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太熟练,却极为纯正的火元素爆发。
与原本就存在的风行术所叠加,使得原本在赤刃挥洒范围之内的白远速度在瞬间骤增。
炽热明亮的火元素之刃,就这样划过白远的一片衣襟,再紧接着擦过一小片皮肤……
而火元素依旧在共鸣,白远身形暴退,这才仓促间堪堪躲过骑士长的挥击。
燃烧着熊熊火光剑刃在一击未果后,便果断熄灭,这是一种凝聚强大火元素在剑刃之上的剑技,它具备着强大的切割以及破坏力。
具备着能在瞬间决定输赢地位的能力,可它也有缺点,便是往往只能维持住这一瞬间。
就算以艾尔现在的能力,想要保持这种高爆发高消耗状态,也实在太耗费心神,而且赤刃这种剑挤也不适合长时间保持。
除非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不会被拖垮,否则,在面对敌人之时,长时间施展赤刃攻击,最先倒下的一定会是自己。
火光熄灭,一切重归黑暗。
只是艾尔此时却并没有选择追击,他依旧保持着挥剑姿势,两眼睁大,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身形向后退去的白远,似乎想在这一刻,迫切的从这只僵尸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从来都讲究有始有终的他在这一刻,甚至一度忘了将剑势收回,以及举势对敌。
骑士长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个僵尸,只见其小臂,剑锋擦过处处,有一缕细微的白烟向上升腾,飘过他那黑气缠绕的衣摆,继而往上,掠过那煞白的皮肤,在夜色里宛若两颗猩红之石的赤色双眸。
艾尔停止攻击,且此刻追逐白远的布莱恩二人也才堪堪赶到,在发现此时有些诡异的氛围之后,布莱恩闭口沉默,而另一位骑士见状,就满腹疑问的开口。
“骑士长大人,这……”
他很想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可艾尔只是从侧面抬起手掌,将骑士的后半句话强行停留……
他依旧在观察面前的白云,只是再未有得到任何信息,他只是感觉,眼前这只僵尸,在面对如此境地之下的包围,显得太过平常淡定,没有喜怒,它的面庞棱角柔和,目光平静,嘴角平和,没有像以往所碰到的僵尸那般,动不动就示人已恐怖的獠牙,但除此之外,他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对于它身上所缠绕的黑气,他不是魔法师,也看之不透。
如此,他也只能缓缓的,试探般的,如同是首次将对象定为黑暗生物似的,轻轻询问道。
“你,是能和火元素共鸣的……僵尸?”
“……嗯。”
白远微微点头,给出的是肯定答复。
可不是吗?
艾尔只觉自己这时有些好笑,明明刚才已经见到了,可还是要这样再问一遍。
缓缓吐气,他迅速调整心态,其实,他想问的是现在所说。
“你,在生前,到底能亲和多少种元素?”
僵尸,是亡灵的一种,且他们大多都是由人类在死亡之后蜕变而成,所以这样问是没毛病的。
关键是,他此刻,必须先得印证自己的一个猜测,是一个一旦确认为事实,便能此撬动整个大陆的猜测!
“……”
然,白远并对这句问有所应答。
因为他此刻的处境……或许……可能……并不能说得上好,很奇怪。
……
不,应该说,是非常奇怪才对。
让我们一起把画面倒回到几秒钟以前。
此时,后方的布莱恩两人仍旧在赶来的路上,而前方的骑士长大人的也恰恰好站定在那里,白远刚刚把脚步停下,心中也刚开始无奈。
这可当真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啊。
真正是逃无可逃之时,也真正叫人为难的夜里,没有跑过的猫,没有夜半路过的无名客,也没有意外,只有徐徐吹过的晚风来见证。
它从后方袭来,掠过正急速赶来的骑士二人组,往前,轻轻撩起白远的黑发,遂紧接,再将骑士长的金色长毛舒服地向后扬去。
月,夜,人。
此刻,在白远的察觉范围内,骑士长艾尔面容肃穆,且正迅速的把手向着腰间的剑柄摸去,另一个骑士前脚踏地,后脚预备,布莱恩后脚踏地减慢速度,这两个人一人一手持剑,另一人摸着剑鞘。
再往前的旁边,甚至还有一个人,在抬头望天。
真是,绝……
蛤?
等等!
白远猛地一愣,自己旁边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何没有任何到来的迹象?!
他……这人就好像个贴图,在最紧张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粘贴在白远旁边……
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早已在此等待。
他很沉默,沉默的立在距离白远左前方一个身位处,他同样是黑发飘飘,可是发量却比白远的多,发丝也比白远的长,而其下所掩盖的皮肤似乎也是同白远生前一样白皙。
也就是说,他的一切,从背影来看他的一切都似乎和此时的白远极为相像,不过除了衣服。
这是一身纯正浓厚的黑色衣物上面没有半点多余的色彩,黑,就只是单纯的黑,黑到在夜里都快找不见了。
可再细细看去,白远再次察觉到,这黑色的衣物将其上身连续包裹,但却在腰背中段被一抹浅浅的束腰截断,再往下,就又好像是分叉的袍子了。
这是什么?
