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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女阿仆

少女阿仆

阿仆是玫克在网路上认识的朋友,结识是因为一次闲置交易。

知名化妆品品牌朴心公司推出了一款限量口红,一部分给了亲友,另一部分投放至市场做调研。透明的壳装,鲜艳的大红,是玫克看上这款的理由,他本想守着购物软件,在凌晨秒杀抢购,可一想到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他不得不放弃从官网入手。

阿仆正好有这款口红,她习惯收集各式各样的口红。至于她把它挂到闲置网站上的原因,是因为她看到班级里的女同学也拥有这款。不是阿仆特意观察别的女孩子嘴巴,而是这个女孩子在官网发售的当天就在教室里炫耀她抢到了,明明口红还没拿到手里,就好像已经有了用了很久的经验,从上色,润泽度,想方设法地夸赞这款口红。阿仆尽量不去关注这位姐妹,然而等女同学收货后,她天天涂着这只口红做作地在阿仆面前出现,阿仆避之不及。为了多展示口红的红艳,女同学不断地说话好让嘴唇上下起伏,而阿仆看着她的嘴脸像是过年回乡下时看到的猪头肉竟然在开口说话,直呼辣眼睛,搞得女同学骂她是嫉妒。阿仆自然不甘示弱,从女同学浮夸的脸到娇作的姿态点评得她体无完肤,女同学受不了这气,一个人偷偷委屈。

阿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生,她敢爱敢恨,拒绝雷同。

那支被阿仆挂到网站上的口红想不到是,主人对它的恶意是来源于它兄弟姐妹的另一个主人。

“在吗?”在闲置网站上搜索到这一只口红后,玫克小心翼翼地朝卖家发起对话。

“在。”

“我直接拍下来就行了吧。”

“要不再便宜点?”阿仆以为对方是要还价,直接自己砍自己价,毕竟不是因为缺钱,是不想再看见这只口红,

“不用了,就这个价格挺好的,谢谢你的好意。”

什么话啊,卖家要降价买家还不乐意。后台显示对方已经付款了,这是阿仆在二手平台做得最快最顺利的一笔订单。这是什么神仙顾客!平时的顾客问这问那,明明自己订单里有备注,对方跟个瞎子一样,阿仆理都不想理,这次顾客如此乖巧,让她心生好奇。

“这个是全新闲置的,拿来我就没有拆开过,我帮你包邮吧“

“好的,谢谢你啦。“

对方讲话还挺礼貌的,阿仆一想到班里涂着同款的女生竟是如此做作就忍不住感叹,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猪之间的差距还大。

“你的收货信息填下。“

“嗯,好。“玫克一丝不苟地填写信息。

“玫克……你叫这名字?”同样的,阿仆还惊讶于玫克与自己同城。

“嗯,怎么了?”

“你是男生啊?”阿仆突然就和玫克聊起来了,“口红是送你女朋友的?“

玫克坦诚回答是自己用的时候,他害怕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变态。

“你,男生用这个颜色?”阿仆觉得这个口红偏艳丽,并不适合男生。随后他们便聊开了,玫克和阿仆讲他是什么时候接触化妆的,阿仆则教他化妆进阶技巧,推荐一些更适合他的化妆品。

玫克挺意外的,阿仆对于男生化妆这件事并没有偏见,同时又有共同话题,和她聊天,玫克觉得很舒服。阿仆还想友好地表示口红送给玫克,玫克拒绝了,实际阿仆也不是这样客套的人,最后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日常的分享是他们很快变得无话不谈,他喜欢阿仆这个朋友。

玫克能和阿仆畅所欲言,离不开玫克温柔的性格和共同的兴趣爱好,这些有点也同样成为了玫克在班级里女生之间欢迎的原因,她们称玫克为“姐妹“,是相较于徐亮称他兄弟。玫克对于这种友善的玩笑表示可以接受。

不过就玫克而言,作为一个男孩子偏阴柔并不意味着自己完全能融入女孩子的群体,他从内心里还是个直男,和女孩子讲话他还是会害羞的,所以平时如果不是“姐妹们“主动找他,他就会表现得像一块被放在教室座位上的木头。

