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点什么？
大姐，这是你要的菜，拿好了，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大娘这是你买的葱，有大又净，帮你装篮子里了！
………！
孙寒生笑脸相迎，好言相送，满口的奉承话。
你倒别说，甭管孙寒生每月挣多少钱，单单应酬这一项，跟着卖菜的老板娘没用几天时间就学的是一套一套的，让人有些羡慕。脚伤比之以前肿胀明显好转了，只不过随着运动量的增加，皮肤乌黑的面积有所扩大，这是瘀血被组织吸收的一种表现。
自从孙寒生来到菜市场成为一名卖菜工人，随说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铁李拐，但他心里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首先老板娘对他不错。
老板娘五十多岁，一米六左右的个头，膀大腰圆，锅排脸横在颈子上，丘丘岭岭的横纹在浓眉之上异常醒目，阔嘴高鼻，齐眉短发，干起活来精神抖擞，说话声音震耳欲聋。
从后背看上去就像一个野汉子；从正面端详，标准的母夜叉一个。随说老板娘面目狰狞，说话不留情面，但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
她说的每句话都会让初识者无法接受，但随着接触时间的延长，你就会发现她就是这样一副德性，什么事情只是当时说说而已，过后你再问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像秋天的风，是人虽然感到有丝凉意，但不是入骨的寒！
卖菜也算是力气活，这不，老板娘浑实的身体正好适应干这一行，但是随着生意的做大，整捆、整框的蔬菜都要再仔细分为三六九几个等级，丈夫忙的又得跑外交，自己虽说有些力气，可是，杂活太多，又没分身术，再说了，买菜的人大都会在做饭前一小时左右购买，时间比较集中，到点儿的时候一个人无暇顾及，因此，决定招一个工人。
这不把孙寒生招来了。
面试那天，尚进步、李国新陪着像瘸子一样走路不稳的孙寒生来到菜市场，直接来到招工处。
因为尚进步、李国新之前就和老板娘打过招呼，约好了今天来面试。当孙寒生站在老板娘面前时，老板娘倒犹豫了，原因很简单：虽说个子高高的，但细皮嫩肉，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大小。皮包骨头的，这孩子看上去也不算很壮实，卖菜可是力气活，有时候还得扛包，他能受得了吗？再说，脚伤得那么严重，单身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老板娘满脸狐疑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孙寒生。
尚进步、李国新看老板娘对孙寒生有看法，非常的不信任。急忙上前陪着笑脸说：别看孙寒生年轻，可有眼色了，非常勤快，既能吃苦有能耐劳，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就是、就是，煤球每车至少装七八百块，有时候还得搬到四五楼，他都可以。
李进国也凑到老板娘跟前接过尚进步的话茬，替孙寒生说。孙寒生更是不失时机地接过李国新的话：放心吧，老板娘，我年纪轻轻有的是力气。
说话的同时又抬了抬脚，不要以为我扭伤了脚，那可是暂时的，用不了几天就能彻底恢复健康。
孙寒生唯恐老板娘看不上自己，为了证明扭伤的脚没有多大妨碍，更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他强忍受着扭伤的剧痛，微笑着轻轻松松地走到老板娘身边的一个蔬菜筐前，弯腰伸展双臂，左手扣住筐底，右手用力抓住筐帮，猛一用力，高高的把菜筐举过头顶，笑着问老板娘：
咋样...！
这筐菜有五十斤吧？
老板娘看看这个年轻人找工作如此心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明天你可以来上班了，不过，话得说明白：工资每天二十块，中午管一顿饭，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每月请假不能超过三天，如果超过三天扣发当月工资的四分之一，要是满勤，视生意好坏，会不成程度的发放奖金，要做到奖罚分明。
由于卖菜生意这行特殊原因，早上必须六点准时来到市场，晚上七点半下班。
你再考虑考虑，老板娘一口气把规章制度说了个遍。
就这样，孙寒生为了不吃闲饭，多挣几个钱，以超人的毅力，忍受着脚伤的剧痛，无论刮风或是下雨，不管烈日或是大雾，总是在六点之前来到蔬菜市场，梳理好当日需卖的蔬菜，然后出摊按三六九级分类摆放。
没用多少天，孙寒生竟跟着老板娘学会了阿姨奉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成为一名出色的生意精。
痛苦是时光刮给每个生命锻炼的一场飓风，经历的暗涛汹涌是繁花似锦的前凑，黯然伤神是酝酿鲜艳风光的开始；人生于世的拼拼搏搏，也许最终迎来的是春光明媚，得意人生。
转眼间，孙寒生在蔬菜市场帮老板娘卖菜已有月余。这一个多月以来，孙寒生的勤快和招呼客人的态度得到了老板娘更高的赏识，不但月薪加了，而且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时不时还帮助孙寒生洗洗脱下的脏衣裳，甚至晚饭都留孙寒生吃。
这是孙寒生感觉到老板娘的关怀比之家乡老实巴交，智力欠缺的亲生母亲有过而不及。为了感谢老板娘的厚爱，孙寒生总是在生意不忙的时候，帮助老板娘打扫卫生，去蔬菜市场一角的公共供水处提水以及生意以外的其他事情等。
对此，老板娘不也乐乎。
可是好景不长，意外无处不在。
一件谁也未增预料到的事情，竟然悄然无声地落在了孙寒生的头上，使得孙寒生又一次改变了人生的命运！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天，稀稀疏疏的小雨伴随着微微而来的凉风，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下了一天，昔日的艳阳被逼得躲进了云层，天垂雾涨，仿佛整个宇宙都笼罩在这灰暗之中，虽然还没到日落的时候，天就暗淡下来，能见度不到三米，一丈开外就一片混沌。
甭提做买卖生意了，就是有事外出都十分小心。老板娘见此，觉得没生意可做，就让孙寒生鸣金收兵，收拾菜摊，提前下班。
孙寒生唯命是从，和往常一样，整理蔬菜，打扫卫生。干完活，在老板娘的再三叮嘱后，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回出租屋。不巧的是，没走出多远，对面行驶过来一辆汽车，由于能见度太低，对方又没按照规定开启雾灯，以至于汽车行驶到跟前，孙寒生才有所发现，但是为时已晚，躲避不及的孙寒生觉得脑袋嗡嗡响，眼前发黑，他本能地惊叫一声，随之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是连人带车创出了几尺开外，失去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