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分外安静。
床边散落着手工制的西装和几块看不清楚原样的布料,以及空气里那还未散去的甜腻,显示着昨夜的迷乱。
徐落生缓缓睁开眼,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像被碾压过一样,连轻微移动一下都觉得艰难万分。
身旁的人,早已离去。
他们的第一是这样发生的,算不算讽刺?
她很想大声的质问他,在他心中,她到底算是什么?
但她知道,她没这勇气。
曾经的她也曾心心念念掏出她的真心捧到他面前,他怎么做的?
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摔倒地上,直到把那颗心摔得四分五裂。
可现在又算什么?
她真的好累,好累。
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日日夜夜都让她不得安眠。
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那该多好。
那时候的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落生露出一抹苦笑,是什么时候起,她的要求变得这么低了?
又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得面目全非的?
明明她也曾高高在上。
或许,是从她认识顾北望,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就已经命中注定了。
徐落生双眼瞪着昏暗天花板,回忆被无限拉长。
她喜欢顾北望整个南城人尽皆知,可她得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都准备放弃了,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
时不能遇见太过于惊艳的人,否则便是一见杨过误终身。
年少徐落生对顾北望一见钟情。
见到顾北望的第一眼,她觉得全世界的桃花都开了,他如同太阳一般闪闪发光,闪耀到让她的眼中再难容不下其他人。
她追着他跑了十年,她以为只要她肯付出,顾北望总会回头看看,可他还未回头,他们却在无可能。
那一日,在徐落生眼中如庞然大物的徐氏集团轰然倒塌,曾经撑起无数家庭的徐氏集团几乎在一日之间全化作碎石。
南山公路上,一辆宾利远远驶来。
公路狭长,本是空荡无人。但是就在一刹那间,前方隐隐约约冲出一个人影,就站在了马路间,司机紧急踩下了刹车,才没造成车祸,但由于雨太大,他没人能看清那个人是谁。
“不要命了啊?”司机摇下车窗,怒声吼道,“我要是一个没注意……”只是,话说到一半,司机却突然的停住,拦在车前渺小的身影,正是徐落生。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摇起车窗,望向后座,看着依旧稳如泰山的男子。
他只得喊道,“少爷,是徐小姐。”
顾北望只是淡淡的扫了窗外的徐落生一眼,眼神冰冷至极,“开车,不用管她。”
“是。”后视镜映出他那张冷峻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汽车启动的声音,可从黄昏时分到夜幕降临,从阴雨绵绵到大雨瓢泼才等到他的徐落生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冲到车门处。
“顾北望.......”电闪雷鸣,每一颗打在她身上的雨珠都在一点一点的泯灭着她的意识,可她依旧拍打着车窗,大声的喊,“徐氏破产了。所有人都说,这都是你指示的。我不信,你告诉我不是你好不好?”
大脑传来阵阵眩晕,她四肢无力,整个人摇摇欲坠,徐落生却依旧咬牙强撑着。
车门突然打开,顾北望手执一把黑伞走了出来,站在徐落生面前。
顾北望看向她,他朝她笑着,那笑容,那神情,都是她最熟悉,可是她从中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和怜惜。
她怔怔的望着俊美如斯的脸庞,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抓住他的衣角,“徐氏破产不是你做的对不对?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信好不好。”
徐落生的声音很轻,轻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一点点扯出她手中的衣角,笑的无情又冷漠,“徐落生,你到底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似乎心底有什么倒塌了。
“不……”徐落生摇头,她不肯相信,“这不是真的,北望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缠着你,我以后不缠着你了好不好?只要你放过爸爸好不好,爸爸老了,坐牢他受不了的啊!。”
“呵!”
顾北望冷笑一声。他眸光冷冽,眼中的恨意几欲噬人。
放过徐亚伟?
可谁放过他?谁放过了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