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湘阁外,安府内。
正魁屋里气氛凝重,安府上演着别开生面的一幕。安将军虽一脸倦色,但正气凛然。
“今日起,安府二小姐静修,任何人都必须止步姣湘阁。”
“爹,难道你不顾娟城百姓安危!何况,屑老道长定然不会就此做罢!”安荟动了脾性,一个箭步就到了安将军跟前。
安荟了解父亲脾性,向来说一不二,要想达到目的,就必须换种方式。
安荟大小姐就不信,在大是大非面前,父亲还怎么偏袒姣湘妖孽。
果然,安将军语气缓和下来,但与安荟期待的不同,他越过安荟,吩咐一旁的马总管:“豪威,再去邀屑老过府。”
“爹,你打算做什么?”安荟的得意之情化为了一句轻轻的询问。
“做什么?是荟儿你想干什么!”
“你令爹失望至极,没想到,荟儿你如此不待见这个妹妹,居然私自约起了屑老。”
“给我回勉来梳闭门思过。至于身边的所有下人,进身丫鬟仗责二十,男仆仗责二十五。请出清道寺的大仗子。”安将军凌语一出。已经客气不过。
安荟一惊,爹都知道了?怎么可能?爹对她也太上心了!此刻,安荟才认识到这个她在安耿心中的分量。对这个妹妹开始忌惮起来。煞费苦心的周密计划,怎会这样?
而且,清道寺的仗!拍打心智,清六根,实施家法不二之选,此后,本大小姐还有何心腹在手……
事情败露,只能先委屈委屈。
屑老没错,本大小姐又何错之有!进行这个计划,安荟也在赌,现在更认为自己彻彻底底赌赢了。
天下悠悠口,任谁也委屈不来。
安荟委屈巴巴:“爹……荟儿知错!”安大小姐仿佛忍辱负重般,低下了高贵头。戴着再昂贵的珠簪头饰,也因为这虚伪,黯淡无光。
“错在何处?”安将军看着这个女儿,显然没打算就此了事。
“我不该联合外人—爹,我这就回勉来梳,思过。”安大小姐难得果断。向父亲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
安将军慢慢地合上眼睛。
将军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坐在一旁许久。
即便是安荟的亲娘,正牌的将军夫人,在安耿训话时也不敢插一句话。
“好了,将军,喝口茶,润润嗓子。”一直没吱声的将军夫人,开始了她的戏码。
“荟儿也还小,不谐人情世故,是是非非她懂什么?你看,荟儿多给你争气,在商道上给我们安府是极大的助力,外头人都说,有你当年在战场上的英气呢。”
安将军不说还好,一说一句话,就堵的将军夫人两眼泪汪汪。
“终究不是男儿身。”
将军夫人红了双眼,没能为安家添丁,这是她不可饶恕的罪孽,也是强大的力量。
干脆地豁出胆子“安耿,这是岚儿犯的罪,与荟儿无关。安耿,有本事,你就让外头的人给你生一个。”白岚夫人气极,安耿你过分。
意识到自己失语,安耿追悔莫及。
“夫人—白岚—岚儿,本……将军是无心之语。”几次停顿,没想到安将军也会软下态度。
这个性急的大夫人,那还管什么三七得几。
“我走……我这就回白府,你就守着那女妖孽去吧。”
安将军跟了出去…
夜更深了。
“人劝回了?”安老太爷漫不经心言。
“回了。”安耿正寻思着,怎么个说辞。
安老太爷老语道来。
“早已应允过你,不会多事。自驳巫一事,安家举家搬迁,不远万里,安家才真正做到无愧于心。”
“这些年,你护她实在太过了。我这老骨头也该出面帮一把,没有这一出,后头,指不定有什么麻烦。来儿被你拘着,自小无母亲在侧不寻死才是怪事。还有,你这法子有隐疾,会出事端。调和最为要紧。”
老太爷心中不服气,当初也就是运气好,才抽中了他这法子。
什么远走高飞,天衣无缝,瞒天过海,看似害苦了来儿。
“是…”安耿应下了。
“钟丞相寿宴替你回绝了。去什么去,来儿谁照顾!”安老太爷这才舒心。
安将军道:“知道。上回,送你的那套茶具福瞻不知现在何处?您没有又往姣湘阁……”
“没,那套福瞻压根没上手。”安老太爷斩钉截铁。
“那便好,狄三夫人最爱集茶具,加上各色珍宝她可通通看出价值,瞄一眼知价位,您想待来儿好些是没错,稀世珍品你自己留着。”安将军不放心,提醒提醒老太爷,再有两年,不容疏漏这位狄三夫人还是老太爷亲自选来的人,人是妙人…
安老太爷内心:福瞻为名不适合年轻人,还是叫云瞻配孙女,最好的宝,当然给宝贝亲孙女……
入夜
一身浅绿色轻衣,衣角默默随风舞动,姣花飘渺纷飞,似发幽暗粉光的小精灵。
淮安亭,安来,花,月,自成一境界。柳千缠盯着这池面,沐浴着月光,等着蝴蝶小鱼。
蝴蝶小鱼真的游来了。这次,它直奔淮安亭,直奔柳千缠,它在水里游来游去。一条鱼的“惬意”,给柳千缠一种安然自若的感觉。
柳千缠察觉到,这条小鱼要告诉她些什么,游得有名堂。安来,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划下蝴蝶小鱼的游动轨迹。
写出了一个“来”字
这下,柳千缠全知晓了。她的感觉没错。
“你是安来!”
安府真正的二小姐,安来成了一条水里游的蝴蝶小鱼。柳千缠不容分说,纵身一跃。
承然,安二小姐深更半夜再次寻死跳池的消息,又闹腾了整个安府。
昨夜星辰昨夜风,日子又悄悄过去,
次日白天。
屑老应约前来,不知安耿怎么说动了屑老,不再提安来迁阴之事。安老太爷也毫无动静。
安府又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