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一片黑暗,死寂一般的沉静,一个男子缓缓醒来。
“又是这里嘛?”似乎已经来过许多次,男子自言自语道。
远处,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虚空中缓步走来。
女子肌如白玉,眉如远黛,目光如盈盈秋水,含情脉脉的盯着远处的男人。
男子的内心仿佛是被波动的琴弦,咯噔、咯噔剧烈的跳动着。
起身,也缓步向着女子走去。
二人四目相对,还未开口,女子突然奔向男子,两手一推,将男子推到在地。
待男人起身,女孩的胸口已经被插上了一把飞剑,剑柄上写着天罚二字。
“活下去”
男人伸出自己的手,想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孩,可刚刚摸到她的脸颊,女孩就像飞散在空中的泡沫,一触碰,便消散在了这虚空之中。
活下去三个字,便是女孩留给这个男人的遗言。
还未来得急悲伤,一把飞剑再次悬于头顶。
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准备迎接这天罚之剑。
虚空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孩纵身一跃,挡在了男子面前,替他接下了这一剑。
“苏酥!”男子叫出了女孩的名字。
“我说过,这一世只能我来杀你的!你怎么能死在这里!”叫苏酥的女孩对男人说道。
男子蹲下身子,想去扶起苏酥,却像刚才一样,手刚触碰到苏酥,苏酥便消散在这虚空之中,犹如梦中泡影。
接连两个女孩为救自己相继殒命,男孩的心像遭受千击重锤一般,悲伤涌上心头,他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远处又出现了一个男子,慢慢的向还在悲痛中的男孩走来,仔细一看,两个男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与其说长得一模一样,倒不如说是镜中的自己朝着他走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挚爱死在你面前。接受我,成为我,你就拥有力量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人了!”镜中男先开口说道。
“我已经不想再背负这么多东西了。”
“没用的,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成为别人的梦魇就是我们的宿命!”
说罢,镜中男走了过去,慢慢变成了他的影子。
屋外突然传来“哐”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吵醒了一个躺在沙发上睡着的男子。
又是这个噩梦嘛?最近怎么反复做这个噩梦,已经不知道梦见这个场景多少回了。
躺在沙发上的人叫孟义,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场噩梦。
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屋外忽然骂声想起:“狗日的!你们小心点啊,要是砸到我儿子了,我让你们赔命!”
“自己没看到这里围起来不让人走了嘛!没长眼睛啊!自己遛狗不栓绳子,你还有礼了?”被骂的人不甘示弱,马上回击道。
两边人越吵越凶,孟义不得不起身,走到了自家的阳台上,去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开始骂人的人叫刘倩,平日里孟义见到她都叫她刘阿姨。
每次在电梯里面遇到她,这个刘阿姨就会给孟义说起自己以前的故事。
刘阿姨老公死得很早,自己一个人把女儿拉扯长大,女儿也争气成绩一直很好,好到出国留学,可这留学不要紧,直接在美国找了个外国老公,刘阿姨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阻挡女儿追求爱情的脚步,最后年过半百的她,只能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
每次说完她的故事,她就会加一句就是养儿养女还不如养只狗,那么自然她刚刚口中差点被砸到的儿子就是她养的金毛犬豆豆了。
刚才物业的人在修整种在孟义家单元门前的槐树,这棵槐树已经长得太高,遮挡了三四楼住户的采光,不得不把多余的枝干用电锯给砍掉。
物业本来已经在树的周围拉了一圈隔离带,还派了人在树下疏导人流,就怕出现什么意外,没想到刘阿姨非常疼爱自己爱犬豆豆,遛狗从来不带狗绳,豆豆撒欢想跑回家,结果刚好冲进了隔离带,差点被砍落下的树枝给砸到。
刚才吵醒孟义的那声巨响,就是砍落的树枝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边人越吵越凶,连在厨房做菜的苏酥也听到了。
“楼下谁吵架了?”苏酥走进阳台问起了孟义。
“刘阿姨和物业吵起来了,物业刚才在裁剪树枝,差点砸到刘阿姨的狗。”
苏酥名义上是孟义的未婚妻,和孟义一样都还在树人大学读大三。
树人大学是一所师范大学,如无意外两人大四毕业后会去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过无论学校如何,学校的食堂都会毫无例外的成为每一个学生的噩梦。
贵和难吃,两个本不该在一起的标签,都能在学校食堂里面得到完美体现。
苏酥的厨艺精湛,孟义的嘴又很挑,加之又住在校外,所以早中晚饭苏酥和孟义都没有在学校食堂吃过一次。
大学的课业并不繁重,下课之后两个人都会去附近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孟义所住的小区叫金云小区,是十年前修建的一所高档小区,现在的市场价格早已经飙升到三四百万一套,就是租在这里,一个月也要准备三四千块的租金。
孟义和苏酥都不是富二代,作为学生他们别说买,就是租也是负担不起的,能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孟义和苏酥两个人的老妈在十年前的神操作了。
