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看了眼来电显示,潇孜走到角落接起电话,嘀嘀咕咕,没说几句便挂了。
“我天!这栓子,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潇孜苦笑着摇头,直接找主管请假提前收工。
换上自己满是褶皱的黑色短袖短裤,穿好老旧的运动鞋,走出酒店大门。
“真热!”夕阳照射在潇孜黝黑的皮肤上,眼睛也被光线刺得睁不开,慢步走下阶梯。
突然,他抱紧脑袋,咬紧牙关,头上冒起冷汗,但痛苦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两天脑袋是怎么了,又响又疼,难道是得了什么怪病?”他揉着额头,面色苍白,“管他呢,反正贱命一条,也没钱治!”
潇孜在树荫和建筑的影子下快速穿梭,把阳光当作假想敌,尽量避开。
“这天也太热了吧,都快把我烤焦了!”潇孜汗流浃背,往前一望,车站就在前面,不由得加快脚步。
光顾着走路,潇孜走到站牌下,才发现还有个打小洋伞的女生。
“我天!这女孩好漂亮啊,一定是有钱人,不过大热天的怎么会来等公交?”潇孜看了眼自己的脏衣服,不由得往旁边挪了几步。
女孩一米六左右,小洋伞把脸遮着,披肩长发,身材苗条,皮肤白皙,活脱脱的校花,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小腿上有一圈类似齿轮的彩色纹身。
潇孜不禁感叹好运,这个时候还能偶遇美女,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看,脸一红,转开视线。
“你好,突然出现跟你说话有点冒失,但能和你说上一句话,我也就完全安心了。”
耳边传来动听的声音,潇孜赶忙回头,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但脸依旧被伞遮住。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潇孜挠挠头。
“那不重要,我们会等你回来的,愿你一路顺利!”女孩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情况?”潇孜正想追上去询问,公交车却不合时宜的进站了,看着那美丽动人的背影,想到自己身上的脏乱,还是选择上车。
车上空位很多,潇孜在一个背阳的位置上坐下,清爽的空调让他全身舒畅,又想起刚才女孩说的话。
“祝我一路顺利,坐个公交还会不顺利?”潇孜思索很久也没个结果。
过了几站,潇孜看见一位婆婆走上车,老人佝偻着背,小步挪动,手边就有空位置,她都没有去坐,想必是去坐后排的。
奇怪的是,她刚好走到潇孜旁边就停下,没有坐下,连扶手也不拉。
潇孜相信,如果这时来一个急刹车,这位婆婆肯定会摔倒的。
“位置这么多,就看上我的位置了?”注意到婆婆的目光,潇孜很是困惑。
“婆婆,来这里坐吧。”他赶紧起身。
婆婆应了一声,坐上让出的位置。
“还有挑座位的偏好,真够奇怪的!”潇孜心想,见婆婆坐下,也放心了。
“孩子,谢谢你,你这么善良有担当,未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婆婆满脸笑容。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潇孜笑着说,被夸的都有些脸红。
“你到站了,快下车吧,呵呵!”
“诶,谢谢啊!”潇孜一愣,听到报站,又看看车外环境,他确实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潇孜正开口寻问,这时车门打开,话已经被打断,他也只好下车了,在最后一眼里,他注意到老人的手臂上也有和女孩一样的彩色纹身。
“真是奇怪了,今天遇到的怪事比我这几年遇到的还多!不过现在连老人都流行这种纹身了吗?”潇孜看着公交车远去,也转身离开。
穿过几条街,走过一排店面,潇孜停在一家店门口。
和气茶馆。
潇孜望着有些老旧的店牌,感觉很安心,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推开门,撩开门帘,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潇孜惹不住打个寒颤,和外面的酷热相比,这就是天堂。
“王叔叔,生意好啊!”潇孜伸手打着招呼。
“呵呵,小孜你来啦,栓子在二楼等你呢,快上去吧!”王叔叔指着上面说。
“明白!”潇孜笑着说,快步上楼。
此刻的栓子愁眉苦脸,看着面前的死局,不断叹气。
“卖你个破绽你就往里钻?好了,胜负已分,不要再挣扎了!”青年剪个平头,拖鞋短裤配背心,一个小老头打扮。
“明明占了上风的,怎么就被输了呢!”栓子狠狠地拍着大腿,又掏二十块出来。
“怎么样,服不服!”平头青年笑着,把钱揣进裤兜。
“我服谁都不服你,我就不信了,再来!”栓子怒视着他。
“好哇,我乐意奉陪,送上门的钱不要是傻子!”平头青年咧嘴笑着,坐下重新开始摆弄棋子。
“怎么还不来,再拖下去我都没钱了!”栓子一只手慢慢摆着棋,另一只手攥紧拳头。
正当栓子脑门冒着冷汗,抬手准备动子,救星的声音让他一下松了口气,赶忙收回手。
“两位兄弟的兴趣真是少见,在这网游盛行的时代,居然还选择赌棋。”潇孜撩开帘子走到桌前。
栓子和青年同时看过去。
“你谁呀?”平头青年瞅着潇孜,皱着眉头。
“我也是个棋艺爱好者,也想跟你们切磋交流一下。”潇孜笑着说。
“可是我们已经开始了!”平头青年说。
“可我看你们一个子都没动嘛,这位小哥让我来一局,你不会介意吧!”潇孜面对栓子说,冲他眨左眼。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二十块一局,你敢来吗?”栓子心领神会,盯着潇孜说。
“正好有一张五十的,就来两盘吧,我可是很久没下棋了。”潇孜笑着,把五十放在桌子上。
平头青年盯着潇孜,又瞟了眼五十块说:“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不会拒绝,别耽搁时间,快开局吧!”
“先试试他,万一他真的很厉害,栓子也只得自认倒霉了!”潇孜思索着坐下,淡定的拿起棋子,这盘棋正式开始。
开局潇孜是以防御为主,没走出十步他就看出这个平头青年非常喜欢进攻,车马上前冲锋,开拓战场,炮则找好位置,远远瞄准,一有机会便会翻山而过。
潇孜则是早早支起相仕,车守河道,马保中路,用炮来远距离威胁对手,严阵以待。
又走十步,一番厮杀,两卒一兵进入墓地。
平头青年看到这严密的防守顿时头大,没有任何机会,想要牺牲棋子占据优势变得非常困难,在棋盘上绕来绕去。
潇孜对这种抓狂感觉深有体会,以前和老辈们经常走这种棋路,想要突破对手防线没点技巧和底子是不行的。
看到对手没招,潇孜明白这个人其实不算厉害,如果卖个破绽,他就会上钩。
并且潇孜也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得很厉害,很有可能就把眼前的小羊羔吓走,想要继续赢他,就得吊着他,让他觉得势均力敌才行。
潇孜不经意的浅笑一下,随后将镇守河道的车深入敌营,做出一副准备拼杀的模样。
“来喝点水吧。”一杯茶水突然递到了潇孜面前。
“谢谢啊!”潇孜接过茶,看到给自己送茶的是个中年妇人,这个新面孔的服务员很有气质,他不由得多看几眼,惊奇的发现她脖子上也有那种的彩色纹身。
“加油,祝你旗开得胜!”妇人笑着说,之后转身下楼。
“等!”潇孜声音还未出口就被打断。
“到你了,别磨磨唧唧的!”平头青年皱着眉头说。
潇孜从楼梯口收回目光,瞪向平头青年。
“那你小心,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