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藏书馆。
诸葛煜本来是站在架子前,和太史整理竹简。但正在梳理一车重要的武王时期的记载时,出现了一起闹剧。
诸葛煜面对着散了一地的竹简和一脸无辜的司马贤,内心波涛起伏:“所以.....你是自己过来的?”
“吾,可以这么说,谁知道啊,居然真的可以。”司马贤挠挠脑袋,趴在满地的竹简上,打量着一旁的太史。太史一只紧缩着眉头: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女娃娃?还是栗褐色的头发!难不成这是紫微宫上神显灵,特派这孩子来通风报信?但她跟小煜煜认识又怎么解释?太史一面感叹自己又要再次整理竹简,还另加屋顶茅草的维修,一面观察这位“不速之客”。
“小姑娘,你从哪里来?又要干什么啊?”太史躲到诸葛煜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老爷爷,您多虑了,我不是什么妖怪啦,就是来铺盖屋顶的小工,只是不小心摔下来罢了。”司马贤早就想好了应对台词,说起来十分流利。太史望着司马贤真诚的眼神,有点动容。
“老爷爷,您有没有伤到啊?都怪我不好,做事那么粗心,要是上到您老我可就成了罪人了,看您的气质就知道您那么博学,您一眼就认出我是一个女孩子,也是你我有缘,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做事来补偿您,好不好?”司马贤一套一套地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太史身边,拽着太史的袖子,轻轻摇晃。她抬起头,眨巴着她那双毫无恶意的眼睛,央求道。
这孩子,眼神好纯洁!太耀眼了!太史被司马贤的眼神折服了,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好孩子!爷爷我好着呢!我看你无依无靠,此后在这宫中你就当我的孙女吧!”
“嗯!好的!”司马贤咧开嘴笑,太史再次被她天真的笑容打败,背过身去摸摸眼角,怕自己老泪纵横。太史牵着司马贤的手,对诸葛煜说:“孙女你看,这是我的书童,爷爷要去整理一下古籍,你就先和他玩一下吧。”
话刚说完,太史低下头凶神恶煞地警告诸葛煜:你最好别惹我大孙女哭了!
诸葛煜手心冒汗,这老头太好说话了吧。。
“嗯!爷爷小心!”司马贤挥挥手,目送太史走远。
“啊啊啊,司马你还真是有一套啊。”诸葛煜站起来,无奈看着司马贤,想要把想多米诺骨牌那样倒下的几排架子扶起。架子很沉,诸葛煜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在抬。
司马贤转过身,迅速看了一眼诸葛煜。她的眼睛......诸葛煜觉得自己在那一霎那看见了意思泪光。不会吧。
“我这次那么着急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司马贤慢慢走到暑假旁边,和诸葛煜合力抬起一个,对她来说这些重量不算什么。
“什么?”诸葛煜有点紧张,拾起地上的竹简,什么事情会让司马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
“这件事,我并没有上报给若老——因为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们可能把褒姒姐姐提早带进镐京一年。”
诸葛煜一惊,愣愣地看着讲地上的竹简理成一堆的司马贤:“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不,诸葛,”司马贤,直起身子,背对着他,凝视着窗外:“我们得尽快联系上宫里的同志们,必须尽快纠正,不然......”
“不然会怎样?”诸葛煜更加紧张了,可以感觉得到,背上已经冒出了几丝冷汗。
司马贤转过身,严肃地盯着诸葛煜的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会腹背受敌。”
另一边,时间还是在赵昀躲进废弃建筑里的时候。
赵昀端坐在地上,审视着与他面对面坐下的男人——这个男人早就在里面了。
他低着头,约摸四十来岁。凌乱的长头发披在背上,散发着阵阵恶心的汗臭味,刘海留的极长,所以看不清五官。用五颜六色的布缝起来的外衣,随意地咧开,露出已满是死皮的躯干。裤子大大的,连腐烂的麻袋比它都要好上数倍,身前摆着布满蜘蛛丝的破碗和青铜皿,地上铺着边角参差不齐的主席,它和上面的木枕都受了潮,发出一股霉味儿。似乎是一直在这里的落难之人、丧家之犬。
他一直叨念着一首歌谣:
“月将升,日将浸;檿弧箕服,实亡周国......月将升,日将浸;檿弧箕服,实......”
“您好,打断一下。”赵昀腿坐得发麻,忍不住问了一句。
“汝为甚要如此做......”男人动动嘴唇,发出幽幽的声音。
“什么?”赵昀冒出一个问号,我做了什么吗?好吧,就算是被追杀,应该你没什么关系吧。
“尔等明知命有所定、大道无极,为甚要去违抗......”男人继续用他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话。
啥?这人怕是有精神病吧,这都说的是什么玩意儿?赵昀有点想离开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关键人物呢。
男人好像看透了赵昀的心思,继续说:“汝以为,贱之语乃疯言乎?非也,非也......”