不对,这种穿着白远其实也是是认识的,他依稀记得,在以前的家园里,古代就有这种穿法,这与其说是衣,倒不如说是一件简洁的——黑色战裙。
白远就这样打量着身前的人影,毫无顾及,也毫不警惕,可原本按理来说,半路遇见陌生的人和事,都应当保持天然的警惕才对。
眼前这个人却偏偏不,仿佛是自然而然的,白远对此人天生升不起排斥感,是天然的平静,可是,不管,无论,就算再怎么如何,都要先问上一问才对。
“你,是谁?”
他问,但面前之人不予理会,依旧沉默不语,他抬头望天,半响,就猛得蹦出一句。
“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噗!
喧什么嚣?
你以为自己还是高中生呢,老大不小一本正经在这站半天还以为你能憋出个啥名堂呢……
白远边一个劲儿翻着白眼,随后又像是为了探求什么似的,边也跟着把头往上抬。
想观察这个人到底在意天上的什么,看个半天没完。
可是天上除了云,星星,月亮,其他什么都没有。
硬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从刚才起才开始悬挂在月亮中央的裂缝了。
什么啊,原来只是能看见裂缝啊……
等等!能看见裂缝!!?
……
……
情况紧急,白云顾不得对面已经将剑拔出一半了的骑士长,虽然感觉有哪里似乎不大对劲,但他现真的十分迫切想要了解,在一个同样能察觉到异常的人眼里,头顶的异状否都呈现相同姿态,然后他调整态度,礼貌端庄。
“请问,你是在看咱们头顶的那个吗。”
“呵呵。”
还是没得到相应的答复,就像是嘲笑般,他边应付,边缓缓转身。
“你说的,那是怎么样一个东西呢。”
而随着角度偏转,他的样貌亦在此时,一丝一丝展露于白远面前。
“我……”
白远又看得呆了(咦为什么要说又),他又想不通了。
因为在此时此刻,如果不是因为对方那漆黑的衣物,那飘摇的长发,他甚至以为自己现就在照镜子。
这个人,居然长得与自己一般无二!
除去那一双眸子,幽黑如同深渊,于他此刻的赤红相别。
“我问你。”
他自顾自开口。
“你对于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和你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实的认知?有几分正确的把握?
对于你的疑问,如果你说的是我们所有人现头顶共同悬挂之物的话,那我,当然……看·不·见。”
行,你看不见,我也听不懂。
白远觉得脑子有点跟不上趟了,他不确定自己是要先问对方的相貌问题,还是要先抨击他说话大喘气。
既然看不见那你为什么要仰头,脖子不疼么。
而仿佛是了解白远心中所想似的,他接着开口,像是提醒。
“我说啊,难道你就没有察觉,现头顶的月,相比于以往大了不少么?”
“月……大?哪里大了?大在哪里?”
闻言,白远支起脑袋左歪右歪,不停变换角度观察月亮。
一般月牙状,相比无变化。
所以,请问您是在逗我吗?
他面无表情的转回头,开始盯着面前之人,不再说话。
那他同时也注意到,骑士长的剑居然已经拔到尖了,就快要出窍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玩慢动作?
难道想要以那缓慢的姿势来给予对方震慑?
还是在单纯摆pose?
搞不懂了。
局势突然就叫人不明不白,头顶月亮什么的……
一抹微笑,在不曾察觉时,勾起嘴角的一抹微笑,面前之人露出这淡淡的笑容。
趁着白远跨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骑士之时,嘴唇张合无声开口。
向·上·看
诉说完成伊始,于此一瞬,仿佛有诡异的力量在促使般。
白远在这时,居然真就鬼使神差般地将头向上抬去。
咚!
感觉自己的脑壳似乎是撞到了什么巨大,且空洞的物体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之后,脑袋擦过此物体,他的眼睛才得以直视。
片覆洁白,区广明黄,整全夺目。
白远表示眼已瞎,且若后知后觉的,他如今才察觉到,往昔繁星满满的天空,已经消失。
宛如错觉般,如今的上下,只两方空间,两片大地。
一是他身下所立,无边广阔,夜色中略显灰色的生灵土地,二便是他头顶现正顶着的平整之地。
洁白,无暇,它无边无际,不见尽头,蔓延直向远方,含尽所有,于是两地合二为一。
将懵逼的白远就这样加在中间。
月,真的是,变大了不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