姐妹们常与玫克交流化妆品护肤品,玫克有着她们口中的大多数,他会拿到学校和她们分享,会给她们介绍它们的来历。父母从经济上杜绝了玫克购买化妆品,却不能阻止他去带钢琴课,用兼职的钱买,或者有的是参赛奖品。这些来源给每个化妆品都增添价值,这是玫克与化妆品的故事。玫克珍惜每一份化妆品,不仅是来之不易,也是珍惜对美丽的追求的本身。

姐妹们喜欢八卦,当得知朴心公司限定口红是玫克从一个叫阿仆的女生买来,还成为了好朋友的时候就开始七嘴八舌。

“那个女生想把口红免费送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你有没有看过她素颜的照片?”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玫克窘迫,他只是因为涉及到这支口红的来历,所以把这个故事说了出来,可姐妹们的关注点显然不和自己一样。他有点后悔让她们知道有阿仆这样的一个女网友。

玫克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我和她也只是和你们一样聊聊化妆品什么的。”

姐妹们大失所望,不过又压抑不住好奇的心:“那你们有见过面吗?”

“见面啊…”玫克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每周六周日的晚上,玫克都要去给孩子上钢琴课,他通过当地的互助群,联系到需要教孩子钢琴的家庭,要到地址后上门教课,大多数是在附近的小区,离家走一段时间就到了。父母周末晚上都有应酬不在家,所以玫克就挑选了这个时间去孩子们家里上课。教完一个孩子后,家长都会有介绍别的家长来体验,所以玫克断断续续在不同家庭里教过,有了不少购买化妆品的资金。

“你会跳舞吗?”周末的一天晚上,玫克刚下课,正准备回家,手机上显示了来自阿仆的信息。

“不会啊,怎么了。”

“我想去参加最近的一次音乐表演会,上次我一个人拉大提琴感觉,你懂吧,就是一个人在台子上太无聊了,观众看了会觉得单调,这次想找个人在我一边拉的时候一边跳。”

“你会拉大提琴啊!”玫克感叹道,“我不会跳舞,会弹一点钢琴。”

“?!那就更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表演,咱们演奏什么曲子呢……”阿仆陷入了沉思。

喂喂,怎么就到选择曲目了,进展这么快的吗?玫克表示他还没确定要去呢。

“演出地点就在体育健身中心旁边的歌剧院,大提琴我上次去的时候会提供,钢琴那边应该也有,你不确定的话我再打个电话。”在玫克还犹豫着去不去的时候,阿仆飞速将信息发出,她已经做好了安排。

“可是我周末晚上要教小朋友钢琴课。”

“撬掉呗,多大事嘛。”

“可我和人家家长约好了,家长信任我,我要负责…”

“那就把小孩子带过来呗,家长一起来,就说亲临现场的学习。”阿仆想出的办法确实不错,玫克还没来得及感叹“不愧是阿仆“阿仆就接着问他,“我们还有提供给家长的入场券,你爹妈来么?”

“不会……来吧。”说实话玫克甚至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为父亲,他不会允许玫克做学习以外的事情。

玫克立刻上楼敲门,开门的孩子再见到玫克“老师”很激动,家长还以为玫克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玫克说并不是,他是想邀请他们参加周六的音乐会。玫克蹲下来,这样平视也能看到小朋友,他问小朋友愿不愿意去看老师弹钢琴,小朋友很高兴,同时玫克站起身向家长表示这是附赠的一次体验机会,不会占用上课次数。既然孩子乐意去,家长自然满口答应。

回到家后,玫克揭开了钢琴尘封的盖布,一次又一次的熟悉键盘,音调。除了教小朋友些简单的曲调,复杂的乐曲他已经太久没有接触了。学习钢琴是爸爸逼的,说是考试加分。玫克心里其实不乐意,多少带点抵触,后来说高考钢琴不加分了,爸爸就懒得管了,所以玫克在家里很少碰钢琴了。

