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闾鸣差点被闪烁的灯光晃瞎,在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光球下,扭动着状若疯癫的人群,刺耳的音乐如惊雷般炸响,像是要揉碎脆弱的耳膜。
“请问一共几位?”刚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听上有些沙哑,像是嗓子里塞着什么东西。
“一位。”闾鸣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他之前没来过这种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个穿旗袍的女人是干什么的,不过那抹浑圆真是够劲儿,下面露出的大腿也是修长雪白,感觉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要去包厢吗?”旗袍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发出的声音充满诱惑力,不经意间的动作都显得风情万种。
“好啊。”闾鸣的眼睛盯紧那抹浑圆,挑逗似的舔着嘴唇。
旗袍女捂嘴轻笑,示意闾鸣跟着她走,两人来到一条狭窄的走廊,旗袍女踩着猫步向前走去,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会磕在墙壁上,闾鸣跟在后面欣赏曼妙的身姿,地面居然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的感觉很舒服。
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奇怪,这个地方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要怎么办?
“到了。”女人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这是一面大红的墙壁,中间挂着幅黑框的油画。
“这里没路了啊?”闾鸣的视线在油画上停留,这画还算有趣,远看是一颗骷髅头,近看是一个女人照镜子,就是不知道挂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旗袍女在画框边缘敲击三下,随着一阵齿轮摩擦的声音,这面红色的墙壁缓慢向上升起,露出亮银色的电梯,这座电梯没有门,旗袍女率先走进去,在左边的空位站立,闾鸣见状只能跟她进去,旗袍女按下身前的按钮,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电梯迅速的下降,周围的镜墙不停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吱~咣当~”
闾鸣看向楼层显示器,电子屏上是红色的–2,看来包厢就在这个楼层里,不过为什么要把它建在地下呢?这样应该会很不方便吧,要是发生个火灾地震啥的,连买墓地的钱都省下了。
“电梯多久检修一次?”闾鸣走出电梯后问道。
“那得看什么时候坏。”旗袍女愣了一下,笑着回应道。
“……”
“这边请。”旗袍女保持着微笑,伸手指向漆黑的走廊。
“咳……”闾鸣干咳一声,眼神四处乱瞟,“你先走,我不知道去哪儿。”
“啪!啪!”旗袍女拍了两下手,走廊上面的灯亮起,照亮了狭窄的过道,两侧是灰暗的墙壁,上面挂着大量的蛛网,整个地方给人一种破败的气息。
“跟我来吧。”旗袍女扭动细腰,风情万种的走在前面,有些后悔的闾鸣跟在她身后,目光被摇晃的臀部吸引,不再关注周围的环境,这么破败的地方,远没有美女的吸引力大。
“到了。”旗袍女指着面前的木门,上面的数字非常吉利,是用金漆写成的404。
“这不是二楼?”闾鸣看着腐败的木板,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要纠结这个问题,进去吧。”旗袍女打开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行吧。”闾鸣苦笑一声,走进这个阴暗的房间。
“灯在墙上。”旗袍女关上木门前说道。
“啪嗒”一声,闾鸣按下开关,刺眼的白光亮起,他微眯双眼,渐渐适应强光,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摆着沙发和点歌台,如此简陋的布置让他皱起眉头,不过既然进来了,那就唱两首吧,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点歌台。
“这个地方好破啊!”笔仙在他的身旁感慨。
“不过沙发还是挺舒服的。”闾鸣拿起话筒,放出音乐,旁若无人的唱了起来。
“天籁之音啊!”笔仙用手指堵住耳朵,一脸无奈的笑着。
“……示爱的方法有礼貌或是我管它,要将情人一口吞下,还要显得温文尔雅,螳螂委屈的展示旧伤疤,求偶时候一惊一乍……”
“别唱啦!”一位老人从墙角钻出来,指着闾鸣的鼻子大骂道,“你这嗓子里跟塞了榴莲似的,也有那脸面开腔?”
“敢问您是?”闾鸣放下话筒,非常尊敬的问道,眼前的老人身穿黑色大褂,手里拿着把白纸扇,看起来很有气质。
“老夫叫苏旬。”老人甩开纸扇,十分骄傲的说道。
“苏旬?”闾鸣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您是那个诗人吗?”笔仙的声音响起,她站到闾鸣身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老人。
“不是。”苏旬收起纸扇,指着身上的大褂说,“我是说相声的。”
“您为什么在这儿?”闾鸣站起身,鬼令的反应告诉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人。
“我拒绝回答。”苏旬的口吻坚定,没有转折的余地。
“行吧。”闾鸣甩出锁链,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我送您去投胎。”
“你是鬼差?”苏旬盯着闾鸣手里的锁链,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随后他笑着说道,“我有心愿未了,还不想去呢。”
“什么心愿?”
