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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名

八年以后……

天盛八年,六月春正开得红火的时候,海峡那边开来了一列十艘军舰。从海平线那边升起又随着海浪而来。石堡那庞大阳台或者是观景台上坐着一个男孩,两脚悬在半空荡漾,石堡下的海浪拍打着陡峭的岩石,越拍越高,势是要咬住男孩儿的脚将他拽进大海里。

男孩儿手里拿着个世间罕见的神器。此神器形似两节大小长短相当的竹节并连而成,皆是一头大一头小,而且空心,内夹几层不同的玻璃镜片。他一手持此物,置于鼻梁之上,双目之前,然后,竟能看清百里之外,他称此物名为,望远镜。

男孩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盔甲的军人,常山海,几丝银发在日光下若隐若现。还有一名女子,名唤孙月楼,身着名贵的薄纱衣,两稍细眉画着新月偃,直要插入鬓后,长长的头发批在身后,髻上插着一只紫藤萝花金步摇,眉心细描三片柳叶花,左下眼角一点芝麻小痣,更添妩媚风情。

“常叔,开城门吧!皇宫又来人了。“男孩十分熟练的发布命令,后面站着的几名侍卫领命而去,不发一言。然后招了招手,常山海走上前来将他抱下来,轻轻落脚,他还没有那阳台高呢!大摇大摆地走起路来,神采奕奕。

“公子,我们是否要去大殿等待?”孙月楼知是宫里来人了,问了一句。

“等他们到了再说。”他带着一群大人,十分自在地走进屋子里,这与阳台相通的房间四面皆是石柱,屋内只有光滑的青玉石地板,以及正中央的一方茶几、四方座位。其余四面通风,以轻纱珠帘隔断。总是能听到挂在房檐下的风铃声以及珠帘相击的清脆声。他随意地坐在上位,一腿盘曲而平放;一腿弯曲而立,脚踩地板,一手轻搭于膝盖,十分惬意地躺在软座后的靠背上。

常山海和孙月楼分坐两侧,二人却不敢造次。虽说这个小主人如今只有八岁,除去身份地位的悬殊,但这个八岁的孩童身躯后背负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命运。

“小公子,只是今年的仪仗比往年大了十倍。”孙月楼提醒道。

“今年还有多少余银?”

“年初与海外珠宝商的交易和那地下的奴隶买卖中净赚的三千三百四十两白银,给宫人士兵们发了月钱后,再加上公子您亲自拨用的那笔钱,就只剩下一千多两了。”

“哦,原来如此,可是姑姑,我问的是今年宫里来的那些银子。”

小公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但某些方面却仍然谦逊有礼,他对下人们的优待不仅仅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敬畏,而是一种平等的尊重。孙月楼时常暗自庆幸。

“至今未到,往常皆是在春节以后就有专人送来,但是今年春节却未见人。”

常山海惊讶地问:“月钱难道不该是宫里发吗?”

孙月楼轻轻抿嘴,道:“但是,宫里发的那点钱根本就没算上这些下人。他们的一应用度都是用小公子私产填的。”她耷拉着眼睫,继续沉沉说道:“宫里人并不知道我们石堡做的生意,却仍然如此克扣,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L1]。再说了,这些宫女们被硬塞进城里又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给他们好脸色,不然可真的是憋屈。”小公子嘟了嘟嘴,露出了孩子应有的淘气劲。

“是。”孙月楼向他微微低头,十分恭敬。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八岁的孩童是什么样的狠辣人物,不说那些生意,就说这孩子严苛的驭下之能,孙月楼竟是有些畏惧。她和那些新编的士兵都没见过皇子皇孙,以为像这位男孩这样才是皇族的范儿。

可是,这孩子也没有长在皇宫,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至今也不见宫里人来赐个名什么的。八岁了,还是个无名的野孩子,要不是下人没人敢打听或者直呼主子的姓名,恐怕还是会闹出笑话来。

“那些产业最近不要妄动,以免被宫里人发现。但是最近以石家的名义购下的万花楼的东家,必须解决掉。那些勾当就是这个世界里的腐虫。”

小公子一向珍视人命,当派人调查了崖州最大的青楼之后才发现这家青楼背地里贩卖人口也就算了,还虐杀了不少良家女,实在是可恶至极.虽然小公子表现得平静如一,但孙姑姑心中已经自作主张得认为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

小小年纪,怎么活成了这样,这边也没人敢教他这些,怎么说起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踩到了他的底线吗?