然而玫克这一次弹钢琴,是脱离父母的奏乐,是瞒着父母的狂欢。他心脏疯狂跳动,他紧张,他兴奋,肾上腺素激增让他心潮澎湃,他弹了一曲又一曲而忘记邻居的感受。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让玫克醒过来,再去开门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估计是让他别扰民。回到椅子上,玫克开始期待歌剧院会是怎样的场景。

昏暗的客厅里,玫克视野逐渐开阔,他看到聚光灯凝聚在自己身上,双手在琴键上飞舞,一个一个音符随着手指灵巧而释放。他视线移挪,看到另一束光亮照射的地方,妙曼的身姿被红色礼裙包裹,纤细手臂架住大提琴,她的皮肤吹弹可破,豪爽的短发并不与五官的精致冲突,眼神冷艳也夺目,豪爽的架势惊艳四座,身边的自己像是配角。

玫克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和阿仆同台演出,他紧张了起来,他害怕自己弹错音符,也害怕没有和阿仆配合好。

”我的长相阿仆会不会不喜欢“,玫克没有把自己的照片发给阿仆过,他害怕自己被阿仆嫌弃。

来自内心深处的自卑犹如隐蔽于阴影的毒蛇,在童年刺咬过玫克后,蛇牙带有毒液注入玫克的肌肤,时隔多年,再与新识的人交往,毒素得以蔓延。玫克的大脑里充斥着恐惧,畏缩情绪突然占了主导地位。

这将是和玫克第一次见面,阿仆还挺期待的,演奏什么呢。她想先以一首巴赫的《G大调第一号大提琴组曲》作开场,因为原谱速度没有标记,相对自由,可以略带改编,加进钢琴,然后再以玫克的钢琴做主旋律,弹奏较现代的《薄雾low mist(day1)》。这样一来自己和玫克都有表现的机会。

想想有点小激动,阿仆不由地笑起来,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演出圆满结束后,耳旁仿佛有听到观众的欢呼,她单脚踩在凭空出现的凳子上,双臂呈怀抱状迎接观众的热情,面容表情逐渐放浪形骸,直到现实的自己傻笑出声。

“这两首会的吧?”阿仆告知玫克曲目,提供了修改后的乐谱。

“会。”玫克得紧张无处安放,简短回复阿仆后就开始着手练习。

“这周末提前两小时彩排,我就先帮你报名了哦。”

玫克很想拒绝阿仆,他没有回复。像演出这种事情,玫克小时候有参加过,在众人面前表演确实是一件紧张的事情,然而表演得多了就不会再怯场。可是他并不乐意按照爸爸的要求出场。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在玩耍的时候,自己要练琴,别的小朋友在场下看演出,自己要在台上表演。玫克有想过反抗,只是父亲的威逼利诱从来没让他得逞过。大多数的时候,玫克只能低着头不让观众注意到自己失落地神情。

这次是阿仆邀请,玫克其实是想去的,可是小时候演出搞砸了会被爸爸骂,现在出丑了阿仆会不会不开心,甚至不再和自己当朋友。小时候让爸爸不开心了,自己哭一场,睡一觉,醒来爸爸还是爸爸,现在面对阿仆,朋友终究只是朋友,第一次见面见光死,失去了一个朋友怎么办。

阿仆没意料到玫克会想着想那,后来玫克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玫克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是周六晚上了。

玫克看准时间,准备提前出发,走出房门的时候,感觉房屋空荡荡的,格外巨大。他出门的时候留意上好锁,因为家里没人了。他走出小区,一个人漫步在夜空之下,太久没有和阿仆聊天让他心感生疏,同样他也觉得上次没有回复阿仆很不礼貌。在打的的路上,玫克纠结着,盯着与阿仆的对话框发呆。

