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成绩出来得挺快的，周三上午老师们都去改卷子，下午的时候成绩就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分班原则。
“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学校领导通知，今天下午你们填一下分班意愿，明天我们就按照这次成绩分班。”
一语掀起千层浪。
迟了好久的分班和以往不太一样，还这么仓促？
“我的天！那我不完了啊，这次考试我很砸啊。”
“不是吧，我还没问我妈到底学文学理呢？”
“搞什么啊，就按这一次的成绩啊？”
……
闲着没事写了试卷的陈逸元：“哎，秋子，考试你写了没？”
“应该写了吧。”陆云秋不甚在意，手里翻着新出的漫画。
“自己考的还不知道写没写？我们分不到一个班咋整？”
“呦呵，一块钱，离不开哥哥我啊，没想到你对我的爱是如此深沉。”
“滚你麻痹的！”陈逸元推开那小子伸过来的脑袋，扭头。
“迟哥，你写了没？”
沈迟点着手机屏幕，“成绩不是出来了？去看看。”
陈逸元：“咦~成绩单李太师拿着呢，不敢去。”
李太师――班主任李老师，因为脾气问题，人送外号李太师。
江辞抬头，面相温柔的李老师拿着成绩单在跟前排的几个人说话。
一点都不吓人啊。
沈迟收了手机，侧着身子，面对江辞。
“江辞小姑娘，准备选文科理科？”
听着他询问的话，江辞却想起了别的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夏天，难得清醒的妈妈拉着她聊天。
“小辞啊，你以后想要干什么？”
还在上小学的江辞，那个时候是开朗明媚的，从小就惹人喜欢的小模样，是她妈妈最喜欢的。
小江辞拉着妈妈的胳膊，小脑袋歪着，脆生生地问：“妈妈喜欢什么，我就干什么。妈妈，你喜欢我干什么呀？”
那时候的妈妈啊，很温柔，很漂亮，她轻轻揉着小江辞的发顶，笑着说：“妈妈最喜欢小辞啊，不过妈妈希望小辞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未来才不会后悔。”
“可是我就喜欢妈妈啊。”
“妈妈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的，小辞，你除了妈妈，要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哦。”
看着面色苍白却温柔好看的妈妈，小江辞撅着嘴，“那我以后要当医生，然后给妈妈看病，这样妈妈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
可惜了，那是她和妈妈最后的一次对话了，从那以后，那个温柔至极的女人，再也没有清醒过。
江辞出神地想着，突然，有人很用力的拍了她一下。
“呀！”江辞感觉挺疼的，面带怒气看过去。
“你干什么？”
女孩的声音里，含着丝丝的冰冷意，在嘈杂的班级里还算引人注目。
陈逸元和陆云秋第一时间扭过头，二脸疑惑。
沈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沉默了一会儿，“跟你说话你没反应，我看你……”
怎么说呢，那个眼神，让人担心。
就像她那个女朋友走的那天一样，空洞洞的，不一样的是，刚才的她，空洞的眸中，还能让人读出来满满的悲哀。
很奇怪。
他下意识地就拍了她一巴掌，可是没掌控住力度。
“抱歉，失手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疼，看他很认真的道歉，江辞也没在说什么，回一句“没事”，继续看书写作业。
刚写了没两个字，她想起来沈迟刚才好像问她什么来着。
沈迟面色不太好，浑身散发着不要惹我的气息，江辞侧头看他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刚刚，问我什么？”
被人吼了心情不好的沈迟，神色冷淡，“没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双眼撞进了那一双水雾雾的眸子。
操！我跟一小姑娘计较什么啊。
“我问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哦，理科。”
“嗯。”
……
“秋子，你觉不觉得，他们这对话，特别不对劲？”
陈逸元揽着陆云秋的脖子，把他转了过去，趴在他耳朵旁悄悄地问。
心大的陆云秋反问：“哪不对劲了？”
“啧，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哪怪了？我看是你怪吧。”
陈逸元：“……”
“你个猪！”
陆·猪·云秋：“我去！你骂我干啥？”
“因为你笨，你个猪。”
“你才是猪。”
然后，这两个人就互相扭打起来。
后面的江辞：真是，感情好哦。
――
第一节下课，班长把成绩贴在了前面的墙上，一堆同学挤在一起去看，跟陈逸元打了好几分钟的陆云秋撇下他也凑了过去。
“哎哎，别挤别挤！”
“前面的头低点低点，挡住了。”
“我靠谁啊，别踩我！”
“别挤……第一名谁啊？”
“应该还是王雅吧，咱们班的千年第一。”
“也可能是班长啊，他也考过第一。”
“是班长，班长第一。”
……
陆云秋挤了好一会儿才窜到成绩单前，从上往下开始看。
第一许洵，第二王雅，第三……
第十江辞！
“我去，厉害啊。”
沈迟十二，陈逸元十八，陆云秋十九，
还行吧，几个人挺靠近的。
“可以啊迟哥，你语文作文是不是没写啊，语文才79。”
沈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含糊不清地“嗯”一声。
陈逸元：“哎，成绩咋样。”
陆云秋：“还行，你十八我十九，迟哥十二，辞姐就厉害了，刚好第十。”
听到这话的江辞有点不可思议，第十啊，有点高...
第三节课填表，表传到她这，她没再考虑填了理科，往上瞅了眼，前面那两个好朋友也选了理科，倒是宋欣欣，选了文。
江辞眉头轻蹙，宋欣欣不是喜欢生物的吗？考试前还跟她说要选理科的，这怎么……
沈迟还在睡觉，睡了两节课了，要不是他中间换了姿势，她差点以为这人要睡过去。
“沈迟。”
江辞叫他几声，没动静，便伸手戳向他的胳膊。
手刚碰到他，就被抓住了。
他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抓住江辞的手，指尖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