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存在那回事……你知道，我对你只有欲望。”
“不存在喜欢，更没有爱情。”
可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在梦里那么开心，以为美梦成真，让我觉得，拥有你就是全世界。
我可以不在乎那些带有情欲的亲吻，我相信那些亲吻一定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除非，你真得狠下心骗我。
可是在那些黯淡的时光里，明明只有你。
……
顶着黑眼圈的她，睡的当然不好。
“真恐怖。”
乔鹿已经吃过早饭，一会儿就出门。
姜初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黑。
做孽啊。
依她现在的脾气，再见他一定要拽着他的皮带，恶狠狠瞪着他：我不听解释，你就告诉我老娘还能不能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
就算你不告而别吧，那也该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吧。
我，我也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地不爱你啊。
反倒是我越混越好，越来越老；而林晞你越来越脱俗，却也越来越帅气。
然后，让她看着他就这么结婚、生子，永远永远滚出自己的世界吗。
好不甘心。
“你别看了，我承认……我就是熬夜画图了。”
“你想死啊？！”
熬夜熬夜，即使没有必要，她也还是在熬夜熬夜。
这些年，从林晞不告而别那天晚上开始，她就喜欢熬夜。
如果说命比钱重要，林晞是不是比命重要。
昨晚一定又哭了。真是怕了她了。
“我今天休一天假。”她说这话的时候挺平静的，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没想到正开始把高跟鞋往左脚上套的乔鹿突然跑过来，措不及防地搂住她的脖子，哭丧着脸说：
“姜初伍啊，你还是去上班吧，昨晚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心上——我打赌，你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对你怎么样我不敢说，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也总要找个女人结婚吧……”
什么意思。
所以相比较细皮嫩肉的“小白杨”林晞，在商场上已经身经百战的她已经丑陋到配不上他的是吗？
即使他真的很欲很好看。
“疯了？”姜初伍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盯着她看了半天，“你，反正随便怎么想。”
所以还是放不下？
“林晞他为什么要去做医生呢？”
“……不知道。”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不是说家里没什么可惦记的吗。是不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所以逃回来了。
“他不会以为中国医生那么好当吧。”
乔鹿极其轻蔑地“切”了一声。
她姜初伍看她一眼，表情呆呆的。
然后重重拍了下乔鹿的脑袋。
“我说什么了你打我？！你打死我吧反正打死我我就不用去上班了……”
“想的美。”
生活还要继续的啊。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要是再不努力，拿什么拯救她逝去的青春？
——
K城不比老家，雨说下就下，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想了一会儿，还是先打电话把姜景一接了，牙疼可以再忍一忍。
“哥，自己坐车过来吧……对，牙疼，是真疼，就一天假怎么请……地址发给你了。”
反正也忍了这么多天了。
她小时候吃过许多苦。但是牙疼，她真的忍不了。
不过，好像上次发作的时候谈候忍了？
想了一会，那时候是林晞去北京参加数学竞赛，回来的时间总是说不确定不确定，她生怕错过了去接他回学校的时间。
其实不止她一个人，一整个班都在等他的好消息。
那么耀眼，为他倾倒的不可能她一个人。
可是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她都疼的没知觉了，才被姜景一强硬地送去医院。
偏偏他就是那天下午回的学校。怎么说呢，总觉得喜欢他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就是觉得灰溜溜的只会低头握笔画画的小丫头，根本配不上。
……
“小美女，等谁呢。”
“你下次要是再先斩后奏，不声不响就跑过来的话——”
“怎样？”
还是那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帅模样。