正当玫克看着手机出神,手机突如其来的振动和提示音“叮咚”,让玫克吓得哆嗦,高度紧张的他差点拿不稳手机。是阿仆发来的信息,她说她准备去歌剧院了。

“我也出发了。”他赶忙打字回复。

“啊,上次你不回复我,我还以为你不想来了呢,老娘solo的机会就这么跑了。“

说归这么说,阿仆脸上是藏不住狞笑。

玫克到的时候阿仆还在路上,阿仆让他先到后台去,说有人会接待他。玫克到了后台,是有一个人穿着正式的人在等他。这个人约莫三四十岁,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搭白色衬衫,鼻子上架着金丝边眼睛。

“玫先生是吗?”男人讲话很优雅,但不至于刻意。

还第一次有人叫玫克“玫先生呢”,他仓促地回复:“昂,是。”

“你就先在这里适应下钢琴,旁边衣架上选一套合身的衣服。。”男人领着玫克来到一架钢琴前,主色调是黑色镀着金边,很像他今天的穿衣搭配。话说完男人便走了,留着玫克在这。

玫克坐下开始调试凳子高度,再习惯下钢琴找找手感,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都穿着西装和晚礼服,在安静地调试他们的乐器,交谈声音也很小声。玫克像个小透明,没有再多的人注意他,然而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紧张了,弹着琴键就心烦意乱,他要顾虑的太多了。

“你总是对自己期望太高啦。”

以前阿仆在玫克自责的时候总会这么说,然而现在玫克对自己期望是因为不想让她失望,他怎么可能做到对自己不抱有更高的期望。算了算了,先穿上西服缓缓心情,玫克想做到冷静。

然而穿完西服玫克更加不自在,习惯便服的他第一次穿得这么正式,他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踉跄的坐下,修身的衣服绷着让玫克拘谨,他试图把注意力放进钢琴里。

琴声开始了,烦躁却没有结束,节奏随着玫克的思绪乱了。

玫克赶紧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听出来他的问题,后台的各位都在忙着自己的调音,没有人关注到他的失误,他呼了一口气,总不会正好阿仆来吧。

“衣服都穿上啦?挺帅气的。”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并不是通过网路,不是有着距离的信息技术,是靠彼此间空气的振动传播。耳膜的起伏也带着心脏被撩动,快速迸出鲜血冲向四肢,大脑即使在充足的供血情况下还产生了麻木,玫克回过头呆滞地看着阿仆,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阿仆小跑过来一巴掌拍在玫克背上,让玫克痛得晃过神来。

“我听到你刚才弹的了,这个节奏是可以自由发挥,不过我们需要再把它演奏得更自然些,怎么样?”阿仆像是和一个每天吃完饭下楼散步时碰见还打招呼的邻居一样对玫克亲近。

玫克点点头。

在接下来一个小时里,玫克从拘束到逐渐放开,阿仆鼓励他弹钢琴要大胆地弹。很快两人的合作得已契合,玫克尽量不去想心事,他盯着乐谱慢慢找到感觉。

阿仆自然牵拉大提琴琴弓,时不时看看玫克。他是属于清秀的男生,灯光照得他脸色有些苍白,手指虽然缺乏一定力道,但修长纤细确实适合弹钢琴,可她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即使玫克与自己的节奏保持一致,也没有较大的失误,可是索然无味,就像一杯白开水。阿仆拒绝中规中矩。

“我先出去下,带家长入场。”玫克用细若蚊子的声音说道。

“嗯。”阿仆放下琴弓,开始思索。她听到有组合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其他人带有调侃意味地看失误的人一眼,然后有说有笑,要么继续演奏,要么停下来讨论,大家如此熟悉,眼神和交流都是互相之间的鼓舞啊。

确实,演奏需要对视,微笑,点头会意,演奏者不单单是与乐器共鸣,更是以一个组合的身份产生交流。

阿仆找到了这把钥匙,区别于solo,组合存在的意义是情感的反馈。玫克需要与她对视,她需要看到玫克的表情和心情。正如《Suite No.1》这首古典舞蹈组合曲一样,她是要像搭上玫克的肩膀一起跳舞的,她的步伐随玫克的步伐变换,正如玫克也要适从她。

玫克回到了后台,他刚想坐下来继续弹奏的时候。阿仆欢喜中略带粗暴的把玫克的头扭过来面向自己,玫克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看乐谱,可是阿仆的两只手固定住玫克两侧脸,像是捧着一个西瓜的姿势。

“都练这么久了还需要看乐谱?”

