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了拍门声,扰了方芽的美梦,她在床上翻滚了一番,吼道:“谁呀!”,认命地爬起来去开门,门一开,看见是路一,没好气道:“干嘛!”
路一仿佛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待见,一脸平静:“时候不早了。”潜台词是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出发了。
方芽听出了其意思,没好脸色道:“知道了!”砰的一声关了门。
路昭站在通向后院的门口,脑中闪过刚才方芽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的样子,心中想着女子睡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不过这女子,起床的脾气倒是不小。
过了一会儿,方芽就收拾好出来了,出门在客栈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馅包子,勿自香喷喷地吃着,慢悠悠地走着,完全没有要理旁边的路昭和后面的路一。
街上人来人往,方芽听着街边摊的叫卖声、周围人的议论声,看到熟悉的人会热情的打招呼,互相问侯两声。方芽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这就是生活气,仿佛置身于这人声鼎沸中,自己也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异世的异乡人。虽已决定在这里好好生活,可还是会偶尔想起以前,想起亲人,想起朋友,想起那个世界的一切,恍若隔世,明明那么熟悉,却又再也看不见,摸不着。
虽然周围人流不息,可路昭眼里只看得到方芽,他看出了她那么自然的行为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地一丝刻意,还有她眼底最深处的那一丝化不开的忧愁和不安全感。路昭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经历了什么,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可她眼里没有小女孩该有天真和憧憬,路昭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似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里,他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竟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拽住了方芽的手臂。
方芽突然被拽住,侧过头:“喂,你拽上瘾了是吧!”心说长得帅了不起呀。
路昭被这一声喂震得醒神过来,同时也被自己的行为震了心神,自己的行为怎么总是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失控。路昭一点儿也没有被抓现行的尴尬,不紧不慢地松开手,郑重其事道:“我叫路昭。”
方芽嘟囔着,‘管你叫啥,’正过头就继续走了,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姓名。
顾萧想着今天方芽要来,早早起来梳洗收拾了一翻,一小会儿就会去门口左顾右盼,当盼来方芽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到了顾宅,顾萧早已恭候多时,方芽看见顾萧在门口,小跑了过去:“顾大哥,在等我吗?”
顾萧邀请道:“恩,出来看看你到了没,我们进去吧。”看见后面的路昭走过来,顾萧问道:“这位是?”
方芽在心里默默地对路昭翻了个白眼,随口道:“这是我带来的客户,昨天你不是买了很多番椒和胡椒,这位想买一半去。”说着方芽凑到顾萧肩旁小声道:“我已经谈好了,一半卖他100两,这样不管后面我们怎么做,至少本钱已经回来了,亏不了了。”方芽只能瞎编个理由来圆为啥这个人会出现。
顾萧和路昭互相打了招呼,顾萧就招待方芽和路昭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正好晒晒太阳。因为方芽喜欢阳光,所以顾萧才会如此安排。
路昭看着顾萧和方芽相谈甚欢,不知为何,怎么看,怎么不爽,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顾竹上了茶水,就被吩咐去磨一些辣椒粉和胡椒粉,方芽告诉大家以后就叫番椒为辣椒。
辣椒粉和胡椒粉磨好后,方芽还让准备一些干辣椒,就信誓旦旦道:“你们就等着吃美味吧,我去厨房,你们稍等。”又将目光投向顾萧,嗫开嘴:“但我需要一人帮我烧火。”手还比出一的姿势。
顾萧吩咐一直看守顾宅的大娘去给方芽烧火并给方芽打下手。
等方芽一走,这院子里就只剩下路昭和顾萧及各自的随从,这时从进门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昭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顾萧,户部待郎顾长风大人的长子,被继母设计与府里丫嬛私通而被罚送至此。”路昭把京城大部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查过,所以在客栈第一眼就知道了顾萧的来历。
顾萧听得此话,内心虽震惊此人知道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开始怀疑这人来此的目的,警惕地盯着路昭:“你是谁!,来此有何目的!”氛围有点剑拔弩张。
路昭看着顾萧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开口道:“我叫路昭,你放心,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更不会插手其中。”
当听到路昭两个字的时候,顾萧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看着面前这位京城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刑部待郎的位置,为人孤冷狠辣,审案手段极其残忍,人人惧而远之。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不可置信道:“哦...?难道你仅是来买辣椒和胡椒的?
“是的,当然还有那小子口中的美味。”
顾萧显然是不相信的,但也不想与路昭发生冲突:“不管你来此有何目的,只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路昭并没有再回答顾萧的话,而是在想,小丫头的美味做得如何了,真想去看看。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都没有要与对方交流的打算,各自品着茶。
路昭第一眼就看到了方芽两手端盘子,迫不及待且小心翼翼地走来,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清脆地声音透着得意:“绝对美味的辣子鸡来了,”方芽将菜放在两位品偿者面前,充满期待地看着二位,继续说:“赶紧偿偿,由于你们是第一次吃辣,怕你们不适应,我做的微辣。”跟在方芽身后的顾大娘把另一个也摆上了桌,方芽指着这道菜:“这是我用油泼辣子做的凉拌猪耳朵,你们偿偿。”
顾竹为顾萧和路昭送上了碗筷,路昭和顾萧都吃不了太辣,但这种微辣让两位感觉自己好像偿到了新大陆,虽然味道比较刺激且有一种灼热感,但却忍不住继续第二口第三口,吃过有一种过瘾的感觉。
两位品偿着保持着镇定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但都满意地点着头,路昭说道:“味道很好,绝对可以大卖。”顾萧附合着点点头。
方芽得意道:“我就说可以做出美味吧。”嘴角微微上扬,:“跟你们说,很多菜在做的时候都可以放一些辣椒和胡椒,提升味道,但不能放太多,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辣,经常吃太辣对身体也不好,不过偶尔吃点超辣可以愉悦身心。”
路昭平静道:“经常吃不好,难道有毒?”
