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要从一个肉包子说起。
余九好吃，她死后到了地府，喝了十三碗孟婆汤，仍是执念未消。
鬼差问她，“你对人世还有什么执念？可一并说来，吾助你成愿。”
余九大眼一亮，搓着手，“满汉全席、龙虾鲍鱼、龙肝豹胆……我要尝遍天下美食！”
于是，余九在地府吃了上百年的山珍佳肴，总算都尝过一遍后，她却在范八爷的小说本子里，看上了天界仙桃、仙鸡、仙鱼、仙鸭。
自此，余九想吃想到夜不能寐，日日望天而叹，就更不想投胎了。
为了业绩着想，八爷骗了余九，道是从天上食神讨来了个仙鱼、仙鸭做的肉包子。
一路将余九勾引到轮回台，但因过于专注的原因，他走错了恶道，还把肉包子扔进了畜生道。
遂，余九投到了蛇胎里。
一条纯色赤红，犹如全身染血，除去碧绿的眼珠子外，没有一点其他颜色的毒蛇。
山崖底下，一条手臂粗三人长红黑交杂的大蛇已围堵在石洞外，蛇眼灰黑，腐烂发臭。
石洞里有十五枚蛇蛋，除去破壳的余九正虚弱的舔着角落里的臭水外，其余十四个，都已经长满了青苔。
“咔擦。”破壳声响。
手肘长拇指头宽的余九抬起蛇眼，晃着红尖尖的小蛇尾巴，好奇督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她游了过去，歪着蛇头，盯着被压下最下面的一个蛇蛋。
这个蛋，好像和别的蛋不一样，它是白的，不是青的。
正想着，咔擦咔擦声不断响起，被压着的蛇蛋里，钻出了一条比她还小的，纯白到透明的尖头蛇。
它吐着芯子，瞪着两只漆黑蛇眼，定定的看着她。
“娘？”
余九呆了呆，很快耳意识到了，眼前这条可能是她弟弟或是妹妹的蛇，正在叫她妈。
“我不是你妈，你妈已经死了。”她游动蛇身，用蛇尾指了指洞口外的母蛇。
说完，又游到了臭水边，嫌弃的用蛇信子舔着臭水。
小蛇歪着脑袋，将蛇眼从洞口挪开，游到了她身边，学着她舔臭水，舔了一口，就嫌弃到用透明的尾巴打了打臭水。
“好臭好臭。”
“恩，我也这么觉得。”被臭水溅了一脸的余九吐着信子道。
实在舔不下，但蛇肚子又饿得厉害。
她摇头晃脑的看向阳光正烈的洞外，“要不我们出去找吃的吧，你妈死了，没人给你找吃的了。”
“那也是你妈。”小蛇吐着信子，有些不满。
余九没理它往外游去了。
游过母蛇，从透着一股滤镜的蛇眼里，余九看到了森林的模样，唧唧吱吱的蛐蛐声，风吹树叶声，她直起半个蛇身，缓缓游动着，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着这个森林。
一路环视，她停在了一颗大树底下，昂着蛇头，幽幽看着树顶上高挂的红果子。
黑红黑红的果子让余九想起了苹果，咬一口能感觉到脆甜汁水的苹果。
她无意识吐出蛇信子滴下两滴口水，蛇尾抹了抹嘴巴，她呆呆说：“要不，我们就吃树上的果子吧，它看起来很好吃。”
跟上的小蛇歪着脑袋盯着果子，“我们咬不动，也爬不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