说的也是,玫克放弃了看乐谱,但他的眼珠子仍然想撇到别处去,因为他害羞。阿仆不让,她把玫克的脸捧近自己。玫克慌乱之中和阿仆双目对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贴近一个女生并且第一次完整的看到阿仆的脸,她整个人像是热情的红玫瑰,而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像是蓓蕾初放的花苞,让玫克感到呼吸困难,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阿仆的眼睛,他可以在阿仆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而阿仆在玫克眼里看到了星辰。

帷幕拉上,是上一个节目结束,在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工作人员将大提琴和钢琴快速搬到台上,此时的玫克与阿仆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好演奏。

灯,重新关上,黑暗中玫克看了一眼阿仆的大致方向,他能感受到阿仆在看自己。帷幕拉开,掌声欢呼如阿仆所愿,只是这次她没幻想里那么放肆。聚光灯凝聚在阿仆身上,白色的晚礼服被照得发光。玫克趁着局部的黑暗,偷瞄着阿仆。

阿仆专注于大提琴,时不时看一眼观众,她的眼神柔情似水。玫克望眼欲穿,他沉沦于阿仆的气质,在人群里热闹欢腾的少女,在舞台上正襟危坐,身姿优雅,像是古代常在宫殿跳舞的公主,她牵拉琴弓的双臂是在起舞,身体随着舞步在律动。

玫克沉浸在莫名的感动中。

在乐器演奏至一分三十时,随着大提琴的尾音延长,阿仆看向玫克,像是传递了音符。玫克会意,用较重的音进入,此时舞台灯光全开,大提琴一起鸣奏,全场的热情被点燃,哗然声后是立即的沉静,他们不愿打破这盛典。

琴声悠扬婉转,琴弓牵扯琴弦也牵动场内的情绪。玫克与阿仆也受到音乐的感染,对视后的玫克得到情感的反馈,他的指尖迸发出不曾有的力量。

一曲之后,观众们纷纷站起来鼓掌表达激动,在静默着等待现场冷却,玫克偷看阿仆时正好被她看到,与其说是他的眼神被阿仆逮住,不如说阿仆也在看他。在玫克敲响第二首乐曲的第一个音后,观众又安静坐下欣赏。

后来玫克再回忆,阿仆俯下身捧着自己脸的样子历历在目。

“快说呀,有没有见面。”

姐妹们迫不及待地提问打断了玫克的幻想,他晃过神来,她们还在等着自己回复,玫克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想如实回答。

为了避免她们再多八卦,玫克决定撒个小慌:

“没有哦,有点可惜的。”

恰逢上课铃响了,姐妹们一哄而散,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今天我女同学老是八卦我。”玫克放学后和阿仆展开话题。

“你有啥好八卦的?”

“对嘛,我也没什么女性朋友,就聊了聊你。”

“你怎么说我哒。”

“我说你挺能动的…”玫克内心有些发虚。

“牛逼。”阿仆做出钢铁直女般的回复。

玫克回忆中的阿仆,在舞台上是端庄美丽的女神,现实里,却是和他聊天偶尔还要扯上几句粗话的女神经,如此性格的差异,玫克还是觉得很有趣的。

对于身份转变的解释,后来阿仆有问玫克,问他知道为什么新疆的哈密瓜甜吗,玫克问为什么,她说因为昼夜温差大,玫克没有理解,问她她也笑着不解释。后来阿仆问徐亮的时候,徐亮白了他一眼解释说:“人家是在说自己甜啊,这你还不懂。”

徐亮为玫克感到可惜的同时他还数落玫克不解风情。

玫克从来没有夸过女生,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和女生相处,他需要尝试。同样的,也没有女生问过他对自己的看法。不是玫克学不来其他男生的措辞,他也是知道形容女生要用“美女”“女神”这种词汇夸她们的。然而玫克不愿做,阿仆也是不屑这些的女生。