可是公子啊,这个世界上向来便是适者生存.

孙月楼心中无奈地叹息。

“是。”孙月楼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常山海。她知道,常山海在小公子身边的时间比她长,并且还是皇帝的侍卫。

常山海的眼神与她刚一相遇就向下避了开来,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对面这位女子的猜疑。不过他并没有解释,因为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对面这位小公子从海边救下来的身份不明的女人。他在小公子身边是因为皇命,谁知道对面这位含蓄深敛的姑娘是不是也带着什么使命而来[L2]。

说着说着,便有人走到珠帘后,报道:“小公子,船已靠岸。”

“嗯。”

他轻轻回应,换了个姿势,盘腿而坐,孙月楼给他倒了杯茶。

抿了两口茶后,又一人来报,“小公子,已至北大街。”

“嗯,城门已经开了,让他们自行进入这石堡便是。”

一盏茶后,第三人来报,“小公子,宫中来人禁军一百,宫女五十,官员两名,太监一人。皆于大殿等候。”

“知道了。”他站起来。

常山海和孙月楼也跟着站起来。

他们跟着公子一路走向大殿。

石堡的城门一开,一位太监佝偻着身子,捧着手上在阳光下金光四射的圣旨,带着后面跟着的两位红袍官员以及两列队伍进城。

这些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建筑。这面前有一条笔直的汉白玉石板路,左右是打理得极其工整的矮树丛,蔓延百里。

正殿大门口是一颗参天凤凰树,六月的烈阳下,红色凤凰花充满整个树梢,满树火光不停地向上攀爬,就像燃烧了半个城堡。冰冷的白石墙壁被印上了红光,增添了不少暖意。

走在宽大的石板路上,竟然有一种走在向太极殿方向的上朝之路上。那两名官员望向四周高高的石墙,上面有许多的观望台,以及拳头大小的洞口,他们觉得那些个渗透着阳光的洞口十分瘆人,里面好像随时可以射出一支弩箭。然后再看看正前方的这栋庞然大物,这栋楼有两层,每一层都很高,有数不尽的石柱支撑着,这些石柱上,有些雕花,而有的是一系列的人物,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从原始社会一来的人类文明发展的演变图。还有那数不尽的珠帘和纱幔,让沉重冰凉的石堡显得婉约温情。[L3]

两行队伍缓缓行于直道上,那领头的三位时不时地观望四周。确认了无数遍,没有任何人在院子里,一个守门的都没有,望台上,没一个兵卒侍卫,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机关陷阱。令人惊喜又疑惑的是,这正殿的黑铁大门大大咧咧地敞开着,只是这巨大的红色凤凰花树印的人心里发慌,本来炎热潮湿的夏日里更充满了。一行人沿着直道走到门前,立马被震惊到了——殿中三条道,十层阶梯,上位有盘龙石座,其左右各列四个次尊之位,四周盘龙石柱上水晶灯四射。[L4]

那名太监,高燕翔,不是第一次来,但以这次的阵仗仍然遭到如此冷落,心中也是暗自不爽。而另外两名官员真真是吓得不轻,其中一人一见到大殿之内如此陈设,炸起大叫:“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这殿上陈设与太极殿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叛……”

“刘大人!”高公公赶紧止住,生怕他说完最后那个字,“刘大人,这石堡乃陛下所赐,不可随意置喙呐!”

“陛下未免也……但好在石堡实际是座空城。”另一位大人轻微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石堡的规格太过奢华,那么陛下的安排也太偏心了。

“那,公公,何时宣旨?”

