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榆只是觉得浑身软化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虚无。
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知道落沁吗。”
闻人从未听过。
“她出身在红虞坊,却没有这些女子的风情。她冷漠,疏离,清冷。就像是高山上无人能触及的存在。”
闻人不知道赵榆为什么要提这个叫什么落沁的,只是疑惑的说:“你为什么要同我讲这个?”
赵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就好像想到了从前的很多事:“不必在意我,我有时候奇奇怪怪的,被你一眼看穿了,是我无能,我没有其它意思,闻人公子,我知道您是个善人,我想告诉您,有人伤害您,所有像我这样刻意接近您的人,您都要好好留意。”
“你若是害我,何苦同我说这些。”
“害你的人不是我,是我背后的人,今日我失败了,他还会安排其它比我厉害的人,所以,你要小心。”
“像你一样的死士吗?”
“嗯,不然还有谁做这些肮脏事呢。”
“死士和寻常女子,我还是分的清。”
“或许,主上会找到寻常女子来对付你,也不是不可能。”
“多谢姑娘提醒。”
“无妨,告辞。”
“在下还有一事,还想要请问一下。”
“何事?”
“姑娘您用的是赵榆的身份,那赵榆本人呢。”
“她死了。赵府的人是知道的,这就牵扯到赵府内部的一些事情,反正赵府不想让这个女儿死讯传出去,于是便在地下买女儿冒充,我便寻得了这个机会,成了赵榆,说白了,他们需要这个女儿帮她们谋取一些利益。毕竟养了十六年,说没就没了,多亏啊。他们也害怕我居心不良,就把我放在了外面的阁楼,我是进不去赵府的,这也恰巧给了我自由。他们承诺我,只要我乖乖做好赵榆,做邹遇的妻子,他们便永远不会戳穿我,我可以富贵一世。”
“原是这样,这赵姑娘也是悲惨。”
“是啊,人都死了,还要榨干她的价值,谁说人心不毒呢。他们又何曾真的关心过赵榆。”
“其实,我幼时曾经见过赵榆,身体是很羸弱,没成想,竟没有熬过十六岁,赵府又如此对她,也是可惜啊。”
赵榆也不说什么了,默默打开门,离去。
这便是赵榆在红虞坊全部的故事。
的确可以用一事无成来形容。
赵榆总觉得闻人对那个落笙稍稍有点在意。
但也只是稍稍罢了。
颜之轻回去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完全想好该如何做。
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子旁,不知所谓。
邹荏难得瞧见颜之轻这失神的样子,便装作鸟儿的声音,故意吸引颜之轻。
颜之轻知道是邹荏的恶作剧。
“荏儿,又调皮了。”
“不调皮,如何把失神的你给拉回来啊。”
颜之轻觉得邹荏应该对那位闻人公子有所了解,于是便无所顾忌的问了:“荏儿,你知道闻人枳吗?”
邹荏似乎没有想到颜之轻会提这个人,有些诧异,说:“你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颜之轻倒是不理解了:“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能提吗?”
“也不是,只是,你和他也没什么瓜葛,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就是问问,便是感兴趣吗?”
“你能够问我,就已经是对他够感兴趣了。”
“好啦,就当我没问吧。”
“既然你问了,我自然还是要回答你的。闻人枳,闻人家族的嫡出,数一数二的人物,我还没有机会见过他,不过你可千万别对他感兴趣。”
“我真的没有对他感兴趣。”
“他真的很花心,据说日日沉迷于红虞坊,因为这事,闻人家族里的人很是不满。”
“这我倒是也有听说。”
邹荏更是奇怪了:“到底是谁和你说这么多闻人枳的事,就算是我,也只能听一些传闻,也没有敢大谈特谈闻人家族。之轻姐姐,你最近总是出去,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希望你也要注意一下。”
颜之轻明白邹荏的担心:“没事的,我有分寸。”
邹荏却一脸愁容。
今日颜之轻提闻人枳,就让邹荏心里有些担忧。
颜之轻在外究竟接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邹荏一路担忧,差点撞到了树上。
“鼻血!”
邹荏只觉得一阵悬乎,随后就没有意识了。
再次醒来时,便是躺在了大夫人的房间。
“娘亲,是你把我抱过来的吗?”
大夫人一脸疼惜:“你呀,现在走路也不好好走,往那一撞,是觉得好玩吗,这么大个人,连个分寸也没有。”
“诶呀,我不是在想事情吗?”
“你能有什么事情想啊,我保护你保护的还不够吗,还要你想什么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你那个远方表姐吧。”
“诶呀,母亲你全知道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干什么那么关心那个表姐,她出去的时候可没有想着你。”
“母亲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她原本什么事都不瞒我的,自从和你单独聊了一下,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了。”
大夫人只是觉得发笑:“原来你都知道啊。”
邹荏撅起嘴来:“能不知道嘛,母亲,你是不是知道表姐是谁。”
“嗯。”
“母亲,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是你自己不好好隐瞒,对她那么上心,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嘛。”
邹荏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好啦,便是我的错吧。”
“荏儿,她留在邹府不是一件好事,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度。是我们这些人碰不得的东西,但是你父亲把她带来,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扯太深,这样,不好。”
“母亲,她已经很惨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怕,我不在她身边,她会想不开。”
“你在她身边,又是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至少,我可以安慰她。”
“她既然好好待在我们邹府这么些时日,这就是说明她不会轻易寻死,她很惜命。至少,在我眼里,你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邹荏听到母亲这样说,似乎有些生气:“母亲,你根本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