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蓝月白已然直挺挺地坐在水天清归老前一个钟了,她只觉着,时间好像在水天清归老面前停止了般。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下去时,突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竟然是挽月归老。
挽月归老走到二人旁边,坐下,解下了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后,指了指黑棋,说道,“月白,黑棋如果补起来了,你的这道防线还是可以守得住的。”
“挽月,你一边坐着去。”水天清归老冷冷地说道。
挽月归老却是不管,看着蓝月白,指了指棋盘的一处,说道,“月白,这步棋,如何。”
蓝月白稍稍揣摩了一下这粒黑子,不禁大惊,天呢,这步棋,简直是神授的妙手啊,棋圣就是棋圣,本来打算中盘认输的了,倘若下了这手棋,那还可接着下。不过,接着下,那不是还要与水天清归老接着下,蓝月白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严谨地说道,“这步棋,一般。”蓝月白一说完,水天清归老眉头微蹙,挽月归老却是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左嘴角。
“嗯,我也觉得一般。”挽月归老点了点头道,“天清,你们这盘棋,想是可以结束了吧。”
蓝月白立马站起来,恭敬地说道,“月白不敌,中盘认输。”
水天清瞄了一眼挽月,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慢慢站了起来,对着蓝月白说道,“黑未能屹然山立,为白所动;边角争夺,中腹半战,又何为关键?月白,要好生想想。”
“月白明白,谢谢水天清归老教导。”蓝月白道。
挽月归老偷偷凑近蓝月白,说道,“月白,何时,咱也下一局。放心,与我下,你斜卧着下都是可以的。”
蓝月白听了心一惊,偷偷瞄了水天清归老一眼,他似未听到,赶紧小声答道,“往后说。”便赶紧走开。
“月白。”刚走了两步,水天清归老忽然叫住了他。“以后,下完棋起身,切忌太快。”
蓝月白赶忙回道,“好的,月白记天清归老嘱咐。”话一说完,蓝月白见两位归老不再说话,便迅速地走开了。
蓝月白刚走远,挽月便无奈道,“天清,你看,走得像跑一样快。”
“你怎么认识蓝月白的?”水天清不搭理他的问话。
“说了你多少年了,别太严肃。”挽月也不搭理他的问话。
“为何突然回来?”水天清照常。
“其实,你是故意的是吧,变着法子惩罚学子。”挽月继续。
“你是不是去了莫取岛了?”水天清依旧不接他的话。
“归学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挽月也是不接他的话。
“无事,与我下一局棋,咱俩许久没下过了。”水天清转过头,看着挽月说道。
“湛山蓝陵附近出现了茫茫一大片九瓣遂古。”挽月坐到棋旁边,执起一颗黑子,“看来,月白棋技还不错,让了六子,能下到这局面,我接着他的棋继续下。”
这边,蓝月白却像逃难一样,火急火燎地跑开了,在水天清归老视线下,她可不敢用瞬移,就怕给突然喊回去。来到一黄树下,见有二人在对弈,二人也瞧见了蓝月白。
“二位好,我是湛山蓝民蓝月白。”蓝月白走近向二人打了招呼,她记得这二人,也是与当时一起报到的,只是很少碰到,记不起名了。
“月白好,我是清风许家许聊狂。”许聊狂友善地说道,同时指了指坐在对面卫世安,“这位是枯城卫者卫世安。若无事,可坐下观看,帮我们指点指点。”
蓝月白忙道,“哪里,是我向二位学习才是。”蓝月白想着无事,便坐了下来,从手链取出三坛归去无,分与许聊狂、卫世安二人,安静地坐在一旁边观看边饮。
另一处黄树下,李卧云与魏夜央也是坐在黄树下对弈。自打从莫取岛回来后,李卧云就寻思着要多与魏夜央多接触多培养下感情,有了情感以后估计他就不舍用雷或闪电劈自己了吧。今早,蓝月白给水天清归老荣幸地叫去对弈,他便传意魏夜央也到湖边下棋。
“夜弟,我听月白说,你们天苍魏人是无意物的。”李卧云落下一黑子棋。
“嗯。”魏夜央点了点头,执起一白棋补角。
李卧云执起一黑棋落在了星位,“那,你如何传话回天苍。”
魏夜央执起白棋占了另一星位,淡淡说道,“我们不需要。”
“你们,还真是奇怪。”李卧云黑飞压。
“怎么,你们都说奇怪。”魏夜央白棋冲断。
“不奇,不奇,是你们天苍魏人有个性。”李卧云调皮笑着道。
“有带酒吗?”魏夜央手执白棋问道。
“没带,都习惯月白带了,自己老忘记。”李卧云摸了摸鼻子道,“对了,夜弟,你为何会来归学这呢?”