方芽一脸尴尬,吱吱唔唔,小声道:“没毒,就是经常吃,久而久之容易痔疮。”又一本正经,正色道:“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说完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
路昭当即说道:“这种辣椒和胡椒入菜,肯定可以赚钱,但如果问世,货源得保证,现在这点肯定用不了多久。”
“我看你也不像不普通人家的公子,所以货源的问题就由你和顾大哥去自寻解决。”方芽眼带请求的继续说:“当然要是你们能找到辣椒和胡椒的苗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种植了,以后我就可以以种植各种佐料为生,就能当个小老板了,不用再打工。”方芽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新的规划,觉得自己找了生计。“但我也会自己努力,我会拿些辣椒和胡椒回去研究如何能让种子发芽,种植出来,但可能比较困难。”方芽记得小时候家里种植辣椒都是直接用苗种植的,方芽突然就皱起了眉头又略带恳求:“所以你们在找货源的时候,最好也能帮我打听一下如何种植。”方芽吐了一口气:“当然也不让你们白帮忙,以后你们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不推辞,而且如果我种植出来,也可以给你们提供货源的嘛。”
顾萧听完马上保证:“放心,我一定让人打听。”
路昭看着顾萧的态度莫名不爽:“如果打听到,我为何不自己找种植,而要告诉你呢?”
方芽给了路昭一个白眼,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对顾萧笑道:“谢谢顾大哥。”
方芽拍了拍桌子:“好了,我们谈正事儿吧,我可以告诉你们辣椒和胡椒的使用方法,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些菜的食谱,但是赚的钱我得要分成,现在讨论一下如何分配合适,当然是你们除掉所有的人力,物力,原材料,包括店面费等后的纯利润进行分成。”
“方弟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顾萧不太在意如何分配,他只是希望能和方芽拉进距离,看着她高兴就好。
方芽并不太在意路昭的想法,直接说道:“毕竟你们是出主力,所以我分二成就可以了,只分我给你们提供的食谱做的菜赚的钱的二成。”
顾萧觉得方芽分得少了,但方芽坚持,方芽觉得自己只出了想法,后续的操作还有很多,自己分二成已经可以了。
路昭思考这会带来具大的利益,跟着这小丫头来是非常正确的决定,毕竟养那么有用的人,需要钱。没有这小姑娘自己也没有机会赚这笔,分二成给她,也合理,于是路昭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接下来,方芽与顾萧和路昭各签订了契约,各自保留自己的那份。顾萧和路一写下了方芽说的辣椒和胡椒的使用方法,和二十来道菜的食谱。方芽都被自己吓到了,原来自己会做这么多菜,还只是自己暂时想的。
念完后,方芽提示道:“有的菜我只说了大概的做法,但对于那些大厨们来说,自己研究下,做出美味不成问题。当然以后如果我想到其它食谱还会再提供给你们。”
方芽看时间也快到中午了,现在既然有的辣椒,那一定得吃一下面条,兴奋道:“我去厨房做点面条中午吃,好吃到爆哟!你们也可以卖面条,不过这个镇上你们不能卖,我想让我母亲到镇上卖。”
方芽一走,路昭根据自己行走在外的见闻,想着这种味道南方人会更喜欢,:“顾兄,我们俩既然要做同样的生意,那最好不要在同一处,辣椒和胡椒一问世,过不了多久,其它商家也会知道,所以我们主要是赚个先机,最好不要内部竞争消耗,对大家都没好处。”
顾萧虽然很不待见路昭,但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路大人有何看法?”
“我们划分一个区域,我在南方,你在北方,京城我俩都可以做相关生意。”
顾萧想着自己的生意大部分都在北方,于是答应了路昭的提议,并立下了契约。
午饭时,方芽沉醉在自己面前这碗美味的面条中,感慨加了油辣椒的面条才是有灵魂的面条,连面汤都喝干净了。
顾萧发出赞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面条。”看着方芽脸上满足的笑容,顾萧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虽不是很明显,却逃不过路昭的双眼。
路昭不是一个容易被口舌之欲影响的人,虽然面条很可口,一看顾萧的脸,面条的口感在路昭心中自动下降了一个档次。
方芽放下碗筷,:“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家了。”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顾大哥,这是上次借的书,我已经看完了,非常感谢你。”
顾竹接过书,方芽不好意思道:“顾大哥,能不能再借给我一本关于历史的书。”
“当然没问题。”于是吩咐道:“顾竹,去书房拿一本来。”
方芽再次表示了感谢。
路昭觉得自己被彻底地忽视了,肺里充斥着强气流,但还是强装镇定,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路昭付过一百两银子,吩咐路一拉着货物离开了。
离开时,方芽不望提醒路昭赚了钱记得送钱来,契约上写了地址。
路昭想着送银子的时候,还可以来看这小丫头,好像现在离开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嘴角上扬。
方芽把四十两的成本给了顾萧,剩下的六十两一人分了三十两,拿了些辣椒和胡椒准备回家吃,与顾萧道别后,就走向了回家的路。
方芽边走边想着,这笔生意肯定会赚钱,自己即将要发财了,想想有点小激动。不管在哪个时代有钱都是一件能让人开心的事。方芽唱着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轻快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