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大排档,往旁边扩充了好几个店面,这样都不够坐,门口占道摆放了好多桌。
阮梦琪走近店里,老板一下就看见了她:“是她,是她,就是她!姑奶奶啊,你可总算来了!”
店里几桌人唰地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长枪短炮对着阮梦琪一顿猛拍,阮梦琪被闪得眼睛都睁不开,正想往回跑,一个女记者拉住她的手腕:“您是TJ中国总裁泰瑞琼斯先生的未婚妻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您姓阮对不对?”
阮梦琪觉得一阵眩晕,她瞬间明白是之前丽萨求婚闹出来的乌龙,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甩开那个女记者,撒腿往外跑。
记者纷纷跟在她身后追,阮梦琪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她刚才冲过一个绿灯,那群记者在人行横道对面等红灯,还拿着各种仪器对她不停猛拍。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阮梦琪身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打开车门:“阮小姐,赶紧上车。”
阮梦琪认出他是PY集团的陈总,慌里慌张钻上他的车,抚着胸口喘气。
黑色奥迪车闯了个红灯,掉头逆行离开事发现场。
“阮小姐,要我送您去泰瑞琼斯先生那里吗?”陈总猜到这些记者是冲着麦克而来的。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阮梦琪现在听到麦克的名字就害怕。
“您今天不和泰瑞琼斯先生一起参加酒会吗?”
“什么酒会?”
“泰瑞琼斯先生没跟您说吗?我特意让他携未婚妻参加的。”
阮梦琪被口水呛住,止不住地咳嗽。
“阮小姐,您不舒服?”
“我还好,不过还是……”阮梦琪正想让陈总把自己送回去,心口再次发紧,她疼得紧紧捂住胸口。
距离上次胸疼已经隔了一段时间,阮梦琪不知道林小雨又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一次的胸疼还是来势汹汹,一阵紧过一阵,似乎比上次更为浓烈。
“阮小姐?”陈总看阮梦琪面色发白,神情痛苦,赶忙让司机把车开去最近的医院。
阮梦琪刚下车就晕在医院门口,冲出来几个医生护士把她送进急救室,陈总一边看表一边在原地打圈。
“陈叔,我让小刘开车来接您,您先去酒会现场,阮小姐我在这里盯着。”司机跟他说。
“也好,要是有什么情况你打电话给我。”
陈总着急忙慌往医院外走,顺手打了个电话给麦克,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陈总又打了个电话给秘书:“人都来了吗?”
“除了金氏集团的金总,其他贵宾都到了。”秘书答道。
“那金氏那边怎么说?金总来还是不来?”
“应该来不了了,我刚才通过私人关系和金总的董秘联系过,说是金总刚带夫人从瑞士回来,他夫人病得很重,金总应该哪里都不会去的。”
“我估计要晚半个小时,你那边先安排点热场节目。”
“好的,陈总。另外,陈总,白总也来了。”
“大少爷?”
“嗯,带了个女的,刚才我看他们和叶总碰一起讲了几句话,叶总也带了个女的,好像是Y视的叶嘉璐。”
陈总听了这些,更是催着司机火急火燎往酒会现场赶,直到他进了会场,从秘书手里接过来宾签名本,看着一串名单差点晕过去:“宫家的谁让请的?”
“TJ集团邀请的,宫氏百货和TJ集团有合作关系。”
“泰瑞琼斯先生旁边这个丽萨小姐是哪位?”
“不清楚,看两人挺亲昵的,不是泰瑞琼斯先生的未婚妻吗?”
“黑虎?黑虎来干什么!”
“的确没人请他,不过他拿着金总的邀请函,我们只能让他进来了。”秘书小声地说。
预感到会乱成一锅粥的局面,陈总觉得血压有些高。
阿阮从洗手间出来,正碰上站在过道上抽烟的宫源。
阿阮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礼貌地点点头。
宫源也有些尴尬,别过脸不看她。
阿阮知道她与宫源已经无话可说,不过歉疚之意如鲠在喉,她从宫源身边路过时停顿了一会,轻声而快速地说了句:“对不起,宫先生。”
宫源拿着烟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并没回头看她。
阿阮也不等他回应,低头就要离开却被一股从后而来的大力扯到墙上。
“白泽臣那么好吗?你一辈子没名没分都要跟着他?”
阿阮定睛一看,却是叶嘉清。他离自己很近,从他粗重的喘息中,阿阮闻到浓烈的酒味。
“叶先生,这是我的私事。”阿阮冷冷地说。
“你的?”叶嘉清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这是白家和叶家的事,是阮小姐您硬要搀和进来,难道我说错了吗?”