“我有个侄女,现在还未出嫁呢。”苏旬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苏菲。”
“您侄女是姨妈巾?”
“去你的!你侄女才姨妈巾呢!”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那她长什么样啊?”
“非常漂亮。”
“您给形容一下。”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您说的这不是张飞吗?”
“我侄女就长这样。”
“怪不得呢,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
“是呢,所以我跟着着急啊。”
“那没去整整容啊?”
“去过啊,大夫被她吓坏四个,根本没法整啊。”
“好嘛,这比张飞还张飞呢。”
“你有女朋友吗?”
“以后会有的。”
“要不你把她娶回去吧。”
“您在开玩笑吧?!我这小身板子也打不过她啊!”
“放心,我侄女特别温柔,从来不打人。”
“是怕直接打死吧?这事儿我帮不了,您还是接着在这待着吧。”
“别啊,好不容易碰见的,你就当做善事了,帮老头子了这个心愿。”
“别介,我不想拿后半辈子的幸福做善事。”
“她们家有钱!”
“有钱能怎么了,我是有原则的人。”
“她们家说过,谁要是把她娶了,嫁妆给三千万。”
“三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那要多少彩礼呢?”
“彩礼一分不要,还送一套房子一辆车。”
“不要彩礼?还送房子和车?这事儿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咱特别老实,从来不骗人。”
“这还挺让人心动的哈,就是您侄女这形象……”
“您在乎那个干嘛,到时候她过她的,您过您的,钱到手了就行呗。”
“什么钱不钱的,我是为了完成您的心愿。”
“对对对,您真是个好心人,我这心愿算是了了。”
“冒昧问一句,您侄女多大啊?”
“不大,才三十七。”
“啥?我才二十五,这不合适吧,年龄也差太多了。”
“年龄不是问题,您也不跟她过日子不是。”
“那也不行啊,我是有原则的,这有悖伦理啊。”
“什么啊,老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你们差十二岁,这可是四块金砖啊!”
“又不是真给,抱几块也没用。”
“怎么不是真给啊,姑娘家里有钱,这点要求不算什么,别说四块,十块都能给你。”
“真的啊?!那还挺好的,不过我买不起戒指啊!”
“嗨,这都不是事儿,姑娘家里有钱,戒指婚纱全备齐了,就等人去呢。”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姑娘能看上我吗?”
“有啥看不上的,您这个形象,配她绰绰有余。”
“行,那我就帮您这个忙,您把地址给我,我明天就过去。”
“那可太好了,就是有件事情还得跟您说一下。”
“您说。”
“就是吧,她父母年纪大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抱孙子,您一年内得整出孩子来。”
“这事有点难办啊,这张飞的形象我也下不去手啊。”
“不让您下手,用手又没办法要孩子,您得让她怀上。”
“这玩意儿也不是说怀就怀的啊,要不直接领养一个算了。”
“那不行,人家就要亲生的。”
“就要亲生的?那整试管婴儿呗,这我下的去手,反正平时也没少整。”
“两人都没什么毛病,整试管的干嘛,您得真刀真枪的来啊。”
“真刀我有,真枪有点难办,见着她我就得吓软喽。”
“您把她脸蒙上,挺一会儿就完事了,人家可说了,一个孩子给一千万呢。”
“一千万啊,之前就有三千万,现在又给一千万,行,这忙我帮定了,助人为乐嘛。”
“那可太好了,还有事儿得和您说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啊?”
“这孩子吧……”
“怎么呢?”
“得随女方姓。”
“那不是问题,随谁姓不一样呢。”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去哪儿啊?”
“上我侄女家提亲啊,这不得和人家说一声,万一人家还有别的打算呢?”
“那没事,什么要求都可以,都接受。”
“您真是好心,那您继续,我先给他们托个梦。”
“去吧,去吧。”闾鸣摆摆手,苏旬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你真的要娶那个张飞?”笔仙捏紧了拳头,回答稍有不对就会出手。
“怎么可能呢!”闾鸣笑了笑,视线落在笔仙身上,“娶她还不如娶你呢!”
“真的?”笔仙有些惊讶的问道,不自觉的松开拳头。
“真的。”闾鸣点点头,态度不像作伪。
“哈哈。”笔仙捂嘴轻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闾鸣心里有些疑惑,至于这么开心吗?又不是真的要娶。
“刚才像在说相声。”闾鸣把玩着话筒,有些迟疑的说道。
“确实挺像的。”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女孩,希望她没出什么意外。”
“不要乌鸦嘴,她的实力自保没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姨妈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