她低头掩饰情绪，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有雨水也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我告诉爸妈，我不找男朋友，是你害的！”
“厉害！厉害！”
姜景一揽过自家妹妹的肩膀，轻轻抹了下她泛红的眼角，温温柔柔道：
“我你还不知道吗，爸妈实际上是催我结婚——然后我才把他们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啊！”
姜初伍被逗笑了，笑着打他，“要是你能早早结婚就好了！”
“不急吧。”
两人已经在餐馆里找了位置坐下了。
姜景一看着面前这个漂漂亮亮，气质上乘，可在自己眼里还算是小女孩儿的人。
心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她妹妹半条命。
两人先后毕业，中间隔了一年，他先去外面闯了两年，阴差阳错被“伯乐”看上——本来打算就在北京扎根了，过个三五年再把爸妈和妹妹接过来。
可谁知道，他妹妹比他能干，敢说敢想，执意要来这个地方。
他那个时候就问她，要是后悔怎么办？
她怎么回答他的？
姜初伍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被雨淋湿，这时候正专心致志地擦着高跟鞋。
“你看着我干嘛？菜单在这里。”
“我还是想问问你，后不后悔啊？”
“没有后不后悔。”
还是像那次坚定。
都过去了嘛。
“那，你等的那个人等得到吗？”
“会的。他回来了。”
身体僵硬了两秒，很快就放松下来。面对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她终于脱下了盔甲。
“可我怕了。”
“……那告诉我，怕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一个人如果铁了心要孤立了自己，恐怕谁都凿不开那扇门。
昨天看到他，她害怕了。
落地窗的玻璃反光，于是她可以看到那一双波澜不惊，毫无情绪的眼睛。
如果他也爱过，他爱的是谁。
如果他不爱，又是谁让他如此受伤。
一颗心，谁都不给。
她再炙热的双手，也暖不了他早已经冰冷下来的心。
哈……那她还想试试。
——
临走前又把妹妹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我打赌，你昨晚又哭了吧。”
“哭什么。”
“我反正等你回来，我还打赌，一年之内！”
“不会的。”
“当然啦，我妹妹天下第一厉害……可我知道了，你要的人不在这里了，他不值得。你会回来的。”
“……我会努力的。”
他曾经那样暖过她的心，她就是应该给他再多一点，更多更多的耐心。
——
B医院。
“那里不是很远吗。算了，你早点回来，夜里有雨……”
“知道了。”
虽然绕路了，可林晞在这里。
她想试试。
五年之前她可以，现在她也可以。
正如乔鹿所说的那样，她的热情和勇敢其实非常非常有限——但是如果是她所热爱的东西，她不在乎挥霍时间和精力。
B医院她陪着桃子来过一次，外科和她要去的地方很近，她有很大可能会与他正面交锋。
正面交锋，她有点喜欢这个词。
——
“抱歉小姐姐……你口红被我弄花了。”
小护士的确笨手笨脚的，也难怪被带她的那个女医生训过几次。
姜初伍虽然疼的厉害，却还是忍着眼泪，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没关系。”
这样去见林晞真的可以吗明明已经不够漂亮不够青春不够活力了，还肿了脸，他会怎么想自己？
算了，她明明清楚他的：在林晞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客观意义上的审美。也就是说，美可能是丑，丑也是美。
可万一，他又知道了呢？
……
“还是很漂亮的小姐姐。”
骗子。假笑。
言不由衷。
真讨厌。
“林医生又没有吃饭？真是，怪不得比咱们护士长还瘦……”
擦？！
就那样把她晾在一边，她能不讨厌吗？
女医生继续假笑道：“女士，可以坐起来了。”
“……”
好看你就可以乱说了吗。
擦！擦！擦！
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她什么，她都能想象的实习小护士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场景了。
谁还没实习过呢。
“林医生在哪？”
“林医生办公室就在隔壁的隔壁。只是不知道现在……”
“……好的。谢谢啊。”
她这话是对着小护士说的。
“姐姐你没关系就好。”小护士红着脸道，看来经常犯花痴没错了。“一会儿就要换班了，姐姐你如果找他……”
“你找林医生？你来找我拔牙找他干什么？”
真是头疼。
太有魅力了吧。
好了，全世界都知道她暗恋的人好看的不得了，她还装什么圣女？
“林晞是我喜……的老同学。”
她在跟谁解释呢。
牙更疼了。
如果林晞在这些人里找一个人随随便便结婚生子，自己恐怕会疯！
凭什么人人都爱他，凭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惦记他，凭什么他还不选择她？！！
漫不经心地扫过去，女医生和小护士的脸红的通透。
他娘的，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