高公公摇了摇头,轻轻叹气,道:“再等等吧——”

小公子带着常山海与孙月楼二人,走到二楼,站在石围栏后,俯瞰着大殿之下的人。

常山海介绍道:“中间那位太监,往年都是他来的,是静嫔柳雯宫里的人。也是宫中一位总管太监,名叫高燕翔。后面两位,看衣着,只是六品,好像是太常寺。但重点还是那圣旨,应该是第一次颁到崖州来。”

小公子看出他脸上的担忧之情,道:“不碍事,只是派了六品,不会有什么大动作,顶多是些面子上的事情要做足,不然也不是拿这么多宫女侍卫来充数撑场面。对方就是要让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很大,从而在我们这儿得到好处。”

常山海点头,心中却暗问,你说的“对方”那可是你生身父亲。

“常叔,就用他留给你的两百亲卫来迎接宫中的使者吧。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是。”常山海一礼就要告辞,却又转回来,说:“那是留给小公子的兵。”说完又深深一礼,才带着盔甲铁片相击的声音离去。他当然知道小公子口中的“他”是谁,是小公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提过的父亲,大唐皇帝陛下。

不久,安静的大殿被愈来愈近的铁甲之声打破,众人面面相觑。听着这整齐划一的步伐,好像是踏着自己心跳的节奏而来。

霎时,两组武装军队进入大门,哗啦啦啦地穿于大殿两侧,面向中间数人站定。

“这,这这这……”刘大人急着要发问又不知问谁。

“难道不是空城?”另一位大人嘀咕道。

“此乃天子禁军。”那位公公解释道,心中默默摇头,因为当初自己也是如此般失态,他们若是知道统领常山海,恐怕会更加吃惊。若是看到这些军人只听那孩童的话,只怕都不敢去宣旨了。

“走吧孙姑姑,我们也别让人久等了。”他伸出手来,孙月楼像以前一样轻轻牵着他的小手,和他一起走下了楼,绕向正大门。

见贵客,自然是要从正门进,显得威风。

还未等众人作出反应,常山海从门口走来,走到台阶之下正对着手持圣旨的那位公公作了一揖。公公不敢居大,知道他连身后的两名朝廷命官都没有放在眼里,敬的自然不是自己,而是手中代表陛下的圣旨而已,于是手捧圣旨微微低头。

“常统领,请问那位何在?”

常山海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军姿,注视着门口。

“常统领?曹大人,莫非,这位便是……”刘大人凑在另一位大人曹文茂身边轻声问。

曹大人也不正眼看它,就是低着头,默默作答:“陛下还在潜龙之时,有过一位贴身侍卫,便是这位常山海常统领。”

刘大人立刻默不作声。像这样的人物,没有回京接受封赏,反而待在这种小地方做个侍卫,陛下这番安排,不知对这位远在崖州的三皇子究竟有什么态度,是监视还是保护呢?

“跪!”

一声洪亮的声音发自常统领的喉咙,响彻整座大殿。常统领立刻站好了军姿。

随即,两侧的以及门外的两百军人齐刷刷地低头,单膝跪地,刀柄击地而立,似是一阵惊雷,也听不到一点杂音。刘大人听到这声清脆的“跪”,自己也吓得腿软要和将士们一起跪下去,所幸一只手及时缠住自己的手肘。

“哎哟多谢曹大人。”刘大人赶紧站直了回去,匆匆忙忙整理整理衣冠,左右四顾,确保刚才的失态没有被人瞧了去。曹大人听到那一声别扭的谢语,都有些微微地后悔扶了他一下。

在场的下人们个个面面相觑,有的不抵这场面上的威压,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但也偏偏有那么一两个随行太监趁机窃窃私语,对这般场面倒显得应对自如。

常山海的余光瞥过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小太监,又扫过两个捏紧了双手的宫女,嘴角不禁微微一动,心中暗自想到:果然如他所料,皇宫里的人如此不放心石堡,颁旨队伍中的钉子可不止一方,想必今日这番威吓不日便要传遍皇宫.

众人往后看去,门口的光有些刺眼。

有一个孩子,身后站着一个女子。

这个孩子身子单薄瘦小,穿着朴素和平民小孩没有区别,身上虽不是麻布,但也不过于贵重,而是普普通通的一片藏青色棉布,宽松而又不驼大,好像刚从树林中睡醒.领口开得极大,可以看到粼粼突起的骨骼,领边上用红色的线绣着风云花边。再看他披在背上微卷的发梢,两鬓编着两条细细的辫子用一支五彩鸟羽盘起来,这打扮与在场的中原人格格不入,倒是与南海的民风十分相契,连身上都有着大海和森林的味道.

