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缘分,像一道桥,旌旗飘呀飘,你想走,就请立马抽刀,爱一笔勾销。——【缘分一道桥】
“喂?叶笺?在吗?”
“有事吗?”
“能出来一下吗,今天晚上,六点,临港那边,我给你发位置。”
“晚上不安全,而且你回去也不方便。”叶笺皱眉,虽然同是郊区,但是严靖榆住的离临港并不很近。
“就见一面,最后一面。”
叶笺拿手机的手一顿,幸好他最近一直在吃药,倒是不至于失态。
“嗯,先不说了,我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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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天色也暗得早了,街灯亮起来了。
叶笺打着方向盘,黑漆漆的车里唯一的声音就是清冷的导航女声。
严靖榆让他去的地方很偏,他被导航坑了一把,在周围绕了很多圈才找到。叶笺看着渐渐宽阔的大路,以及向后远去的市中心的明如白昼的灯光,仿佛褪去灯红酒绿的鲜艳明丽,又回到了这座城市最本真的朴实。突然忍不住想,该不会是要给他套个麻袋揍一顿吧?叶笺这么想着又笑出来,按照他以前造过的孽,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
夜里的风有点凉,叶笺扣上大衣扣子,感觉有点冷,有些后悔今天早上出门没有多穿件衣服,不然又要感冒了。
严靖榆站在远处,看到他的车停下来,冲他笑了笑。严靖榆很少笑,叶笺不明白。
当他打开车门下车时,一阵海风让他瞬间头脑清醒。严靖榆默默后退了一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问教授要的化学药品,还有打火机。
海边的风很大,火苗渐渐发展为烈火,张牙舞爪似乎要吞噬掉一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场火,强硬而不容拒绝的在他们之间烧出了一道银河。
严靖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是肿的,鼻尖也泛红。她不是她的软弱母亲,所以任何时候都不会示弱。
叶笺原本就有哮喘,这一大堆刺激的味道混在一块简直是对他气管的凌/迟。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但应该不是流泪。
胸口的疼痛让他上身忍不住向前倾,不过他不敢在严靖榆面前拿药。
能烧的东西变少了,心里的空缺变多了。
忘了吧。
结束吧?
临港的风很大。大到叶笺有些站不稳。火渐渐的熄了。剩下的只有烧不掉也溶不掉的一些少有的石头。孤零零堆在地上。
严靖榆站在风里,长发被海风吹乱,她穿得并不多,在秋天的夜里显得单薄而寒冷。叶笺想过去抱抱她,但是他没有那个资格了。忘了他也好的,恨他也好的。
“一笔勾销。”严靖榆声音平淡,少有的眼泪已经流尽,连哭腔也挤不出来。
“好。”叶笺看着地上的灰烬,觉得它很像自己。燃烧殆尽,终成灰烬。
“叶笺,我能不能问问原因?”
“玩腻了而已。小爷改胃口了,想试试辣的。”叶笺转身挥挥手,“再见。”
在烈焰烧出的银河两边,二人分道扬镳。他们之间没有鹊桥,只有被叶笺亲手割开的鸿沟。
叶笺趴在方向盘上不敢出声,燃烧的灰尘和秋季过于干燥的气候让他原本脆弱的气管火燎火燎地疼,几乎要喘不过气。照顾严靖榆时候的精力仿佛一夜消失,连带着爱人的勇气一起。
叶笺喷了药缓了缓,直到远处背影完全消失,才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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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白澈总算把之前的两篇诉/讼/文/书写好,查完了一遍。想着明天见委托人之前再查一遍。
陆怀辰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一边想着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咨询,一边开口:“您好,这里是大熊座律师事务所。”
“Hi,美女。”电话那头传来轻佻又有些性/感的声音。
陆怀辰脸色一变,想要立刻挂电话,但是还是忍住了。
“您好,请问您想咨询什么内容?”
“我想咨询你的兴趣爱好还有三围。”电话那头的沈辽笑得很开心,他对冷冰冰的冰山女可不敢兴趣,他还是喜欢御姐范儿的,可惜于潇潇从来不上钩,还老借着和叶笺的假情侣关系拒绝。
“真是不好意思,您的问题不在咨询范围内。”
“我是沈辽。叶笺的朋友。美女,我想追求你。”
“啪!”陆怀辰挂了电话。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白澈理好东西走过来。
“没什么。遇上个晚上不睡作业太少的高中生想来跟姐姐聊s/a/o。”
“害,最近风气好差啊,现在高中生都那么开放了吗?”
“还行吧。”陆怀辰打了个哈哈,毕竟是她把锅推给高中生的,沈辽可比高中生要烦人多的。
“抱歉,又让你等我那么久,要不以后你搭别人的车吧?”
“没事,咱俩家离得近。”白澈和陆怀辰从小是住对门的邻居,读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直到高中才分开来,结果大学又考了同一所,进了同一家事务所工作,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两家父母也有意撮合,但是因为太了解对方了,一直都对对方没什么爱的感觉,主要还是朋友。
平心而论,陆怀辰并不太讨厌沈辽这个人,充其量是不喜欢而已。毕竟她曾经看腻了白澈这一挂的妇女之友又怂又机灵的父母乖乖仔,也喜欢过这一类带了点痞子气又风趣的帅哥。只不过很多年过去,她已经没有这种冲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