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贤皇寺再待了三天，得了一些好处，亲自将唐琳送上去往学校的列车后，又和两个兄弟相互勉励一番，方晨也赶往了京都。
自天地大变之后，人类原有的国度大多不复存在，只有少数强大的国家撑到了新世纪来临。
无需怀疑，华夏地区就是这样的少数存在。
京都还是那个京都，只是因为地域的扩大，位置有所差别。
值得一说的是，这座城市是在那个时期唯一没有遭到异兽破坏的地方。
据遗存下来的老人所说，他们曾亲眼看见一条神龙从长城脚下飞起，驱逐了想要侵犯这座城市的异兽。
只是自那之后，神龙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至于现在的年轻人听了这个故事，都是嗤之以鼻。
神龙？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仙界才有的生物。
在这个无仙的时代，连成为皇者都是一种奢望。
从机场出来，方晨开上那辆在灾难中幸存下来，和他一起托运过来的高级配车，三个小时才回到了住处。
他的住所就在京都大学内部，一幢独立的别墅，属于研究所的分配住房。
休息了半天，将家中的东西都整理好后，除了那张保存地如同崭新的全家福，他什么都没带。
眼看着临近午饭时间，他独自来到学府食堂，熟练地走进一个隔间，坐在了一个老者面前。
“回来了？还好吧？”老者问候了一句，显然是熟人。
“完好无损。”方晨笑了笑，给自己到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思考该怎么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见方晨一脸犹豫的模样，老者立刻猜到了他有情况。
方晨深吸了一口气，歉然道：“贺老，我决定离开研究所了。”
“……”
老者蹙眉，盯着方晨看了又看，突然瞪大了双眼，迅速趴到桌子上，凑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子成修仙者了？”
方晨惊了，“……您老这也猜得到？”
老者做回椅子，摇头叹道：“我这些年接触的修仙者也有几百人，久而久之，就会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子‘新生’的气息。”
他虚眼看着方晨，道：“现在的你，身上就有那种特性。”
说着，他又趴到桌子上，低声道：“你真的是修仙者了？不是身上带着什么修仙者的宝物吧？听说九华山仙城那边出现了域外的王者？”
老者的态度让方晨哭笑不得，道：“您老这好奇的点错了吧，不是应该震惊于我能修炼了吗？”
“你能修炼了确实让我吃惊，但传说中的王者比你可更有研究价值。”
老者突然死死盯着方晨，沉声道：“你能修炼这件事没和其他人说吧？”
“只和一些亲近的人说了……您老放心！”
见老者有发飙的迹象，方晨连忙解释，道：“都是一些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和好兄弟，绝不会害我的那种。”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就像您老。”
“哼！”
老者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好，你信的过的我也信得过，不过你小子还是要小心点，这事不可以再和多余的人透露一个字。”
他神色凝重，道：“你跟着我研究了两年的修仙古文明，应该知道凡体能修炼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几乎能与成仙的秘密相提并论。
一旦传出去，即便是那些素来守序的修仙者也会盯上你，凡俗势力更会闻风而动。”
“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方晨点了点头，老者所忧虑的他当然也知晓，所以回京时还特意嘱咐了三家人，怕的就是有人知道了此事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危。
他是有些后悔的，当时过于急切，没考虑周全，才当着三家所有人的面暴露了修仙者的能力。
不过他也没有过于担忧。
刘家有刘九代这个圣地级势力贤皇寺的佛子，唐家有唐琳这个被超级势力内定为核心弟子的玉灵仙体，只有剩下的李家没有依靠，但也会被两家人关照。
即便消息走漏，谁敢轻易找他们麻烦，只能来找他。
想到这，方晨眯了眯双眸，有在贤皇寺悟出的众生相秘法，只要他想隐藏，这世上能快速找到他的人恐怕不多了。
除了老僧说的那个神秘圣地，也就只有一些瞳术高深的存在。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见方晨忽然不说话，老者用茶杯磕了磕桌子。
“只要您老同意了，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去真正的仙城修炼，看看能不能找个宗门什么的加入。”
王体的事情方晨还是选择不说，老者知道了，除了徒增烦恼和危机毫无用处。
所以方晨回过神后，直接跳过道：“我这边需要办的离职手续还要麻烦您了。”
“我不同意有什么用？”
老者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方晨，道：“为什么要离职？”
方晨被问得一愣，道：“我以后不在研究院任职了……您是想让我继续挂职？”
老者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
“这样行吗？”
方晨道：“如果我辞职离开，能说我是另谋出路了，但挂职……总得找个合理的去处吧？万一以后出了状况……”
“这我自然有办法。”
老者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道：“你如今是修仙者，以后会直接接触更多的修仙文明，说不定还能去域外古星……
你也知道，那些和我们合作的修仙者向来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想要他们帮助我们研究修仙古文明中那些似有似无的东西，达到让凡人能通过科技超凡的目的有多难。
我听说域外就有强盛的科技修仙文明，若有一日你修炼到高深境界，去那边一趟，将他们的技术带回……”
方晨哭笑不得，道：“所以您老让我挂职，就是为了让我有所牵绊，不会把这些给忘了是吧？”
“没错。”
老者没有否认，注视着方晨的眼睛，道：“我不想你以后忘记了自己研究修仙文明的初衷是什么，那是唯一可以让凡人不再受到‘修仙祸’的希望。”
“我当然不会忘记。”
方晨肃然道：“您老放心，这不就是我想要成为修行者的原因最大之一吗。”
说到这点，方晨就有些默然。
无论是他所经历的那些，还是老人们描述的往事，都很黑暗。
自从天地大变之后，异兽出现，仙道重开，大道易改，地球人类的热武器化作无用的废铁，无数的人在各种天灾人祸中葬身。
所以每个凡人都希望能有制约超凡之力的东西，能想到的最合适可能的方法，就是走出一条新的科技之路。
且这条路，已经有人走通了。
“你记得住就好。”
老者叹道：“都说凡人的一生只是修仙者的一时，你这次离开，我也一把老骨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咯。”
“这事好说。”方晨笑道。
“只要今天这顿饭您别再那么抠门，我保证以后经常回来看您，说不定还带些延年益寿的仙丹，让您活得和王者一样长。”
似是玩笑的语气，实则方晨说得很认真，眼前的老者，可以说是他爷爷一般的人物。
从孤身一人离开家乡以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眼前的老人，他能不能从那黑暗中走出，如今活得还算开朗畅快，都说不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