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轩尽量保持平静地打开家门,依然空空如也,能证明她回来过的证据就是玄关上的字条。
“冰箱是空的,灶台有灰,庆幸我给你备了胃药吧。”一股暖流汨汨地淌进舒以轩的心田,没有莫珧在,舒以轩回了家也是在书房过夜,对着一张张相似不相同的商业合同、一堆堆了无生机的数据度过又一个无人相伴的夜晚。
按照计划,在舒以轩生日的前三天莫珧应该搬回家去住,确保不会有什么大的突发状况,在公司里舒以轩是“铁人”好似刀枪不入,到了家里舒以轩卸掉盔甲只有挥不掉满身疲惫。
自上次莫珧回来,舒以轩内心拧成一团乱麻,乍醒、失眠已经很久没有良好的休息了。
是日,舒以轩撑着沉重的身子进门,回馈给他的是浓郁的饭菜香,和谐的一餐家常小菜,谁也没想到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吃完饭两个人一如往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人挨着一边扶手谁也没有主动亲近谁,尴尬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而后舒以轩起身从书房拿出照片,看着他所有动作莫珧不为所动,她在等,等舒以轩说话,“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呵呵,人生在世不是你相信别人,别人就会相信你,信任是感情的基础,但怀疑是一种条件反射,“没有男人,她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
没有男人?她莫珧当他是什么人,舒以轩的心撕开了一道口子,认为莫珧欺骗了他。
舒以轩没有再问,莫珧目光停在他身上,舒了口气似是冷嘲地说:“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个屋子里了。”
行囊还没拆包就忙着准备晚饭,现下的情况她倒也省事,舒以轩仍不发一语,莫珧决绝地没多做半分解释,关门声响彻整个房间,照片摔倒茶几上,凌乱的舒以轩把自己锁进书房。
“喂?莫吗?”
“煦和,吴崆和木木、水水的电话我发到你手机上了,计划照常,我有其他的事不用等我。”
回头瞧了一眼被自己快要视为第二个家的地方,关上手机,随便找了家宾馆入住一晚,天蒙蒙亮就打车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到G县的一个小村庄的票。
莫珧之前每逢暑假就会来这个村庄做一期的假期支教老师,和乡亲们、孩子们处的非常好,而今自己无路可去,思度二三,才决定来了这里。
乡亲们见到莫珧来了高兴极了,莫珧打着招呼一路走到山顶小学,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悦耳,教室里的孩子们正在朗读课文,莫珧熟门熟路地找到校长室,校长一脸吃惊:“莫老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张校长,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打招呼我就来了,我是想大家了,就想来看看。”校长的是个很朴素、老实的人,时代发展,近年大家山区偏远地区的教育越来越重视,每年都会有好心的组织机构通过各种途径为偏远地区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许多山区的孩子们受益颇。
这间小学起先连桌椅都没有凑齐,现在不但孩子们有了自己的桌椅,教师也有了自己的宿舍。
“好啊好啊,孩子们都念着你呢!来了就住些日子,正好你的宿舍也空着呢。”
“又给您添麻烦了。”
“这哪儿的话!欢迎都来不及!”
“那行,我拾掇拾掇就去看看孩子们。”
“去吧去吧。”
G市酒店内煦和召集人员着手准备舒以轩的生日惊喜,莫珧意外失联,一群人急得跳脚,但都计划好了谁也不像放弃,所以把舒以轩约出来的任务就交到了吴崆肩上。
一边做最后的准备,一边煦和、沐琳、白溱潼三个人不间断找莫珧,眼瞅着正戏马上要开始了,依然联系不上,吴崆那边也是游说了舒以轩老半天才让他答应出来。
全程舒以轩就是一个表情,仿佛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好像惊喜更不是为他准备的,受邀前来的还有曾经和舒以轩要好的同学以及远道而来为他庆生的煦日,朋友的欢笑没有丝毫带动作用,主角不在状态这个仪式就形同虚设,最后只好草草结束,舒以轩闷声一杯一杯地灌酒。
“你疯了!”吴崆砸掉舒以轩手里的杯子,姑娘们窃窃私语,联想到没有现身的莫珧,莫子成也皱了眉。
没有了杯子舒以轩操起瓶子就往口里倒,吴崆和舒以轩认识十多年就没见过这阵仗,抢过瓶子,吼着:“不要命了!”