然而阿仆听腻了华丽的辞藻,也习惯了从身材到颜值被男生吹捧得天花乱坠,然而玫克这一出,他说自己挺能动的……?阿仆见怪多了也没见玫克这么怪。

然而玫克更不知道怎么回阿仆这句“牛逼”,就像象棋里阿仆将了自己的军。两人的对话一度陷入沉默的尴尬之中。

“我有想到和你上次一起演出的,没和他们说。”玫克整理思路,向阿仆强调自己没有给她们八卦的机会。

“你有谈过恋爱吗?”阿仆突然问玫克。

“没有,怎么你也会问这种问题?”玫克以为阿仆不会八卦。

笑话,哪个女生,不,哪个人会有机会八卦不八卦的。

“仙女也是可以偶尔食下人间烟火,关心下你的情感经历滴。”

“那你呢,会有男孩子追你的吧。”

“多了去了,可追我的男孩子都太讨厌了。”

“啊?为什么?”

“大多数人以为我化妆是为了让别人关注我,觉得我好看。哈!搞笑,老娘需要别人欣赏吗?化妆只是习惯,而我习惯欣赏自己的美。我不化妆是自然美,化了妆是特别美,我化妆才不是显摆给那些男生看的。”一聊到这个话题,阿仆就像戏精附身。

不过阿仆说得很有道理,玫克深感认同,他也被很多人误解,自己化妆被当作是想哗众取宠吸引别人的注意。化妆可以像洗脸刷牙一样正常,玫克觉得,如果一早起来洗漱完毕撸个妆,一天都会心情很好的。

阿仆继续说:“普通男生太难理解我了,我不怪他们,所以干脆避免和他们交流就好了。”

玫克很想像阿仆一样做个洒脱的人,不去过分关注别人对自己的眼光。

“给你点赞。”玫克土气地回了一个老年表情包。

阿仆和玫克一样都是不合群的人,她有些时候会比玫克更享受一个人的独立,男生因为她的美貌慕名而来,她不屑于此。忽视她的才华,性格,经历的人最终都不会走进她的内心,所以阿仆不浪费时间,干脆不让男生走近自己。至于女生,班级里恰逢遇到眼里是都是嫉妒的一群小bitch,大大咧咧的阿仆似乎与她们的心思缜密算计相冲,处不来,那就告辞!

玫克也因为性格不合,与班里大多数人格格不入。玫克与阿仆不同的是,虽然都处于于独来独往的生活,玫克害怕别人的议论,遇到的事情都喜欢藏着掖着,有幸的是,玫克遇到了阿仆。

阿仆喜欢和她相处的人,会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她庆幸父母是很酷的人,他们说:“孩子,喜欢什么就去做,爸爸妈妈从物质上和精神上支持你!(我们爷娘俩自己玩都来不及还有空管你)?”然后料理好家务就跑到全球各地旅游去了。阿仆总觉得自己的没心没肺是遗传他们。

玫克和阿仆讨论过自己的父亲,他习惯“修正”自己的言行,玫克一向顺从父母,唯独在化妆方面是和父亲有冲突的。爸爸是做化妆品公司的,主要负责公司运营版权什么的,玫克并不是很关心,照理来说爸爸应该会理解他对与家庭产业相关事物的兴趣,然而反对是爸爸一贯的态度。

“我果然还是喜欢有趣的人,太难遇到了。”阿仆不想说什么“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种说烂了的话,她直白的感叹道。她曾经因为来自学校里的女生的诬陷而郁闷过,直到后来父母嘻嘻哈哈积极乐观向上的精神感染到她,她便习惯着无视这些流言蜚语。可能这就是爸爸妈妈说到的精神上支持吧。

