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风一步一步的走下石阶,他看着场中二百多杂役弟子,说道:“奉内事门命令,征召所有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杂役弟子,除药田、兽房弟子外,全部去库房领取工具。”,归云宗门下弟子众多,各房杂役按所属不同,分成了各个部分。像方琛就以属于药田杂役,兽房便是宗门内豢养凶兽的所在,给宗门内的弟子们提供肉食,其实还有伙房——负责宗内弟子伙食,粮米房——负责种植宗门土地,类似于农民,等等各个组织。
听到是来自内事门的命令,所有符合条件的杂役闻声而动,迅速朝着库房的方向去了。方琛不属于内事门的命令范围,因此他站着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方琛明显感觉到段春风有些不怀好意,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这边,脸上的笑容也是似笑非笑的耐人寻味。
段春风慢步走来,他在方琛身前站定,指着方琛,说道:“还有你,马上去库房!”
方琛看着他,说道:“段师兄,你刚才不是说药田、兽房弟子除外吗?我属于药田杂役,不在征召之列。”
段春风笑了,说道:“现在你被临时征召了!记住,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宣布内事门的命令,你也可以选择不奉召。”,他指了指山下,道:“那么,你就可以走了。”
方琛冷笑,这个小人是在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下拌子,而自己还不能反驳。方琛没法,只好跟在那些人的身后前往库房去了。段春风脸上的笑意更浓,跟在方琛身后,一个区区杂役弟子,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心说这只是开始,好看的还在后头!
来到库房,应召而来的杂役弟子达到了近百人。几乎把归云宗的杂役弟子抽调了一半!
方琛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宗门大会以及征召杂役弟子肯定和上次那两个人的谈话有关,只是他却没有办法去阻止。毕竟他身份卑微,只是一个区区的杂役罢了。他也肯定此行绝对没有危险的,只不过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罢了,倒是宗门之内,才是真的危险。不知道那两人究竟在谋夺什么东西,竟然真的快做到了。看今天这架势,归云宗真的算是倾巢而动了。
库房的门口堆着一大堆的铁制工具,类似铁锹、铁镐。先前来的众杂役弟子已经在取工具了,后面来的人有样学样,方琛拣了一个铁镐子。看这样子,是要去挖什么东西呀!
半刻之后,所有人都选好了工具,段春风一声令下,全部杂役弟子到山脚广场集合待命。
方琛注意到,先前那只巨大的猛隼鸟又从天边飞回来了,只是片刻之后,猛隼鸟复又飞走,同一时间,从山上传下命令,所有人立即开拔,赶赴河西。
一行人拿着工具,渡过山下的大河,向西而去。
作为归云宗最底层的杂役弟子是没有资格知道他们现在是要往哪去,是去干什么的。
本来作为外门弟子的段春风是没有资格去河西的,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在内事门任执事的师父张风全,在段春风的央求之下,张风全才勉强答应了徒弟的要求,由他带杂役弟子奔赴河西,为了方便行事,升了段春风外门执事的身份。虽然师徒两人同为执事,但一个作为宗门的核心内事门执事,另一个是外门弟子执事,然而论身份地位来,无异于天壤之别。
段春风作为新晋执事,自然要为宗门作贡献,带领杂役弟子去往河西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同时又可以光明正大的摆布方琛,真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一路上大家都在急着赶路,段春风倒也没有使什么幺蛾子。
这次选拔的杂役都是青壮年,因此行进速度极快,短短一日功夫便走了七十里路。五日之后,一行人走走停停,已经渐渐的接近了河西之地。在路上,偶尔还会碰到其它势力的人,只是大家互不熟悉,也没有理会,各走各的。
方琛看到,这些人分属于五个不同的势力,从他们举着的旗号来看分别是:大剑宗、青阳宗、神机宗、河东莫家、栖凤山叶家。其中,大剑宗、青阳宗和神机宗一样同属于赵国四大宗门之一,河东莫家、栖凤山叶家皆属于家族势力。
直到第二天下午,众人才走到一处地势平坦开阔的平原,平原四周约十里之内皆是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沙砾,四周乱七八遭的横呈着一块块大小不同规则不一的石头,荒凉干燥没有半点生机。
在平原的四面八方被各个势力的人占据着,大家相隔半里却是井水不范河水。段春风带着一行杂役弟子与归元宗中人汇合,原来,宗内的这些高手们这几天都由猛隼鸟驮负而来的,早就安营扎寨了。这些身穿玄衣的内门弟子和红袍长老人数不下三百,绝大部分的归云宗精锐汇聚于此。
一众杂役弟子们也扎下帐蓬埋锅造饭。
段春风传来命令,让大家吃过饭之后可在附近活动,不许与其它势力的人接触,更不许主动挑衅别的宗门势力,日落之后回归营寨。
这几天段春风也老老实实,没有理会方琛,即使见着了也当没有看到。方琛觉得奇怪,这可不像是这个小人的本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段春风应该在想办法整治自己。方琛心中暗自戒备,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归云宗宗主方琛只见过一次,还是在那日大殿之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对这个头发花白一身白袍的宗主可谓是印象深刻,感觉这个宗主很是平易近人,不像段春风那个小人嚣张跋扈。眼看着宗主马上就要吃一个大亏,方琛就觉得心中不爽,凭什么坏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无辜好人就要吃亏上当?那天在宗内的时候根本就伦不到方琛说话,可是现在,只要找到机会,方琛还是有把握可以把那天的见闻说出来给宗主听,不管宗主他听不听,这样方琛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方琛一直站在边上,远远的看着宗门那里最大的一处帐蓬,只是一直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更遑论是宗主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