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换成两手撑住桌沿,用力攥住,这才没让自己的身体摔倒,她转过头,目光愤怒地瞪向还安然若素坐在桌边的萧清湛,“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清湛脸色添了一分冷清,“什么也没做,就是在这桌菜里放了安眠药。”
黎醉气得用手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难怪你刚才刺激我,要我吃东西,你故意算计我。”
“是,如果你刚才不是对我爱搭不理的话,我有可能不会这么狠。”
黎醉并不后悔自己的冷漠态度,她冷冷盯着他,“你又想对我们做什么?”
她已经体力不支,意识涣散了,浓烈的倦意袭来,她很想睡觉,眼皮都根本撑不住,然后闭上了,昏睡之前,她只听到了一句,“你会知道的。”
萧清湛抱住了她倒下来的身子,他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手怜惜地抚摸上她的脸颊,“小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最后一次欺骗你,算计你,以后你的人生会平安喜乐,一帆风顺。”
他将黎醉打横抱起,然后使了个眼色给一个保镖,“把小少爷抱起来,我们走。”
“是,老大。”
保镖将黎夜轩抱了起来,主仆四人朝楼上走去。
他才给黎醉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阿江就走了上来,看见黎醉和黎夜轩睡了,压低声音道:“老大,薄晏那个小子已经到英国了。”
“很好。”萧清湛眼中掠过锋芒,拿出手机薄晏打电话,“听说你到了?”
薄晏这边刚下飞机,“你的消息很灵通嘛!说吧,见面的地点在哪?”
萧清湛眸光流转,幽幽道:“地点我会发给你,你是一个人来的吧!”
“你以为我会拿小醉母子的生命开玩笑?”
“呵呵?”萧清湛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意思,“薄晏,你别忘了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你这样兴冲冲来救黎醉,我真好奇你是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就算你把他们救回去,你的家庭和他们你要怎么权衡?”
薄晏语气中的愤怒难以压抑,“我会结婚还不是拜你所赐,小醉是我珍爱的人,如果我夺回她,必定珍之惜之,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已经想通了,如果薄家,尤其是温婉婉不肯接受黎醉,他就让自己和薄家割裂开,他对薄家的贡献已经够多了,后面的日子,他要为黎醉母子而活,不过这个前提是他有命回去。
倘若自己回不去,为黎醉死了,他也了无遗憾了,与其浑浑噩噩过完下半生,他宁愿为她而死,起码她可以一辈子记住自己。
“很好,记住你这句话。”萧清湛挂了电话。
薄晏正觉得莫名其妙,他这句话怎么跟要将黎醉托付给他,孤身离去的感觉?
结束通话没多久,薄晏就收到了萧清湛发来的地点通知,还有定位。
他马上点开定位搜索,看周围的建筑地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现在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他没有任何犹豫,打车去了那个地方。
萧清湛立在床边,看了黎醉好一会,又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抱起来,原本自己还想多看她一眼,现在却没有机会了。
在房间的保镖看着他抱起黎醉,他就抱起夜轩。
他要出去,阿江立在门外,艰涩地问:“老大,真的要这样做吗?”
萧清湛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阿江,等这件事了结了,你也离开吧,去过一点属于自己的生活,你现在不必跟着我去了。”
阿江身体僵直,表情痛苦不舍。
他一向是冷硬刚强的,只有在真正的生死大关面前,他才展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萧清湛很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也许这种时候,少一点煽情,阿江离开的时候也能更痛快。
阿江没有跟上去,他只懂得服从命令,也知道萧清湛不想让他跟着,萧清湛这个人成也黎醉,败也黎醉,他要得到宽恕和救赎,放黎醉自由,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因为他只要活着一天,就会纠缠一天,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将他从黎醉的身边赶走。
萧清湛出了客厅,阿江还立在二楼走廊上,他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在原地,他默了许久,最后默默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打电话,那个号码的备注是“Lisa”。
……
黎醉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而夜轩就更被过分对待,他被绑在了一根悬木上,垂直吊着,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有灼热的热气涌上来,夜轩的小脸都被烫红了,可见温度很高。
她微微一动,就感觉刀锋划过自己的脸颊,刺得自己的脸颊皮肤生疼。
“萧清湛,你想做什么?快把夜轩放下来。”她的眼睛灼灼盯着贴近自己脸颊的刀子,愤怒地叫喊。
萧清湛对付她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虐待一个小孩子?
萧清湛手中的刀子在她的脸上比划着,“心疼了?”
“只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才会不心疼。”黎醉反嘴淬骂他。
“是啊,我不会心疼,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为什么要心疼?”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黎醉心里又气又怕,也不敢过分惹毛了他,强势的语气带着几分微不可控的哀求,“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一个小孩子,夜轩他人小不懂事,跟我们大人的恩怨没关系。”
萧清湛不但没有听进去,狠辣的眼眸反而多了一分阴郁,“谁说的没关系,他既然是你的孩子,就该承受你承受的一切。”
冷笑从他唇间逸出,“没听说过母债子偿吗?”
黎醉快疯了,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萧清湛,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前夫—薄晏他马上就要来了。”
黎醉声音骤紧,“胡说,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救你们啊!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你说你们两个有难,他能袖手旁观吗?”
“你这是故意报复对不对?你埋怨我们在岛上算计你,所以你也想要薄晏死。”
萧清湛将手中刀尖反转,屈指弹了一下黎醉的额头,“你说对了,就是报复,只有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我才能消你们算计我的心头之恨。”
“你就做梦吧,他不会来的,他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家庭,怎么会管我和夜轩的死活。”
她试图用这种拙劣到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分散萧清湛的注意力,可是萧清湛怎么会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