阿仆说是不在意了,她还是想像父母有个伴,互相取悦对方。

没有人喜欢孤独,可是被这个世界当作异类,就难于和别人一起取暖,有些时候阿仆想抱一抱这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傻男生,但在歌剧院那次,她难得被世俗对性别的定义而束缚,她压抑住内心的情感,走向玫克后再转身面向观众和他一起鞠躬。阿仆还挺想再见到玫克的,准确来说她是想一直见到玫克,她不想说什么“今天月亮很想你,出来走走吧”的狗屁情话,她是需要在她拉大提琴的时候,有个人能在她旁边弹钢琴。

玫克回到家的时候,瞥了一眼阳台上的月季,花瓣已经全部掉落了,先落到泥土上的花瓣已经枯了,部分化成了灰,新掉的花瓣红色里带着一些灰黑,玫克或多或少有些难过。

“你看着那月季,就我们从歌剧院搬回来的,你看它们掉下来的花瓣,像不像你熬夜掉的头发,哈哈哈哈哈哈哈,秃头boy。“阿仆正好也在看月季,她像个女神经一样自娱自乐,明明玫克因为花瓣的凋谢在失落。

玫克想起来了,在那天演出结束后,所有人都换回便服,金丝眼镜男士来到后台说演出很成功,他找各位参加演出的人挨个握手致谢,轮到阿仆的时候,她退了一步,”别谢我,你要谢,你就送我两盆花吧。“

“花?“金丝眼镜男士有点迷惑。

“就舞台边缘装饰用的月季花,我拉大提琴的时候看着还蛮好看的。”

“这……”男士脸上面露尬色。

“我们就搬两盆。”阿仆笑嘻嘻地说。

“我们?”玫克想知道除了阿仆还有谁要,直到阿仆拍了拍他的屁股,领着玫克来到舞台上。他可以看到几十盆月季花密密麻麻的将舞台边沿围住,形成一个弧形。

“杜小姐,你搬走两盆舞台上不就有空隙了嘛。”金丝眼镜先生面露尬色地跟着阿仆。

阿仆不理会,挑出两盆月季,一盆让金丝眼镜先生端着,一盆给玫克,然后将舞台上连着的月季分散一点点距离,原本两盆空着的距离被其他花盆平分,从观众的角度来看就看不出来了。

“你把花盆给我爸爸带回去。”阿仆不想搬花盆,她吩咐金丝眼镜先生还不忘说一句“谢谢。“

后来玫克捧着月季跟着阿仆走出剧院,阿仆说她爸爸会负责补上去两盆月季,让玫克放心拿回去。

玫克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你爸爸给你买月季?“

“笨。“阿仆毫不客气地在玫克头上叩击,”这两盆月季有幸见证了我们的演出,这是其他月季能做到的?以后看到这月季就要想到你和我的光辉岁月,知道吗?”她手在空中扬了扬,玫克以为她还要揍自己,下意识地想躲,可是两只手都在抱着月季。

阿仆没有动手,只是和玫克慢慢走着,很安静地走着。

当阿仆在马路边打到车后,她突然说:

“合作愉快,下次继续。”

说完她上了车,玫克则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演出合作。

“好。”隔着出租车的玻璃,玫克看着后座的阿仆,脸上带着一点欢喜的笑容郑重承诺,虽然他不能确定阿仆能否听到。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玫克知道,如此俏皮活泼的少女已经把有关她的记忆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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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重生+异能甜宠)“男人嘛,多睡几次就好了。”她曾信誓旦旦。当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耳边,紫苑扶腰,欲哭无泪:“这只小狼狗,真的是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宋少?”他说:“你再不理我,亲我,本少只好去收购个公司,来解解闷。”她说:“别动,我这就过来!”他说:“想让你永远留在身边,拆之入腹的那种。”紫苑:吃干抹净也就算了,还想拆她的骨头?……他是传说中冷酷无情,深沉淡漠的宋先生,世界顶级集团只手遮天,杀伐果决的神秘总裁。外界传闻,一向零绯闻的宋少被一不知名女星睡了。“为什么要逃?”某邪魅腹黑男勾唇一笑,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透着病态白皙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我想要你,不如我们来坐实新闻如何?”【暗黑邪魅总裁vs病娇戏精影后,宠到心尖的故事~】
  • 重生后我竟成了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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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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