“叶先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叶家,不过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段婚姻对叶小姐来说真的不是最好的。”
“我看你是真的不懂。”叶嘉清捏着她的下巴:“男人爱一个女人跟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是两回事。我爱心心妈妈吗?不爱。可是我和她还是有心心了。只要白泽臣和璐璐结婚,他们两个上床有小孩是早晚的事情,他们有了孩子,白泽臣的心可就再也不会在你那里了。”
叶嘉清说得露骨,阿阮恨得牙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叶嘉清歪歪嘴,“你心里也害怕得很吧。只要我们叶家不同意,白家绝对退不了婚,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少吗?少则半年,多则三年,白泽臣新鲜感没了,早晚要回B市跟璐璐结婚。”
“他就算甩了我,也和你无关。”阿阮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会无关。”叶嘉清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紧紧盯着阿阮。阿阮皱眉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叶嘉清似乎非常痛苦。
“心心。”叶嘉清突然放缓了语调。
阿阮震了一下。
叶嘉清用手捧着阿阮的脸,拇指拨着她耳畔的发。
“心心,他们都不懂你,白泽臣都不懂你,真正心疼你的只有我。”叶嘉清眼神迷离,仿佛思绪抽离一般:“你的身世让我心疼,你的故作坚强我也心疼,你和白泽臣在一起更让我心疼得想要弃掉。你不懂我们的圈子,白泽臣早晚会离开你,到时候你除了满身伤痕一无所有。”
“叶先生,您喝醉了。”阿阮扯他的手。
“白泽臣和你在一起,帮过你什么?帮你父亲提前出狱?他有这个本事,可是他没做。帮你弟弟治病?只要他想,你弟弟一辈子住特护病房都可以,可是他没做。帮你养父母买回房子?这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事,可是他做了吗?甚至,甚至他连一个稳定的工作都没给你,而是让你为了每个月几万块医药费四处奔波。这是爱你吗?你醒醒吧!”
“叶先生,不清醒的是您,如果臣哥这么做了,我一定会离得他远远的,一辈子不会再见他。”她的爱情里,要的是对等,而不是施舍。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叶嘉清松开了她。
阿阮松了口气,伸手推开他想要离开。
“不对,不对,你是错的!”叶嘉清有些狂躁,再次把阿阮压在墙上,“你只是太依赖白泽臣了,所以你看不到我!对,一定是这样的,你这样的小姑娘,太容易相信第一个男人的话,其实,有太多的男人比白泽臣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阿阮不想听他语无伦次的话,她使劲推他,叶嘉清却越箍越紧,他的脸也凑到自己的耳畔,热气夹杂酒气吹在她的脖颈处,她更紧张了。
“叶总,您失态了。”
叶嘉清趁着酒劲正想一亲芳泽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转头,却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宫先生……”阿阮的声音发抖。
宫源心里难受,阿阮再强悍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应付不了花丛老手叶嘉清。
宫源知道叶嘉清,也知道叶家不比白家能量小,所以一开始看到叶嘉清来纠缠阿阮的时候,他想过离开,可是叶嘉清的话越来越混账,他放心不下阿阮,却一时也不敢去招惹叶嘉清,原以为他只是嘴上占些便宜也就走了,却没想到他还是对阿阮动手动脚。
“你是谁?”叶嘉清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和阿阮之间一直有这么个观众,而且他和阿阮也认识。
“叶总,您也算是商场大鳄,如果让圈子里的人知道您装醉酒诱骗一个小姑娘,是会落人笑柄的。”
套路被拆穿,叶嘉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到底是谁?”他下意识挺直背脊,语调冷淡,全然没有刚才胡言乱语的姿态。
宫源扶了扶眼镜,考虑再三还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真实身份:“我是阮小姐的朋友,叶总您不认识我很正常。”
“朋友?”叶嘉清挑眉,“你是在强出头吗?”
“更严格地说,我是虎哥的朋友,我和虎哥约了在这里见面,我想他一会就会过来。”
要说叶嘉清这辈子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黑虎这个愣头青,他刚才在会场见到黑虎,眼前这个男人说话是S市本地口音,叶嘉清信了大半。
“虎哥与阮小姐熟识,虽然他没细说,不过恐怕阮小姐与虎哥也是关系匪浅,就凭这层关系,我替虎哥出这个头,也没什么不妥。”
叶嘉清松了对阿阮的钳制。却又不能就此服输,瞪着宫源不说话。
“哥,你烟还没抽好吗?”宫迪娜从宴会厅出来,随口的一句话反而把僵持的气氛给打破了。
宫源气一松,向妹子走去,皱眉看她:“从家出来的时候不是见你穿了平底鞋吗?怎么又把高跟鞋换上了。”
“没事,没事,就一会,我累了会去换的。”宫迪娜吐吐舌头,看一边神情不自然的叶嘉清:“哥,你朋友吗?”
“不是,一起抽烟的。”
叶嘉清知道再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哼了一声后就往酒会现场走去。宫迪娜才看到叶嘉清身后扶着墙的阿阮。
“阮小姐,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