在森森宫墙里的人,几时见过这样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孩子?见到他第一面,心情多少都感到了一丝轻抚.

他慢慢地走进来,没将那些宫里的人放在眼里,走得还特别地轻松惬意,双手抱头,哼着小曲儿,时不时地撩起宫女们手上端着的金银珠宝瞧瞧。溜达着溜达着,就转到了台阶之上,盘龙石座之前。他站定了后,众人的眼光也齐齐集聚在他的身上。孙月楼此时默默地走到了台阶下的一角守着。

“三公子。”公公轻轻向他一礼。

曹大人和刘大人都因为“三公子”这个称呼而觉得怪异,可能是因为太常寺官员的职业通病吧,因为叫他三公子是因为他是皇子,又恰好排行第三,而在他的义父崇林王府中也恰巧排行第三,但“公子”的称呼却让其他几位皇子的地位略显尴尬。

“有什么事情快说。”他坐在最高一阶的台阶上,招招手,让人送来了点心吃。

台阶下的人偶尔能看到他抬起头来时那张秀气的脸庞。

公公看他这般做派,虽明知他无礼且亵渎圣意却也不敢说一个不是,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连人都没见到就被那些黑压压的兵给逼得留下银子就跑了。公公站直了身子,高高举起那筒黄色的锦卷,用那尖锐刺耳的声音高声喊道:“陛下有旨!”

常山海是皇帝身边的人,礼数十分到位;孙月楼自知身份卑微,根本不敢迟疑半分,公公举起圣旨的那一刻就比众人还先拜了下去。

“皇家三子,寄居崖州,今举国安泰,特赐名‘承乾’,望汝以天下为任,承万世太平。”公公说罢,刻意凑上前来说,“陛下让老奴前来关照小三公子,请问三公子最近可有需要?小三公子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问老奴。”

常山海听到那个名字,突然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承乾”不跪也不拜,也不急着回答,慢慢地吃完这块糕以后,才说:“我拒绝。”

公公万分疑惑地问:“公子,您说的是哪一桩?不会是……”

“对,就名字那事。”

“为,为何呀!此乃陛下赐名,无上荣誉啊!三公子久居崖州,这算是陛下对您的补偿了。不然,您总不可能一辈子没有名字吧?”

“打住!”他立马站起来止住他,用一种鄙夷的眼光俯视他,“后面那几句话,是你自己加的吧!那老头说了是补偿吗?我不要这名字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名字了。”

他说得不咸不淡,却又一次让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孙月楼,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挪了个地方,坐下,双手撑着下颚,露出好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宣布道:“你们记住了,我叫叶远荆,小字,让,‘允恭克让’的‘让’。名字是义父崇林王所赐,因为你也说了,人不能没有名字,为了方便,我就随便用个‘让’字来作为小名,不过呢,既然我有了父亲赐名,叶夫人说‘不如将来及冠时小字便取为让,’我觉得甚好。你们呢?”

听罢,曹文茂一挥袖,懑懑道:“成何体统!”说着眼光撇到了一边去。

啪——

那太监闻言,立刻给直直地跪了下去,道:“哎哟三公子,您可是陛下的……您怎么能姓叶呐!这,这要老奴如何交差啊!”

一个皇子,虽然没有在皇宫长大,没有一个放得上台面的名分,但是皇室血脉的事实无人能改,况且全天下都知道崖州这边住着一位皇子.这时候,这个皇子暗示着自己不愿意归宗,这怕是要给天下人留下口舌.如此,那太监也算是罪魁祸首了.这可怎么了得!

“我如何不能姓叶,我父王也姓叶呐!”

“你父王?”

“高公公不知吗?承蒙叶将军不弃,收我为养子。我可是进了叶家族谱的!想必宫里那老头也早知道了。高公公,你还是快起来吧!”他站起来,跳着跳着就跳下了台阶,孙月楼和常山海起来跟在他后面。

他走着走着,公公渐渐站起来,焦虑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他哪里是不知道养子的事情,他那是惊诧他居然不认生父认养父,还一口一个“老头”,这将陛下的脸面放在何处?