十年前,孟义所在的省份发生过一次特大地震,省城虽然没有受到严重破坏,但也是震感强烈,随即房价头一次能像股市一样开始暴跌。
这个时候孟义的老妈居然带着苏酥的妈妈跑去省城抄了一波底,两家人合伙买下了这套高档小区的一百二十平的大屋,还美其名曰是给孟义苏酥二人准备的婚房。
不得不说,十年前给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儿子闺女就准备结婚用的婚房,这两位母亲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楼下刘阿姨继续和物业工作人员争吵着,已经引来了好几个邻居在那里劝架。
咚咚咚,有人在敲孟义家的房门。
听着有人敲门,苏酥便对着孟义说道:“你去开门,我最后两个菜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苏酥此刻穿着做饭用围裙,但围裙也完全包不住她那魔鬼般的身材,胸前的围裙已经被顶出老高一块,如果不是被那该死的格子围裙遮住了,你就会看到她傲人的事业线了,还有那堪比少女时代的大长腿,白得水嫩,加上快1米7的身高,天使般的脸蛋,真是如画般的美人。
说完话,苏酥便转身走向了厨房。
不得不说,孟义的老妈真是给孟义找了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
敲门的人是住在隔壁群租房的吴飞,吴飞是个网络写手,写了八九本小说,但不是烂尾就是太监了,写的小说从未火过,自然一穷二白是个屌丝。
金云小区的房价,他自然是住不起的,但孟义家的隔壁被房东改造成了群租房,一个套三的房子被隔成了六七间小房间,这样租一个小房间住要比在外面租一个单间小屋便宜了许多。
“麻烦你能借我点热水嘛,我们那边的饮水器坏了,我泡不了面。”吴飞手里端着一碗泡面,看来是来蹭热水的。
“饮水器在那里,你去接吧。”孟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热水而已。
其实吴飞来的目的,倒不是说只是来接点热水,他也只是找个由头想来看看这房子的女主人苏酥的。
吴飞笔下写过无数美女,但看着苏酥,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孩的美貌了,每次想把苏酥写进自己的小说,都会发现自己词穷了。
反而每次见道苏酥都会给自己一些小说灵感,便经常变着法的想去多看几眼苏酥。
不过今天要让吴飞失望了,苏酥这个时候在厨房做菜,压根不知道他来了。
看归看,吴飞也知道,这美女都是别人的,只有左手和右手才是自己的,人家的未婚夫就站在自己旁边呢,自己哪敢有多余的非分之想。
送走吴飞,孟义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起了苹果,一边看起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自然传奇,里面介绍着一种食肉植物:“..........它们都美艳异常,但美丽背后都隐藏着残忍的夺命装置,它以明亮的色彩吸引着大意的猎物,将其杀害.....。”
“孟义怎么停电了?是跳闸了吗?”苏酥拿着铁铲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会跳闸?客厅还有电啊,你看电视还....。”似乎听到了孟义的话一般,客厅的饮水机,空调都停止了工作,包括和电视用一个接线板的WIFI上的信号灯也同时熄灭,唯独电视还在继续播放着。
孟义和苏酥相顾无言,空气有些凝滞,突然本来之前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变暗,再没有一丝阳光通过阳台上的窗户射进屋内。
电视的节目也停了下来,变成了黑白雪花片,发出哗哗的声响,屋内除了闪着白色雪花片的电视机再没有一丝光源。
“别着急,我去开灯。”孟义起身走到了客厅门口,借着电视发出的光亮孟义看见了灯的开关,来回按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奇怪了,怎么电视还有电啊?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孟义觉得不可思议。
“我出门看看是不是跳闸了。”孟义的手刚落在门把上,突然电视里的哗哗声变成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声音越来越大,苏酥显然被吓到了,已经丢掉了锅铲快步跑到了孟义旁边,马上抓紧了孟义的手。
孟义明显感觉到苏酥的手有点抖,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孟义注意到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遥控器,下意识的对着电视按了起来,想关掉,却没一点反应,反而电视里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的感觉。
伴随着电视里的笑声,电视里的雪花片也不断闪烁,忽明忽暗中似乎出现了人影,屋子里面的氛围诡异异常。
孟义急忙去开门锁,还好门锁并没有像恐怖片那样被锁死,可刚推开房门和苏酥刚往屋外走了一步,隔壁屋的房门也打开了。
隔壁屋跑出来的正是吴飞,似乎也是受到了惊吓,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直接把苏酥撞倒在地。撞到苏酥之后,吴飞并没有理会,仍旧不管不顾的像楼梯通道跑去,仿佛身后有人追杀他一般,嘴里还哭喊道:“世界末日了,大家快逃命啊。”
世界末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带着满满的疑惑,孟义拉起了倒在地上的苏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