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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海城阴影

那大黑老鼠甫一出现,便飞速移动至罗蒙脚下,却也不靠太近,只是围着他不停打转,显得迷茫而又兴奋。

罗蒙顿感有趣,又用口笛吹了两个短促的音节,那老鼠竟就在他面前停住不动,低头俯身,仿佛在行大礼参拜。这也是罗蒙获得转职驭兽师以来第一次真正使用这个技能,而那口笛则是他转职之后随手兑换的小物件,专供他驭使小动物时用的。

其实罗蒙也希望第一次驭兽能选个可爱点的动物,像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可他也明白,要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还是老鼠这种体型更小,又能在黑暗阴影中行动的动物更佳。

当下也不迟疑,将口笛横在嘴边,这次吹出的,则是一段玄奥难明的古奥旋律,当他吹响这段旋律的时候,竟隐隐有些气海翻涌的感觉,再看那老鼠,随着旋律开始原地打转,不出片刻,突然向远处一窜,钻入了不远处的下水道里。

看着这一幕,罗蒙突然想起来那个古老的哈梅尔的吹笛人的传说,在那个传说中,一个穿着彩衣的吹笛人,吹响了手中的长笛,引着无数的老鼠投河自尽。罗蒙突然觉得,搞不好这个传说是真的,而所谓的吹笛人,其实就是驭兽师中的一位吧。

事实如何现在已经无法验证了,眼下罗蒙更关心的,是这只他第一次尝试驭使的大老鼠,究竟是否能完成他交托的任务,如果事情能顺利就罢了,如果不行,恐怕他就不得不用上一些激烈的手段了,但是这毕竟还是光天化日,能不引起太多注意,还是不要引起的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罗蒙召出这只大黑老鼠,显然是为了柳青青的事,毕竟同学一场,他自然是不想她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马路对面盯梢着的那几个小混混只是小人物,如果不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这样的事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而自己又不可能全天候得守在酒吧里,万一趁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事情就很简单了,对方既然还在派人盯梢,而不是在昨晚吃了那么大亏之后立刻派更多打手过来,想必还是有所顾忌,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顾忌从何而来,但这样就好办了,只要在他们派出更多的人来之前,找到他们的据点就行了。至于之后事情要怎么解决,就等先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说好了,毕竟罗蒙还是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柳青青好像还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而罗蒙之所以使用了驭兽的伎俩,也是想通过老鼠灵敏的嗅觉,跟踪这帮小混混的气味,从而找到对方的大本营,他当然也可以简单点,直接过去一拳一脚把这些小混混都收拾了,再强迫他们带自己过去,也就是他之前所想的激烈点的手段,但一来他确实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二来他也明白,在那种行当里混的人,通常都是对危机非常灵敏的,一旦打草惊蛇,之后可就不好办了。

好在大黑老鼠并没有让他失望,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老鼠就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又回到他身边不停打转。

“好家伙,比我想得还快不少呢。”罗蒙眉头一挑,掏出口笛,又吹了两个短促的音节,只见老鼠一转身,从小巷的另一端窜了出去,罗蒙也不迟疑,紧跟在后,跑了出去。

同一时间,海城码头一间废弃的仓库中,一个肌肉虬结的光头大汉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个黄色头发的小混混,身边则围了一圈劲装打手,而跪在地上的赫然正是做晚在海城故事捣乱的那个黄毛,此刻这黄毛手被反绑在身后,额角还留着被酒瓶砸过的伤痕,除此之外更添了满脸的乌青,显然是回来之后又挨了一顿毒打。

那光头大汉怒目圆睁,举起手中的茶杯向着黄毛砸了过去,黄毛也不敢闪躲,只好闭上眼睛,硬生生忍着让茶杯砸在身上,杯中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的身上,黄毛一声也不敢吭,只能低下头,不让人看到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妈的,老子让你盯着那娘们,谁特么让你进去捣乱的?”大汉怒气冲冲,先让刚才那一下根本没能让他消气。

“山哥,我这不是想帮您出出气嘛,那臭娘们老不还钱,不是坏了规矩嘛。”黄毛壮着胆子,腆着脸笑道。显然,他面前的壮汉,就是他手下之前所提到的山哥,刘山。柳青青也就是因为欠了他的钱才会被人到店里捣乱的。

“去尼玛的,老子用你帮我出气?老子就告诉你,那娘们借的钱,那是李总的意思,就你特么还给老子出气,你特么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说到生气之处,刘山站起身来,一脚踹在黄毛身上,把黄毛直接给踹在了地上。

刘山这一脚踢得极重,黄毛半天没有缓过来,可即便如此,刘山似乎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正打算再在他身上补上几脚的时候,他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刘山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脸上的表情突然从愤怒转为了极度的谄媚,也顾不上地上的黄毛和旁边的手下,走到一边,躬身哈腰,接通了电话:“李总,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刘山又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李总,李总您听我解释,这次的事我也是刚知情,那个狗东西自作主张,不是我的意思,您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显然电话对面的所谓李总是个极为可怕的人,连这样一个刀口舔血的道上大哥,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是青蛙遇见了蛇一样,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就好像对方一个指头就能轻易将他碾死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足足打了有十分钟,在挂断电话的瞬间,刘山长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刚才不是一个电话,而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似的,回过头来,脸上又挂上了之前凶狠的神色,看了看左右的手下,又指了指还在地下趴着的黄毛,不带感情地说到:“把这个废物处理了,记住,不要留下痕迹。”

黄毛一听这话,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拼了死命翻起身来,往刘山脚下一跪,哭天喊地地叫到:“不要啊山哥,不要啊,你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敢了,您就当我是个屁您把我放了!”

“去尼玛的,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这次差点被你连累死,给老子滚蛋!”刘山一想到刚才的电话,怒火攻心,又是一脚踹在黄毛的心窝。

黄毛被踹翻在地,这次却再也不敢在地上趴着了,由于手被绑在身后,只能用下巴磕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到了刘山脚下,一下一下磕着头喊到:“山哥,你就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求求你,放了我吧!”

刘山不为所动,反而是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向左右手下做了个表情,手下会意,直接走出来两个人,将地上狼狈不堪的黄毛架起来就往外走。黄毛的哭喊声越加撕心裂肺,直吵得刘山恨不得当场就把他解决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仓库的门竟直直向着众人飞了过来,海城码头作为中原吞吐量最大的海运码头之一,仓库的规模都是非常巨大的,即使这只是一个因为老旧已经废弃的老式仓库,这一扇大门也至少有个上百斤的分量。

此时这么一扇大门带着呼啸的风声笔直飞过来,直吓得刘山和一众打手四散躲避,虽然没有真的撞飞什么人,仍旧是把他们吓得心胆俱裂,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道,才能弄出这样的效果来。

这其中,刘山是最害怕的那一个,别的人或许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是实打实见过那些非常人所及的怪物的,也是他们,让这个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汉,知道了什么才是恐怖。

而此刻,一道身影正站在仓库之外的阳光中,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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