他突然地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向两边看看,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起来吧。辛苦你们了。回到各自的营地去,今晚可以喝点儿小酒。只是最近崖州可能来了许多人,你们可得看紧点儿。”

这些都是当年皇帝陛下留在这里的骑兵,叶让待他们极好,要真的让他们陪着自己在崖州乡野虚度光阴也太过自私了.所以,他们有的已经安然退役,有的在崖州娶妻生子.崖州地处偏远,虽然在南境,但是石堡无人敢犯,海盗与治安有叶家解决,这两百骑兵过着人人都羡慕的太平日子.可是他们的头儿可是叶让,崖州虽然太平,但是南境却不敢说,南诏那边蛰伏已久,谁敢说他们就没有犯境的野心?身为崇林军中的一份子,叶让也在不知不觉中关心着国家边境的安宁.

只是这些年,外忧不足忧,倒是内患往往猝不及防.

宫里的人完成了任务就一溜灰的匆匆离去,再也不敢直面石堡的狂气。

“公子,我很好奇,你怎么随便取个名字来气宫里那位?”孙月楼问道。

“不是随便取的。‘让’这个字公子我早就想好了。”

“自打遇见公子起,我就在想,陛下没有给个名字,以后别人怎么称呼。但是想来公子身份尊贵,也没有人敢直呼公子姓名了。不过,公子为什么没早告诉我和常统领那新名字的事儿呢?还有点……奇怪.”

“你们也没问。”说着他把头偏到一边去.

“我现在倒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姓叶呢?”常山海走上前来也不由自主地问。

“我身为崇林儿郎,为什么不能姓叶?”

“那么,这个名字是否有什么寓意?”

“我父王起的名字,那当然!”

“那是?”

“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出去转转,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他说完突然高兴地跑了出去,一身十分漂亮的轻功,一跃跃出了大围墙。孙月楼赶紧向后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小公子的轻功如何了得,方才放心下来。

常山海突然感叹起来,与孙月楼这个多年的“搭档”聊起来。

“这便是想跟也跟不上呐!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会相信。整个天下,论轻功,也没几个可以与我们这位,叶让公子,相提并论了!”常山海,看着那小鸟一样飞出去的人儿道。

孙月楼轻轻一笑,“那么常统领,是否已告诉皇帝陛下了呢?”

“呵?哈哈哈——”常山海觉得这玩笑有趣,“在这位公子的‘威压’之下,我哪敢给陛下说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叛国谋逆的大罪,都由着他去吧。还有……”,他长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今后可得更加小心了,‘承乾’这个名字,向来只有太子拥有。天下人会如何想?公子要姓‘叶’,天下人尤其是陛下,又会怎么想?光说这崇林王叶国远将军也是站在刀口上啊!”

虽然嘴上如此担心,但心中可是一点也没有任何相信反抗成功的念头,因为常山海跟随皇帝多年,也不难猜到“李承乾”这个名字恐怕早就已经列入皇室族谱了,将来若是叶家倒了(当然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叶让要是想要活命,回到李唐嫡系皇嗣的身份,只有承认这个被他一口拒绝的名字。

“不过,‘远荆’……相信只要有崇林王在一天,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家公子。公子虽然是皇子,但是没有得到皇家的认可,反而是成了他伯父的养子,哎——不管是皇子还是公子,相信崇林王待他是真心的。”

“我常山海就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陛下,另一个就是崇林王。皇子不好当,但是日后若是能跟随崇林王征战沙场,也算是逍遥自在了。”

“先不说这个。我很好奇,我们这位年仅八岁的公子武功竟然如此之好。除了崇林王的教导,更多的怕是天赋吧!”

常山海叹了一口气,道:“他可是那天下之师圣殿的孩子、陛下的孩子。哼,都是怪物。”

“可是,他每次独自回来,都是一身伤。令人心疼得紧。”孙月楼捏紧手里的丝巾,看着他离开的地方。

“习武之人经常受伤也是常见的。哪个男人身上没点疤?”

“但哪里那么夸张?就像上了战场似的!”

“我又怎知他是去哪儿搞了这一身伤回来呢?崇林军中吗?”常山海接着道。

“或许是去抓海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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