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内,千药林都没有在传来什么消息。张槿初也都没有在去看过涵儿。
“公子,前线来报,硕股军队突然后撤十里。并有传言称,硕股王近日找了一西域药师安排在了营地内。”原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恢复了以前不苟言笑的样子
“药师?那么也就是说,千药林药草被盗一定和倭匪有关。告诉将军切不可轻举妄动,还有,着人紧盯千药林管家,如有不妥,速速回报。”张槿初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千药林涉身世外,好多人虎视眈眈,都希望能得到唐老林主的帮助。
“是。”原幽领命,就离开了
张槿初刚刚还是眉头紧锁,眼神骤聚,原幽刚踏出门外,侯爷就恢复了面上的云淡风轻,提笔点墨‘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想到那日亭中的抚筝之人,侯爷总是嘴角带笑的。
看着今日阳光明媚,张槿初独自一人出了侯府。熙安街人群总是熙熙攘攘,侯爷在素人之中却很是显眼,虽面上无悲无喜,也是惹得那些女儿家频频回头。张槿初从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本想着出来走走,却没有目的的走到了锦衣鋪前,那次初遇,涵儿气急跳脚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张槿初稍作停留,就有漫无目的的走去。说是漫无目的也不知是否故意,溜着溜着就到了棠香阁的偏门。
院内的海棠开得正好,都从院内挤了出来,张槿初掩耳盗铃的想着来都来了,不仅去拜访一下怕是不妥,便轻叩院门却无人回应。张槿初准备再次叩门时,听到了涵儿奏乐之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自己推门而入。
白花粉蕊的海棠在风中摇曳,不时有几片花瓣飘落而来,今日的涵儿仍是不经雕琢,像海棠花一样洁白的里衣绣着密密的银线,沉静又不失俏皮。外披一藕粉罩衫,尽是闺阁女儿的作态,指尖一挑一转,乐音缓缓流出。
“张公。。”秋儿拿着绣萝正从屋里出来准备陪着涵儿
“嘘——”张槿初做噤声模样,将手背在身后,蹑手蹑脚的走入亭内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乐音停止,涵儿长叹一声“秋儿,张郎说改日来看我,究竟这改日是哪一日呢。”
“行也思卿,坐也思卿。”张槿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涵儿大窘,明明思念之人就在身后,却不敢回头去看
“改日就是今日。”张槿初还站在身后,却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刚刚街上看到的,想着你爱吃点心,就给你带来了。”说话便说话,身子放得很低,又是熟悉的气息,吹的涵儿耳朵痒痒。
“你今日不忙吗?”涵儿心里疑问,既然是商家却整日清闲,真好奇做什么生意的
“不忙,快吃吧。”张槿初将一块绿豆糕递给涵儿“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本来还想着要出门去呢。”涵儿见吃眼开,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做派,和刚刚那弹筝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可不知为何,张槿初却觉得好是可爱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侯爷不等涵儿拒绝,就直接拉着涵儿要往外走
手心传来的温热感顺着筋脉爬到心里,涵儿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秋儿,你就不要跟着了。”这种良辰美景就不要去照亮他人啦。
身后的秋儿一脸无奈,却也无可奈何,自家小姐就是如此的心性,敢爱敢恨,只怕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就要藏不住了吧。
“张郎,我们今日去哪里玩?”“我听说醉烟楼的新花魁甚是美艳呢,要不我们去看看?”“哎呀好久没出来了,赶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张槿初一言不发,涵儿叽叽喳喳说的不停二人的性格还真是互补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醉烟楼就算了,花魁在柔小姐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张槿初话锋一转,涵儿都分不清是玩笑话还是真情,一拍胸脯便应承道“那是自然,我的姿色倾国倾城呢。”
“走吧。”张槿初轻笑,又走在了前头
派出去的探子得到消息很快就来回报,原幽也是一刻也不得停留,步履匆忙的走进房内
“公子,来消息了,公子?”原幽连叫两声都不见张槿初的踪影,正是纳闷儿又看到桌上的纸上写着“行也思卿,坐也思卿。”得了,原幽内心哀叹:都出事儿了,还要你侬我侬。顾不得了,原幽骑马就走。
棠香阁外,一阵马叫声,秋儿以为是小姐回来了,跑着去开门,门打开了眼前之人叫秋儿红了脸“你,你怎么来了?”
原幽倒是很镇定,因为公务在身,此刻是顾不上儿女情长“我家公子可有来过?”
