过来,大宋皇帝又提出让大皇子进浮空洞天找机缘,一枚枚仙家货币掏出口袋,她胡梅心肝脾肺肾都疼啊。
加上去太乙剑宗请动一位无涯境剑仙担任大宋王朝供奉,对方宗门开出的代价竟是一枚灵牌压圣令。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欺人太甚。
虽然自己家底雄厚,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迟早要没的呀。
且说浮空洞天的压圣令牌分为普通压圣令,也就是一块木质的令牌,能从洞天内带走一个人作为自家山门弟子。
当然普通的压圣令在浮空洞天的秩序禁制会把你的境界压到锻体二境修为。
然后就是金色材质的压圣令也叫中等压圣令,可以在里面呆一甲子,并且境界压制会松动一些。能让修士的境界比普通压圣令的高一些,聚灵二境。
最后是灵牌压圣令。
等级极高,作用极大,境界可以在筑灵境起步,之后无限制。
可买山头然后再洞天内开创宗门,不过每个十年都要上交一笔不菲的神仙钱给坐镇圣人稳固洞天灵气运转。
当然,灵牌压圣令价格不是天价的话。各路修士都去粪坑刨食去吧,兴许会刨出一两颗未消化的黄豆来。
把洞天比作粪坑虽不好。
但谱谍仙师把山泽野修用来比作粪坑刨食的人,他们就会认为最为贴切不过了。
浴桶里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国师胡梅却揉着眉间,疲惫不堪。
关于供奉一事,她想暂缓一二。北荒洲大国天城国蠢蠢欲动,拉满弓弦要向大宋开战的的架势愈演愈烈。
只怕是江氏王朝与它有一些关系的缘故,江氏王朝皇后就是天城国当今皇帝陛下的大皇女,大宋铁骑不断北上占据江氏王朝领土。幸好前些天有位白衣先生与天城国皇帝攀谈一番,才得以让那天城国皇帝停止发兵南下的举动。
据小道消息,那位先生居然一只脚没穿鞋,就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鞋的礼拜天城国皇帝,这奇怪先生就成了市井的一件笑谈。
婢女拿起装满桃花瓣的篮子,轻轻抓了一把花瓣洒入浴桶中。
她轻声道:
“国师大人,这是清风圣人在浮空洞天的一处巷子里和一个叫浊清的少女采摘的,味道很香的。”
胡梅这次是揉着太阳穴,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有些话啊这位婢女已经憋了很久,从太乙剑宗到现在为止憋了好久。
可她还真憋不住,还是说道:“太乙剑宗的无涯境剑仙就这么值钱吗,就是挂个大宋王朝供奉的名号吃吃睡睡睡吃,躺着床上等钱入口袋而已。天下剑修何其多,为啥偏偏选择太乙剑宗这些个饥不择食,胃口大开的玩意儿。”
胡梅瞥了婢女一眼,婢女吓得立马赔罪之后就不再出声了。
“对不起国师大人,奴婢多话了。”
而国师胡梅只是说了一句,“其余大洲剑修请不来,东湖野修多,管不住手脚惹是生非。”闻此,婢女心领神会,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