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的夜总是那么热闹,夜市车水马龙,灯火通明,不少衣着鲜丽的年轻小姐公子都在晚上出门游耍,而人最多的地方,也是贼最爱去的地方。
文宛漫步在街上,心中埋怨段遗玉那厮竟从傍晚时就不见人影,只好自己一个人逛来逛去。
文宛依旧一袭白衫,清瘦的身躯在白衣的包裹下愈发娇小。
只是文宛为了方便行事,刻意在脸上涂抹了脂粉,并在脸颊上点了几块红斑,明明仙一般的背影,却有着不可言喻的容貌。街上的行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文宛,文宛想笑,但还是憋回去了,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尽管她现在确实很好笑。
不远处,几个富家小姐在争论今天的戏到底哪一段唱的好。文宛撇撇嘴,漠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不经意间,手上便多了几个钱袋。文宛狡黠一笑,想要离开。
这时,文宛耳畔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站住!”
文宛皱了皱眉,未作反应。
“白衣姑娘,请你停下!”又是那阵略带稚气的女声。
文宛回过身,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束腰裙的女子瞪大了杏眼看着自己,白皙的脸庞因生气变得红润。文宛眸光微闪,叫她做什么?
黄衣女子看到文宛的脸后鄙夷的笑了笑,她身旁的女子亦是嫌弃的看着文宛。文宛好笑的看着她们,我到底惹着她们哪里了?
“丑八怪,你刚刚踩到我的裙子了。”说话的正是那个黄衣女子,其他小姐也立马附和,“踩了人家裙子竟连道歉都没有,真没教养”,“对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沈小姐也敢惹”,“呵,怕是知道自己丑所以才不好意思的吧”“……”许多讽刺的话语惹得大街上的人都来看热闹。
在文宛看来这些人无非就是没事找事。文宛也不是什么善女,平白无故被欺负的事她可接受不了。
“哦!原来是沈小姐啊,全临南都知道,沈家小姐个个才貌双全,知书达理,可是却公然造谣污蔑,看来这传言有误啊。”文宛嘲讽道。
黄衣女子一听文宛讽刺到了沈家,红润的小脚瞬间煞白,“大胆贱婢,你竟敢诋毁世家大族,来人,给我掌嘴!”
文宛一听就不乐意了,“堂堂世家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打人,沈家的教养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旁观众人一听,又在议论纷纷。
黄衣女子听后更加生气,刚要反驳,一声莺啼般的声音响起,“环佩,怎么了?”
文宛应声看去,见一女子着淡紫色宫缎素雪绢裙,青丝被绾成垂云髻,同是淡紫色的流苏簪子插在髻上,耳垂上一串流苏耳环,宛若仙子,缥缈仙逸。
街上众人看向来人,原本躁动的氛围更加活跃,不少女子投来羡慕的眼光,男子们更是春心萌动,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没错,她便是沈家嫡女沈青翎,临南国的第一才女。
如果说文宛的美像清丽脱俗的空谷幽兰,那么沈青翎的美就像高贵娇嫩的宫廷牡丹,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有一双比沈环佩还要灵动的杏眼,浓密的睫毛扑簌扑簌地带着吸引人的魅力,小巧精致的粉鼻,不点而朱的菱唇,面前的女子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美好。
文宛眼底闪过惊艳,淡淡的眼波流转在女子身上,忽被女子所带的玉玦吸引,“悬鸣凤”为何在她身上?
街上的行人都停了下来,只为一睹第一才女的风采。
沈青翎默默打量着文宛,眼中毫无波澜。
“大姐,这个丑八怪竟当众侮辱我们沈家,我想给她点教训,让她这么不知好歹。”黄衣女子,也就是沈青翎的庶出妹妹沈环佩咬牙切齿道。
沈青翎听后微挑眉毛,看了沈环佩一眼,淡淡笑了笑,“这位姑娘,我沈家与你无冤无仇,不知你为何口无遮拦。”
文宛听后讥讽道:“你这个妹妹还真是说话只说一半,当局者迷,我也不会过多解释,沈大小姐还是亲自问你妹妹吧。”
沈青翎有丝不快,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未等沈青翎发话,沈环佩抢先站在沈青翎面前,大声说到:“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我大姐是什么身份,一介贱民竟敢如此无礼,来人,掌嘴!”
文宛听后只是勾了勾唇,并不因沈家奴仆上前的动作有所后退害怕,但文宛讽刺的神情在沈青翎眼里是如此的令人绞心。
“住手!”沈青翎温柔但不失威严的声音制止了奴仆,“环佩,到底怎么回事?”
沈环佩低下了头,无人看到她眼中的憎恨,“大姐,她踩了我的裙子……可是……”
众人一致看向她的裙子,纤尘不染,哪有什么污迹。
沈青翎脸色不好,不等沈环佩说完,她优雅地走向文宛,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妹妹不懂事,打小就被母亲宠坏了,刚才并无冒犯之意,今天晚上大家都只是出来玩乐的,何必要对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呢,”说完回头看了看沈环佩,沈环佩会意,心有不甘地向文宛道歉。
文宛不禁嗤笑,这演的哪一出?
“罢了罢了,今天晚上看来不宜出门,沈大小姐,那本姑娘不打扰你们雅兴了,告辞。”文宛说完后,瞥了一眼“悬鸣凤”,悠哉离去。
沈青翎看着文宛离去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她看了看沈环佩,心生冷意,“回府。”
看戏群众也各自散了,华都的夜市又恢复了繁华喧闹。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一旁的茗盛酒楼上,一袭白衣男子好看的眉头微皱,“有意思。”刚刚他可没错过某女子嘲讽的样子。
文宛回到客栈,掂着手中的钱袋,想起了沈青翎身上的“悬鸣凤”,那是他她满岁时祖父送给她的,据说得“悬鸣凤”者必母仪天下,可自从她去了松山拜师后“悬鸣凤”就消失了,只是为何会在沈青翎身上?
文宛摇摇头,她离开的这十几年,华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