两次被打断,舒以轩酒劲上来,怒不可遏,“不用你管!”看见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喝。
吴崆挥手就是一拳,打得舒以轩一个趔趄,舒以轩晃晃悠悠反击一腿,白溱潼吓得揪住莫子成催他赶紧帮忙阻止两个人,莫子成把吴崆一拉,推给沐琳,舒以轩见无架可打继续喝酒,煦和急得快哭了拼命打给莫珧,而莫珧所在地区偏远,同时为了节省手机的电量每天又只开机一段时间,电话里的忙音,使得煦和更慌张,无助跑去找刚出门的煦日。
把情况讲给煦日后,兄妹俩就往回奔,看着卧地酗酒的舒以轩什么也不说,吴崆火冒三丈,沐琳不敢撒手地抱着吴崆,试图让他冷静,“水水联系上珧珧没有?”
“没有,清姐说她不在家,公寓座机没人接,她手机还关机,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子成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莫子成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人摇摇头,这个男人他不了解,莫珧突然间消失的事情未曾有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躲起来了,凭他对莫珧性格的了解,她一个人缩起来绝对是受了委屈,“佐藤小姐,珧珧走之前最后的联系人是你,她没有说什么吗?”
“她只说让我们不用等她,现在到底怎么办嘛,哥哥你快想办法!”
煦日哪里有办法,就在人人摸不着头脑了的时候,舒以轩手里的酒瓶落下来人也应声倒了下去,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回家,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留煦和一个人暂时照看着。
其他人汇在客厅里,白溱潼替每个人都泡了杯热茶,“别都站着了,去沙发上坐着想办法吧。”,沐琳忽然发现茶几上有几张反过来的相片,好奇地翻过来一看,“天哪!”
“怎么了?”照片摊开在桌上,“这是珧珧吗?”不敢相信里莫珧和别人一起去酒店,所有人的沉默了。
待舒以轩睡着后,煦和就出来了,察觉到每个人对着茶几的表情很怪异,赶紧走过去问;“发现什么了吗?”。
顺着目光煦和发现他们看的是自己和莫珧一起出入酒店的照片,“这不是我和莫进出酒店的相片吗?”
“是你?!!!”
“对啊!为了给轩哥哥生日惊喜,我刚来中国的那段日子都是莫陪我住的酒店那!”沐琳举着照片仔细比对,“还真是,可是舒以轩怎么会?”
白溱潼的嘴唇抿成了一字,显然又是个乌龙,沐琳的眼神瞬间变了,“我勒个去,舒以轩太不相信珧珧了,竟然找人跟踪她!”吴崆拂着沐淋的背,“不现实。”
“那这个照片……?”
“东西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误会了,珧珧下落不明。”莫子成握着白溱潼的手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想得没错,被自己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的人不信任,莫珧一个人就这么不做声地“躲起来”了。
“珧珧下落不明肯定是因为自己被冤枉了,舒以轩就凭几张照片就……我真是看错他了!”沐琳愤愤然,脑补了事情的经过,恨不能现在冲进房把舒以轩大卸八块。
“眼见为实,以轩也是太在乎了,一下被蒙蔽了,爱情中,人普遍的智商低。”
“再低也不能乱冤枉人啊,尤其是珧珧,她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接纳一段感情,她怎么受到了这个打击!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躲起来!”
“要不我去跟轩哥哥解释清楚吧!”
“不用解释,找珧珧的事我来。”莫子成作为莫珧的哥哥,见到她受了委屈,心里怎么会好过,而煦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责备自己来了中国一连串引发这么多事,现在莫珧还下落不明,“轩哥哥他……”
沐琳对舒以轩的看法大大改观了,“他什么他,珧珧错信他了,我也信错了!”,白溱潼没有表态,牵着莫子成就走,白溱潼走了沐琳也坐不住了,吴崆没辙,只好对两兄妹说:“煦日、煦和就麻烦你们帮着照顾以轩了,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会尽快找到莫珧的。”
“找到了,我也不会再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太过分了!”沐琳愤愤不平,吴崆一路哄着自己小祖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