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谈

看着天慢慢黑了下来，蒋氏在门口担忧的望向镇子的方向。

方芽与大锤在路口互相挥手告别，约定着明天的相约。

方芽看到蒋氏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小跑到家门口：“娘，我回来了。”拉着蒋氏进了屋，复又转身将门拴上。

蒋氏一脸关切：“芽儿，今天累了没，活计能干下来吗，有没有被欺负。”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都是娘没用，让你在外面受苦。”

方芽见状，略带急烦的说道：“娘，你别这样，我都说了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出去的，而且掌柜的人也挺好的，活计也不累，一切都挺好的。”说着就掏出荷包里的十几文钱，放到蒋氏的手里：“你看，这是今天得的赏钱，你拿着，以后还会有的。”

见蒋氏有推拖之意，方芽郑重其事道：“娘，你拿着，我不会当家，在外我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见蒋氏收下，方芽才算松了口气，感叹哄人不易。蒋氏啥都好，就是动不动伤感，有点让人吃不消。

晚饭后，方芽对蒋氏说了句：“娘，我去找徐叔有点事，你待会儿把门关好，我回来叫你，你再开门。”就跑出去了。

方芽敲了敲徐常家的门：“徐叔，开开门，是我，方芽。”

徐常听到声音，急匆匆开了门：“芽儿，出什么事了？”以为是蒋氏出了什么事。

“徐叔，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能进去坐坐吗？”

徐常侧开身：“进来吧。”

方芽进门打量着这院子，正对着有三间泥瓦房。进门右手边是打铁的棚子，棚子下的炉火正燃烧着，棚子旁边有一张方桌，四张凳子。进门左手边有一间厨房。

徐常关好门，指着棚子旁的桌子：“你先坐，我去砌壶茶。”

借着炉子的火光和月光，这里并不暗。

徐常倒好茶坐在方芽的对面：“芽儿，找叔有啥事儿？”

方芽眼神微眯，审视着对面刚毅硬朗的徐常，直入主题：“你喜欢我娘？”语气低沉。

“是！”回答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想着对方明明是一个孩子，但她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能轻视。

方芽直视着徐常，不想漏过他的任何表情和眼神，语气加重：“不是同情！可怜！”

徐常坦然地与方芽对视，郑重道：“不是！”

方芽神情缓和下来：“既然你真心喜欢我娘，那我就不问过往，只希望未来你能给我娘安定幸福的生活。”

徐常坚定道：“一定！”，态度真诚。他听出了方芽话中隐含的话，即他两年前为何来到这里，她不过问，过往已不再重要。

“两天后，我要搬去我上工的地方住，我娘一人在家，实难放心。”方芽停顿了一下，以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所以……，希望你能尽快娶我娘过门，越快越好，在我娘嫁过来之前这些天，也请多加看顾。”

徐常盯着对面的方芽，好似不认识了般，话锋一转：“你变了。”虽是提问，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方芽瞳孔微缩，故作淡定，与徐常对视的眼神不敢躲闪，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虚。只觉夜静得可怕，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仿佛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方芽心理经过一番挣扎后，冷静下来，坦言道：“是的，我变了。”深吸了口气：“人总是要变的，况且我已忘记过去，也不想去想起过去，只想过好现在和以后。”

没想到她竟大方的承认了，徐常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就附和道：“是啊！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他这句话也是在对自己说。

氛围一下放松下来，两人突然相视一笑，一切都化解在了这笑声中。

方芽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娘又该担心了。”

徐常起身相送：“明天我就去提亲，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娘。”

“徐叔，请留步。”

徐常坚持道：“天黑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方芽回到家，跟蒋氏说了，她去徐叔家的目的。蒋氏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你一小姑娘家的，怎么能去说这些。”

方芽打趣道：“娘，我不考察一下，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呢？”

蒋氏虽想知道结果，却未表现出急切，好笑道：“那结果怎么样呀？”

方芽沾沾自喜道：“还算满意。”

蒋氏满脸欢喜：“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干活呢。”

方芽和蒋氏躺在床上后，聊了很多。

方芽告诉蒋氏希望她能早点嫁给徐常，这样自己才能安心去客栈住。

而蒋氏表达了很久，都是希望方芽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受了委屈就别干了。

解决了蒋氏的人生大事，方芽如释重负，蒋氏有人看顾着，自己就能安心的工作了，于是方芽今晚睡得特别香甜。

在福来居客栈里，路昭用过餐，回到房间，还要了水洗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离开，都没有见到想见到的那个店小二，但也没多想，就继续赶路了。

方芽和大锤顺利地通过了三天的考验期，搬进了客栈的后院。后院里住着一个洗碗的婆子、二个厨子，三个店小二，一个负责马的照料及烧水的，还有一个是刘掌柜。方芽和大锤睡一个屋，各一张床，方芽买了罩子把床围了起来。每次洗澡都让大锤在外面守门。方芽跟大锤约定好了，不能跟家里人说和她住一个房间。

从此方芽就开始了她的店小二生涯，也在客栈里跟大伙们都混熟了。

徐常提亲后，约定了十天后成亲，由于蒋氏和徐常都没有什么亲戚，只请了相邻的几户人家，一切都比较简单。

蒋氏成亲这天，方芽请假回了家，把蒋氏送到了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