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说完,身影婀娜,摇摇晃晃的就消失在了温南客栈的一楼,沿着扶手,到二楼去了。
木西风刚才明明看见她身怀绝技,此刻却又如此的弱不禁风,心里好奇,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木三看看木西风,叹气道:“你可真是个呆子”,他好像看懂了木西风心里在想什么。
随后木三便把木西风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木三把屋门关的紧紧的,在屋子里面走了几圈,半晌说道:“今夜你去不去见那狄凤儿?”
木西风道:“她叫狄凤儿?”
木三道:“她是一名修士,会使用法术,她的强大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木西风道:“她会法术,就是书上说的飞檐走壁吗?”
木三冷哼一声,说道:“腾云驾雾,她便怕是也会的。”
木西风两眼之中忽然闪烁着淡淡的银芒,那是一种充满幻想和渴望的眼神。
木西风道:“那本书,我已经说过要送她,既然她不愿意给,我送给她便是了,她说我没有胆量,就算是吧”。
木三又在屋子里面转起圈子,他转的木西风好不耐烦,但是木西风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就呆站在一旁,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有话要给自己说。
果然过了片刻,木三说道:“西风,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这个狄凤儿?”
木西风不说话,他知道,木三肯定还会继续说。
果然木三又继续说道:“向来富贵险中求,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木西风道:“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就直接说了吧。”
木三叹了口气,空气里沉闷的气氛,反而因为这一生叹气,便如郁结的冰川,缓缓融化了开来,没有那么紧张,木西风知道,父亲什么都会告诉自己。
木三道:“常人想要打开修仙之门,怕是千难万难,若是有这种机缘怕是就算有生命危险,也是愿意铤而走险,爹爹我壮年断臂,一声与仙道无缘,但是我对修仙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狄凤儿容颜倾国倾城,但生性好色,我刚才见她对你好像心生好感,如果你能屈从于她,或许便可以从她身上打开一扇修仙之门,从此走上修仙的路。”
木三或许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不应该是一个做父亲说的,可是他也知道,一个凡人,穷其一生,是否有第二次见到修士的机会,也未可知,更何况能与修士发生一点事情。
就算木西风长的有一些容貌,可修真界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或许狄凤儿在这荒山野岭,无乐可做,才看上木西风的也未可知。
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一进入到木西风的脑海中,他便立刻从书上想到一个词语叫“妓女”,按照这么说,自己今天如果去了,那便是“妓男”了。
心里不禁摇头苦笑。
木西风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我怎么能够为了修仙,出卖自己呢”。
木三眉头紧皱,过了片刻说道:“算了,我就知道,你贪生怕死,不敢去冒这个险,果然书读多了,都是贪生怕死的。”
木西风心里不平,说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能出卖自己。”
木三道:“怕死就是怕死,在怕死面前,你总有一千种借口和不敢前进的理由”。
木西风道:“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甩门而去,直奔自己的屋子。
转眼便到了晚上,离狄凤儿说的子时也越来越近了。
木西风心道:“父亲是在用激将法,逼我去见那狄凤儿,他不是说我贪生怕死,不敢去吗,我这一次就偏偏贪生怕死一回,她狄凤儿好看又怎么样,修士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去求她,更不会用那么肮脏的手段去获得修仙的方法,就算我能修仙了,日后想起这段事,怕是我永远也不会心安。”
他想到这里便倒头便睡,可赌气归赌气,又哪里能睡的着呢。
很快子时已经到了。
木西风只听见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音,那声音正是木三的,他在木西风的门口转了几圈,说道:“废物,废物,怕死,虚伪,自己明明很想要,却不敢,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不是男人。”
木西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今天为何如此失态,还用上了小人的伎俩。
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人家狄凤儿何等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歹心,如果真有歹心,她完全可以强行把自己带走,我凡夫俗子,又拿什么反抗。
这么一想,豁然开朗,原来自己的性命,只是自己看的重要,对于狄凤儿来说,自己不过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
过不多时,木三叹气而走,屋子附近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木西风起身,便打算去二楼,问狄凤儿要书,要完就走,是她抢了自己的书,做人总得讲理。
木西风抬手拉开屋门,只见门口黑乎乎的站着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黑夜之中,只看见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一嘴尖尖的獠牙甚是狰狞。
木西风吓的哎呀一声,赶快去关房门,但是那黑乎乎的东西,只抬起了一只漆黑如墨的手臂,便牢牢的压住了屋门。
木西风哪里还能关上门,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也应该是一个人,只不过他长的太丑。
周围的空间瞬间变的如泥潭一般黏稠起来,不知道是一些什么东西,好像可以在房间内游走,木西风什么也看不见,他想呼喊,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黑乎乎的东西,缓缓的往房间内滑了进来。
木西风亲眼看见,这个黑东西,他没有腿,刚才还觉的他是人,现在又不敢相信了,这黑乎乎的东西,更像是一种鱼一样的东西,能游走,但偏偏又有两只大手。
心里的恐惧,已经攀升到了极点,很少离开温南客栈的木西风,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