这人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不不,赵昀你别自己自己吓自己,一定是巧合吧。
“?????????????????????????????????????????????????????????????”
意思是“你的属性是火吧,神圣之火,不灭之火,远古之火”。
阿拉伯语,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阿拉伯语,距离张骞出使西域不是还有很久吗?再说与阿拉伯人的流通也不是在现在啊。赵昀和小队友们在那一个月中狠狠恶补了阿拉伯语(其实还有其他五国语言),虽然赵昀的天资不算优越,但大致的意思还是听得懂的。火?我的属性?太奇怪了,这人有问题!
赵昀一下子站起来,踢倒了青铜皿和破碗,指着男人的鼻子做出浑然不知的样子(其实慌得一批),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人,要是再疯言疯语我就把你交到内务府做劳力!”
“啧。”男人一咂嘴,嗤之以鼻,他慢悠悠地扬起头,几乎与天花板垂直,突然一低头盯着赵昀,道:“???????????????????(你认为你可以吗)”
赵昀突然双腿发麻,喘不过气来。好强大的灵压,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这家伙恐怕实力凌驾于佐池老师之上,更别说我了,简直像只自不量力的蟑螂。赵昀挤出一丝笑容,佯装自己没有什么事似的。赵昀的目光对上男人的眼睛,顿时大脑一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自己的每一个细节。太恐怖了,这就是强者吗。赵昀的额头开始大滴冒汗,大腿微微发抖,就这样被强制折磨了许久,赵昀依然皱着眉头盯着他。
“哼。”男人咧嘴一笑。“非同一时代,甚是难以沟通。”
咦?感觉轻松了不少。赵昀惊讶地看着他摆摆手。这是......认可我了?出于男孩子的自尊心。赵昀还是站在那里。
“???????????????????????????????(你和我都服从同一组织)???????????(我就不为难你了。)”
赵昀开口问道:“你也是灵珐吗?”
男人点点头。“?????????????????????,??????????????(用阿拉伯语说,这样更亲切)”
赵昀只好用不大熟练的阿拉伯语向他提问。男人也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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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我的家族,还得要追溯到四十万年的那场大战。啧啧,整个六界都被影响了,我们家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闻名于世,不过大灾难来临后,就落寞成我这种四处吟游的小诗人了......”
赵昀听完他的话,大致总结了一下,分为三个部分:四十万年前有一场大战震惊六界,他的家族开始抛头露面;他的家族负责攥写预言,同时流传着一部秘籍和远古的圣物——似乎是什么“titan naimuedan”这个似乎是术语,赵昀也不太清楚;还有一些“titan naimuedan”的预言,大部分都不大懂,只是有一句引起了赵昀的注意:
“雷电和狂风在哭泣,净水与烈火在呐喊。”
赵昀尝试弄清这些不明不白的“预言”,但男人始终言辞闪烁,不愿透露。男人还跟他说了褒姒的传说:
夏朝末年,有神龙停在夏帝朝廷前,说道他们是褒国的两个先王。夏帝占卜,杀掉龙、赶走龙或留下龙,都不吉利,只有将龙的唾沫储藏起来,才吉利。于是陈列玉帛,简策写文告请神龙离去后留下唾沫。之后,夏帝用匣子把唾沫装起来,除掉地上的唾沫痕迹。夏朝灭亡,这匣子传到商朝。商朝灭亡,这匣子又传到周朝。经过三个朝代,没有人敢打开它。到周厉王末年,打开观看。唾沫流到宫中,无法除去。就令宫女赤身对它大喊,唾沫便变成一只黑蜥蜴,窜到周厉王的后宫。后宫有个侍女,刚七八岁,碰上它。成年后便怀孕,因无夫生子,她很害怕,就将孩子丢弃。
曾有小女孩唱着歌谣:“月将升,日将浸;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当时周宣王听到这首歌,正好有一对夫妇卖桑弓箕箭袋,于是派人杀掉他们。夫妇俩在逃跑的路上,遇到被丢弃的女孩,见连连哭啼,因此可怜她,收养了。后,夫妇俩逃到褒国。此女便是褒姒,因是从褒国而来,故称褒姒。
四十万年前吗?吾——那不是史前文明吗?赵昀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量,有点颠覆三观。这算是因祸得福吗?赵昀思考着这大量的数据是否要汇报时。一直释放灵力减压的他感到有其他人的气息。
灵力只要足够细微,就可以察觉到对方的体型和外表,甚至心率。赵昀感觉到是一个一米五五左右的女生,而且似乎是焦急的,心脏跳得很快。
“那——”赵昀刚想对男人说“要不要去看看”之类的,才发现男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藏匿信息逃跑了吗?赵昀觉得事情越来越破朔迷离。
赵昀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恐怖性,让今后的小队员们痛不欲生,乃至最后的几天。
身后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孩探进脑袋:“赵昀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昀转过头问:“依然,什么事?”
“小贤带着诸葛队长潜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