“家母很喜欢下棋。”魏夜央轻轻放下白棋。
“那你呢?”李卧云好奇地问道,“像我,就是给父亲逼迫而来的。”
魏夜央抬头望了下湖,“我还好。”
……
二人偶尔一言一语地,时间过得也是快,便下完了三局棋。李卧云起身,打算回风雨晴局,突然想起蓝月白,便走近黄树,试着唤她。许聊狂与卫世安刚下完最后一局棋,正与蓝月白正探讨着刚刚的棋盘布局,思量暮长恰好路过,与三人打了招呼,便往今早水天清归老与蓝月白下棋之处走去。
蓝月白忽然听到李卧云的传意,原是问他在何处,要不要去半醉山。归学仅有两座山,一座在东边,一座在西边,东边的为半醉山,西边的为羡鹤山,半醉山比羡鹤山高,说是山,蓝月白一开始总感觉就像两个小土丘。不过,在满是湖的归暮里呆久了,进了归学,能见着这样两座小山,实也是难得,况且自打离开湛山后,也是好久好久没爬过山了,所以到了归学后,蓝月白熟悉了几天,便立马喊上李卧云进山去了。不像莫取岛,半醉山与羡鹤山,归学学子可随意进入,只是规定逗留时间不准超过一局棋的时间。这规定倒也挺奇怪,一局棋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却是很难说,这明显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大家都心领神会,归老们与暮长们也从未多说什么。东边的山冷峻,西边的山清秀,上午羡鹤山多云,下午半醉山多云;有时,望着橘红色的天空,蓝月白感觉,这两座山好像在恋爱一样,甜蜜羞涩。蓝月白爽快地答应了,同时向身边二人问道,“许聊狂,卫世安,我们要去半醉山,你们要不一块?”
“甚好,我还没去过呢,刚与卫弟说起。”许聊狂竟是有些激动地说道。
卫世安点头,笑道,“我也只去过一次。”
“那太好了,我们三就在此处等他们。”蓝月白三人便在此处等李卧云他们过来,许聊狂与卫世安闲等无事,便往湖的另一边边走边散步聊天,蓝月白站在黄树下等着无聊,便一窜,就站到树最上端去了。她惦起脚尖,还是未看到李卧云的身影,今早由于要与水天清归老对弈,绝是不敢迟到的,一大清早便往归老们的住处行不归居外的亭子等候着,现也是有些犯困。不过,出乎蓝月白意料的是,她到亭子时,水天清归老早就站在亭子里。当时,心“扑通”了一下,却不料水天清归老竟瞧了瞧自己,依旧严肃但这严肃里竟还透露着一丝为师的关爱之情,缓缓说道,“早听闻湛山的孩子都会早起赶日,很好。”蓝月白受宠若惊地赶忙走了过去,等水天清归老坐下后也随着坐下,正好瞧到亭子上写着“良夜清风月满湖”七个大字,觉得好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读过了。
见二人还未到,无事,蓝月白便坐着靠在树干上打了个盹。
……
“诶,怎么一个人都未见着呢?”李卧云和魏夜央走到约定的黄树下时,却是未见到任何人,不禁郁闷道。
魏夜央也不答,只是慢慢走到黄树下,轻道,“月白,下来。”李卧云刚想传意与蓝月白,刚听到魏夜央唤月白下来,自然地抬头往上看,果然,她就在树上坐着。“夜弟,你怎么知道月白就在上面啊?”李卧云好奇地问道。
“习惯了。”魏夜央刚说完,蓝月白便瞬时出现在二人旁边,她刚也未熟睡,听到有人唤她,知是卧云和夜央到了。
“月白,你又瞬移,不怕给水天清归老再叫去对弈。”李卧云说道。
蓝月白摇了摇头,“说了多少次了,我这个不是瞬移,只是速度快些,快些而已。”
“你们湛山蓝民都喜睡树上吗?”魏夜央好奇地问道,“不怕,掉下来吗?”
“怎么,夜央掉过?”蓝月白打趣道,“我们早习惯了,就算人还没清醒,掉下来身体也会第一反应安全瞬移到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