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打的很久,好像颇为棘手,甚至玄帝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多派了五千将士去增援,那五千将士的领头的人叫做杨志,这人苏清梦自然有印象,当年老将军死在战场上,与老将军一同去打仗的将士几乎全都牺牲了,而杨志却全身而退,那些活下来的同老将军一同作战的将士也都告老还乡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可惜那杨志最后还是没有夺得将军之位,而后来,逼迫玄帝斩抄苏家他也有份,从前叶听白将军对苏清梦很是照顾,在听到叶将军葬身战场时她也实实在在的哭了许久,所以杨志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个该杀的人。
现如今……苏清梦颇为讽刺的笑了一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心想玄帝这老狐狸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她撕掉了手中的信,随手往炉子上一扔,火焰瞬间将那纸吞了下去,转瞬之间就只剩灰烬了。
不过……有她给叶陌胤的那些药,不仅能让叶陌胤报了他的血海深仇,而且必定能保他全身而退。
想起如今已经过了如此久,叶老夫人自然也是担心,单单看在从前叶老夫人对她的照顾,她也有必要去安慰一下叶老夫人,于是她稍作整理一番后就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对苏清梦的到来也不感到奇怪,刚好到了午膳时间,于是她便留苏清梦在这陪她用膳,期间她同苏清梦说了很多,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让苏清梦不要担心叶陌胤,叶陌胤能应付这些之类的。
对苏清梦来说相当煎熬的一段午膳时间终于过去了之后,魏廷来了。
苏清梦还是愣愣的站在御书房门口,她还记得就在她打算与老夫人告退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出现在了老夫人房间中,周围的侍女侍从全都被迷晕了,老夫人对魏廷好像格外的敬重,而那人对她说了声抱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被魏廷抓住带到了皇宫里来。
此时走肯定也不行,他将此事做的悄无声息,自然是玄帝有重事找她,可她左想右想也不明白玄帝为何会找她过来,不是说好尽量不要让人发现她和玄帝的关系吗?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咬咬牙,走进了御书房。
玄帝颇为慵懒地坐在书桌旁边,魏廷就站在旁边拿着一包蜜饯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清梦,苏清梦简单的走了一下行礼的流程,想就此糊弄过去,结果那玄帝半眯着眸子盯着苏清梦,然后颇为玩味的说:
“叶夫人这是在抱怨朕?让朕猜猜,是抱怨朕抄了你们苏家,还是抱怨朕给你夫君派了那么一个不太让人顺心的副将过去?”
苏清梦知道,如今她是玄帝最好的一把刀,玄帝如今这么召见她,自然不会就是为了问她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可是她觉得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于是装作特别伤心的说:
“臣怎么胆敢怨恨玄帝呢?只是臣那相公,如今还正值壮年,玄帝明知那杨志是何人,却依旧派他去援助,如今相公是腹背受敌性命难保啊。”
说完她还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魏廷心里努力憋着笑,拿着蜜饯的手也抖得不停,玄帝抬头看了一眼他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对着他淡淡的说了句:
“魏廷,你先出去吧。”
魏廷稍稍作揖,然后走出了御书房,在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苏清梦送了一个调侃的眼神。
玄帝就坐在那里,半倚在床凳上,手里还晃悠悠的拿着本书,他像是随意的问了句:
“对于杨志,清梦心里可有把握吗?或者说,你觉得叶将军能成功吗?”
苏清梦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然后她声音闷闷的说:
“玄帝要求臣办的臣必定会全力以赴,可是不自傲的来讲,那杨志并不值得我们如此重视。”
玄帝将手中的书倒放在桌子上,然后调整好了姿势,用手撑着脸蛋,然后语气愉悦的问:
“看来是在把握之中了。”
苏清梦看他的姿势,内心暗骂了他两声为老不尊,然后行了礼打了招呼之后准备离开。
在她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玄帝突然叫住了她,她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玄帝,虽然心里又将他吐槽了千万遍,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回去。
玄帝其实心里对苏清梦还是有些愧疚的,更何况他如今看苏清梦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机,穿的衣服也阴沉沉的感觉,倒像是个悟破一切的高僧,于是他心里的愧疚又涨了几分,低头想了想他特别郑重的对苏清梦说:
“清梦,当年朕与你父亲也是过命的交情,可是你知道,如今只有你能给苏府申冤,此法是不得已而为之,朕希望你能理解。”
苏清梦内里冷笑,可面上还是恭敬万分:
“以玄帝的身份不必同臣说这些。”
玄帝只当她是在乎这些虚礼,于是对她的话也不甚在意,只是面色诚恳的说:
“清梦,朕知道你心里一定不服,可是你放心,朕会在后面护好你,你只管去报仇,不管怎么说,这玄宇国始终还是朕的。”
苏清梦自然不可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只是笑眯眯的应下了,又和玄帝说了几句之后便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那道身影,苏清梦的心情也变得稍稍放松了些,她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魏廷的肩:
“魏大人,走吧。”
魏廷看了一眼满脸坏笑的苏清梦,回头对苏清梦作揖:
“那便冒犯了,叶夫人。”
苏清梦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魏廷,然后主动将手伸了过去:
“如此便好了吧?”
魏廷嫌弃的看了眼她伸出的手,然后手抓住了她的后衣,纵身一跃。
苏清梦只觉得难受的很,魏廷此时就像拎小鸡仔一样的拎着她,让她感觉难受的很,所幸魏廷的轻功极好,未过多久便回到了她的房间。
苏清梦顺了顺口中的气,心里浮生出几丝不满来,她将令牌从袖中取出,那令牌上刻了一个魏字,和卖身契的性质也差不多,这是她从玄帝哪里得来的,用了她好大一番口舌,她拿着那令牌在魏廷面前晃了晃,然后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
“以后要和魏大人好好合作了,还烦请魏大人怜香惜玉点。”
魏廷愣了愣,最后点了点头,语气中添了几丝无奈:
“那以后便好好相处吧。”
苏清梦惋惜的看了看他,心里叹息他明明也可以好好的当一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纨绔子弟,偏偏遭遇不测,沦落到了这个身份不说,连喜欢的人都不一定喜欢他,于是语气也客气了几分:
“行,那魏先生以后叫我主子或苏小姐都可以。”
魏廷有些无语的看向苏清梦,然后有些不愿的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