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姜末喜看向婴宁，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好奇。
“没……没什么。”婴宁收回目光后坐在地上，
或许是哭累的原因，姜末喜也坐在了地上，小脑袋靠在婴宁的臂膀上，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婴宁并不反感姜末喜靠在自己的身上，前世今世，主动靠近自己的人也就姜末喜这位天真的小女孩，看着姜末喜的嘟嘟嘴，倒有些讨喜。
现在的杨家城是格外的安静，放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没有了集市的喧嚣，即使有凄惨的哀嚎声，也被这片废土埋在了地下，微风徐来，带着几分凄凉。
“龙婴是死了吗？”婴宁低声喃喃，城外也格外的平静。
看着眼前的碎石压着野草，让野草只露出两片叶子，而叶子上有几滴甘露从叶尖流下，流到地上的青苔。
再往上看，一席白衣的修行者不知何时站在碎石之上，或许这位修行者本来就站在那里，婴宁定睛一看，眼前的修行者长得颇为俊秀，但是有几分阴柔和油腻，一副书生打扮，目光倒是有几分武者的凌厉。
而在油腻书生的背上，则是被龙婴抽成重伤的秀气书生，秀气书生苍白的脸，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颇为狼狈。
“瞎子！你就是周伯通？”油腻书生看着婴宁，一身穿得破破烂烂，赫然一个乞丐，脸上有布条缠着眼睛，就是杨国正所描述的那个人。
“嘘！”婴宁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姜末喜，小女孩正睡得香甜，不想打扰这份平静。
“你……”油腻书生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背上的秀气书生捂住了他的嘴巴。
“放下我，把杨家人找来。”秀气书生的声音很低，受了重伤，提不起丹田之气。
油腻书生加重了鼻息，红着脸，明显有些气恼，区区灵境，还不把强者放在眼里，这是何等的放肆。
婴宁对油腻书生的恼怒视诺无睹，只是静静的看着油腻书生接下来想干什么，油腻书生脾气暴躁，秀气书生却过分冷静，真不知道二者是怎么玩在一起的。
油腻书生没有把婴宁怎么样，只是找了一处不错的位置把秀气书生放下，让秀气书生靠在墙壁上，坐着舒服一点。
“哼！”油腻书生撇一眼婴宁，冷哼一声后，化作流光飞走了。
只留下三人在废墟当中，婴宁与秀气书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你妹妹？”好一会，秀气书生打破了彼此的沉静。
婴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把目光移至别处，婴宁不想和秀气书生多聊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两人就没有好脸色给自己看。
而秀气书生很奇怪，婴宁明明是个瞎子，为什么每次与婴宁对话，总能感觉到婴宁的目光。
“周家医者众多，你从小就在周家，你的眼睛还是治不好吗？”秀气书生总感觉婴宁是假瞎。
“眼珠子没了，治不好了。”婴宁摇摇头，嘴角有些苦涩，那几日的黑暗真的难熬。
顿了顿，婴宁转过头来，看向秀气书生：“你是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问问。”秀气书生翘起惨白的嘴角，说完，秀气书生便不再说话了。
婴宁收回目光，总觉得眼前的书生从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仔细想想，自己是有心眼的人，就算没有眼睛也能看得清楚身边的场景，或许眼前的书生就是以此觉得奇怪。
“你听说过耳朵和鼻子是可以代替眼睛的吗？”婴宁并没有看向秀气书生，好似不是婴宁在说话一般。
“还可以如此？”秀气书生来了兴趣，以鼻子和耳朵来代替眼睛，绝不可能。
鼻子除了呼吸就是嗅觉，耳朵除了听声音就是位觉，都是独一无二，怎么替代得了？
“耳朵辩八分声源，耳朵寻对方香味，以此可比得过眼睛。”婴宁看向秀气书生，很疑惑，这不是常识吗？眼盲的人大多都是靠听觉辩方位，嗅觉寻踪迹。
“受教了。”秀气书生也是第一次听说，也没有想到还有真的有这种用处。
看来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婴宁摇了摇头。
不怪秀气书生没有听说过，只是婴宁不知道，修行者都是靠灵气波动辨别方位的，灵气波动也就是所谓的“气息”。
秀气书生没有再说话，婴宁陷入了沉思，是关于眼睛的武魂，自己的眼武魂的能力就是能把眼前的食物变得迟缓，这种能力也可以说比较逆天了，可这个是有等级压制的，修为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人几乎是没有用的。
想到此，婴宁一直没有给自己的眼武魂取个名字，也没有给自己的老师周三才一个关于自己眼睛的解释，不过，婴宁觉得自己的老师好像一直不在意此事，他在意的应该是他的徒弟婴宁。
还在婴宁沉思时，油腻书生有一次回来了，背上又背着一个人，婴宁看去，那人的身影颇为伟岸，十分壮硕，能有这身材的肯定是杨家的家主杨国正。
“把自己埋进土里……”油腻书生把杨国正放下时就开始抱怨，但是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只好让自己逼嘴。
油腻书生放下杨国正时没有放秀气书生时那么温柔，而是随手一放，放下后转过身来看向婴宁，邹着疑惑的眉头。
明明是个瞎子……油腻书生打量着婴宁，的确是个瞎子，为什么会有被盯着的感觉。
“放下了就走。”婴宁把头撇向别处，对油腻书生救人的善举并没有好脸色。
“你……”油腻书生真想发怒。
“别闹……咳咳！”秀气书生叫住了油腻书生，然后咳嗦了起来。
“哼！”油腻书生看了看秀气书生，眼睛充满无奈，再盯着婴宁，气得脸红得跟火烧云一般，但又不好发怒，于是再冷哼一声后就飞走了。
今天的窝囊气是今生以来受得最多的，堂堂强大的修行者，竟然被灵境瞧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