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花倾尘确定没人跟踪,便动用灵力想探一探宫亦涵所在。
只要他还在这世间,哪怕只剩一具尸体,以他们的交深,她都能探到一丝灵息。
手指在额间点出一道蓝光,一次探不到,就探两次、三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宫亦涵这么厉害,怎么会——,一定是我修为太浅了——”
嘴里这么念叨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花倾尘捂着抽疼的心口,想再去醉莺楼看看。
悲恸交加,又耗了许多灵力,还没走几步,身体摇摇欲坠。幸好小六机灵,她一走就去找去了宣阳王府,沈千翎这才能及时赶来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能动用灵力的吗?”
花倾尘努力睁眼看清他的脸,只晃晃看到片影子便昏了过去。
沈千翎也来不及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先把她带回府中。
她昏迷了一天半夜,沈千翎就一直守到她醒来。这期间,花倾尘断断续续说了许多梦话,有时甚至会边说边哭,他就不停地安慰,替她擦掉眼角渗出的泪水。
花倾尘睁开眼时,沈千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终于醒了,可感觉哪里不适?”
一想起宫亦涵的死,面前之人又这般关怀,伤心加感动,眼泪就像刹不住的洪水涌了出来。
她一把抱住沈千翎,头埋在他颈窝里,哭了一会儿才问道:“宫亦涵是不是已经——,我感应不到他了。”
沈千翎原以为不说,她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他曾回去找过宫亦涵,却探不到他半点灵息,想来已经遭了毒手,然后琉璃念自动封剑,故而灵息全无。
“是不是容玉下的手?”
花倾尘眼底划过一丝弑杀的狠厉,牙关紧咬,连身体都按捺不住微微发抖,沈千翎只得抱紧了她安慰道:“当时他为了护你,与容玉缠斗,我才能带你出来。你放心,我很快就能为他报仇了。”
沉郁良久,花倾尘心情才略略舒缓,本来挺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却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直到说出来她才发现,和盘托出原来没有那么困难,反正无论如何沈千翎都不会对她下手。
“嗯。你刚踏进临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醉莺楼是紫诛阁的暗部。”
沈千翎一直都知道这些,他也知道花倾尘的顾虑,只要她不说,他可以一辈子不追问、不戳破。
但她现在主动坦白,才是彻彻底底对自己敞开心房,这更叫他欣喜无比。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
“还怎么样?喜欢你,要娶你?”
“你不应该把我杀——唔——”
沈千翎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住了下面所有的话。
“不要说出那个字,我永远不可能那样对你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倒是你,那天夜里在我房顶上蹲了半天也没见动手,不会从那时候开始就对我动了情吧?”
“才不是,我那是知道你厉害,你不睡觉我哪敢下去啊。还说呢,差点儿把我自己给熬睡过去。”
沈千翎忍不住破功,伸出食指在她鼻尖上轻刮一下,调笑道:“世上哪有你那么傻的杀手?得亏是遇到了我,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交代了。”
一时间,气氛欢快无两,两人仿佛回到了吵架之前。
花倾尘大概理解了为何他不愿阻战,前方将士浴血卫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些本该站在身后支持他们的人,却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力各种算计,这样的朝廷,亡了也罢!
“你可知今天杨维维为何找我?”
“她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利用你来对付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花倾尘睁大了眼睛,像看大神一样看他,沈千翎最受不住她这种目光,简直欢喜到了心坎里。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紧接着吹牛逼,说话也就飘飘然了。
“我还知道,你要么拒绝了,要么就佯装答应下来,想做个双面间谍。”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窃听的法术?什么都叫你猜中了。”
“当然没有,因为我就住在你心里,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想什么,我都清清楚楚。”
“你这些话都跟谁学的?听起来花里胡哨的。”
“怎么?不喜欢?看来你更喜欢这个。”
沈千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亲了她一下,花倾尘赶紧捂住嘴巴嘟囔着“不要脸”。
“你看你,脸都红了,看来是真的喜欢,那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