“张公子带我家小姐出去了,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秋儿看原幽面色凝重,心想不好
“唐老林主,,唐老林主分明在闭关,可是今日却得人消息,唐老林主仙去了。”原幽自知事实残忍,不忍告知
秋儿的瞳孔明显放大,虽说唐老林主并不是秋儿的师父,可心疼自家小姐,小姐体弱,如果不是当年唐老林主好心施药,恐怕涵儿。。
“别愣着了,快去禀告公子吧。”原幽拽着愣在原地的秋儿“快走快走。”
熙安街今天没有庙会,人也不是很多,再说有秋儿的指引,只要去涵儿平日里爱去的地方就能找到了。果然,在扶风楼找到涵儿时,涵儿正在抱着肥油油的猪蹄儿,对于破门而入的原幽和秋儿二人也视若无睹
“公子。”原幽看了涵儿一眼,接着又看向张进出,二人多年的默契,张槿初一眼便知是千药林的事,可是并无反应,还是笑脸盈盈的看着涵儿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秋儿,你也在。”一只猪蹄下肚,涵儿开心极了,又看见秋儿“哦,你们俩。”涵儿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有心情看好戏
“小姐,林主去了。”秋儿也不似往日活泼
“去哪儿了?”涵儿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还想着再吃点什么,拿起了银筷
“不是,老林主遇害了。”
“叮咣——”是筷子掉落的声音“怎么会呢,不可能的,师父,,师父在闭关啊,秋儿,你胡说什么啊?”除了涵儿的说话声,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暂停了,涵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秋儿,多希望是像平日里的玩笑一样,可谁会拿人的生死来开玩笑呢
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张槿初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对面的女人,他怕涵儿大病初愈受不了刺激,已经做好了叫大夫的准备“柔儿,你要冷静。”可是对面人的气场骤变,让张槿初即刻明白,丞相的千金并非娇弱之人,并且遇事冷静,讲究对策“柔小姐,你想怎么做?”
“先是隆安草被盗,再是师父遇害。若这一切都是管家勾结倭匪所为,山上必定都是倭匪,那我们此刻上山就中计了。张郎,倭匪的目的也许是师父的《药林著》,我知道书藏在哪儿,不如我们夜里动手。”涵儿细细打算着
“你是说,夜晚去偷书?”张槿初明白了涵儿的想法
“对,师父的《药林著》中记载了千千万万的制毒以及解毒之法,听家兄说过,硕股人曾请师父出山,可是师父回绝了。此番师父遇害,一定是有人将此著作宣于他人,山上除我以外,就只有,,管家了。”涵儿已经确定了何人所为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柔小姐,你且回府,夜里城西我们集合。”张槿初起身告辞,涵儿口中的家兄便是兵马将军章启富,张槿初得此消息,必是要告知他的
“秋儿,我们回府。”涵儿已全然不是刚刚在心上人面前的撒娇模样,秋儿心想“这便是我家小姐,如此潇洒。”
棠香阁里寂静得很,桌上的茶也放凉了,涵儿眉头不展,她不知该怎样和父亲说,此去凶险说不定会有好几日都回不来,若是章相得知,必是不会放人
“秋儿,你告诉春儿实情,向外宣称我病了,千万不可透漏给父亲。还有准备几身方便的衣裳,至于银子,你不必去账房支兑,拿着这几只金钗去换成现银,此行你陪一同我前去。”涵儿将那日见王寒的金钗给了秋儿。
“爹爹!”涵儿极尽掩饰,像往常一样奔向父亲
“涵儿,平日里不见你这么热络,今日又有何事啊?”章相太了解自家女儿了,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师父快要闭关了,我想去药林住几天。”涵儿不敢告诉父亲真相,身子一扭一扭的似是撒娇实则撒谎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为父不放心。”章相推开了涵儿的手
“爹爹,女儿已经大了,再说爷爷在时不也带着我在山上住吗?爹爹。”涵儿此刻才是真正的小女子模样
“咳咳,涵儿,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劝的动我。”章相招架不住自己的女儿
涵儿看父亲已经动摇,继续发起攻势“爹爹,你大可放心,我带着秋儿可以吧?”
章相果不其然还是中招了“只能呆三天,三天之后你若是没有回家,我可就上山找你去了。”
章相不仅疼爱女儿,更多的是想锻炼涵儿,以免日后父母老去,涵儿孤苦无依。
“知道了爹爹,那我走啦,你记得告诉娘亲啊。嘿嘿!”涵儿心中的石头落地,便急着去找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