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荏指了指前面:“那里,便是赵家小姐常常待的阁楼,只有赵小姐,没有其它赵府的人,我想,这样,你们谈的也方便些。”
颜之轻说:“我们一起进去吧。”
邹荏却不大愿意:“两个人目标太大,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就以我的身份和赵姑娘攀谈吧,我为你把风。”
颜之轻倒是不能理解邹荏的脑回路了,若是日后穿帮,不是更烦,或者说,邹荏知道自己快离开邹府了。也是,自己不可能永远待在邹府,邹荏还是有些数,再或许邹荏确信赵姑娘嫁不过去。
颜之轻道明自己是邹荏的身份,对方一听似乎有些诧异,还有些许不信。
“姑娘,稍等片刻,我去问一下我们家姑娘。”
颜之轻自然是乖乖的等候。
“邹小姐,怠慢了,我们家姑娘,说是有请邹小姐。”
“邹小姐,幸会。”
颜之轻还未曾见过赵姑娘的模样,就听到这样轻柔的声音,不免微微一酥,这样软绵的声音,颜之轻倒是听过,一位舞姬,迷倒了父王的心智,为了这事,母亲气了很久,那时候,父王和母后还会争吵,后来,美人越来越多,母后连气都没有了,只是没了神采,就好像心死了。
父王也早也不理那位舞姬了,母后也唯有拿这位失宠的舞姬撒气,一来二去,舞姬没有抗的过去,死在了一个冬天。
但她却是颜之轻在宫里最爱的人之一,舞姬声音好听,舞蹈绝伦,世间之所佳人。
想到她,颜之轻还是微微伤感。
赵姑娘现身的时候,颜之轻倒是瞪大了双眼,仿佛当年的舞姬娘娘再现了一般。
赵姑娘微微抿了一口茶:“好茶,邹姑娘何不尝尝。”
颜之轻自然是坐了下来:“是好茶,赵姑娘,今日我来有些唐突。”
“知道唐突便好,若是不知道,才麻烦。”
“赵姑娘知道我来做什么。”
“他不愿来,自然委托你来,他同那位女子交好,婚事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
颜之轻没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赵姑娘就自己把话都堵死了,也好,一个不愿意娶,一个不愿意嫁,两全其美。
赵姑娘吹了吹茶:“邹姑娘,我觉得聊那位邹公子没什么意思。”
“那赵姑娘想聊什么。”颜之轻总觉得这个赵姑娘在卖关子。
“聊聊洛国如何灭亡啊!”赵姑娘细绵的声音却带着阴冷的音调,让人不寒而栗。
赵姑娘与颜之轻四目相对,各探心思,颜之轻首先打开话茬:“好啊,聊啊。”
赵姑娘不知所以的捧腹而笑:“你不是邹姑娘。”
颜之轻也大概知道赵姑娘是知道什么的,说:“所以,我是谁。”
赵姑娘收起方才嬉闹之态,正色道:“邹姑娘说笑了,邹荏不过十四岁,而你,十六了吧,虽是两岁,差距还是有的,你不凡之态,我就算在阁楼的窗户也是远远就注意到了,虽然不能确切知道你是谁。”赵姑娘挑了一下眉,冷哼一声:“但可以知晓你必然是洛国王室之人。”
赵姑娘眼带戾气,语气丝毫不给退让。
那一刻,颜之轻仿佛真的相信,赵姑娘不是颜之轻记忆中的那位舞姬娘娘,赵姑娘没有半分她的风情。
再者,若是舞姬娘娘有赵姑娘这般气魄,也不会惨死在自己母亲手里。
颜之轻也不愿伪装,既被看破,那就无畏。
颜之轻刚准备和赵姑娘摊牌,却突然说不出话来,头霎时也有些晕乎乎,应该是那茶,颜之轻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白衣公子,便没有意识了。
“没意思,还想要逗逗这位洛国公主,你就来了。”
赵姑娘将颜之轻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替她收拾。
白衣公子只是浅浅而笑:“还没有到一定要她知道的时候,现在的她,还是和在洛国时那样,没有什么分别。”
赵姑娘收拾完之后,望着颜之轻模样,竟然生出心疼之意。
“赵榆,你也会怜悯她人啊。”白衣公子瞧出了些什么。
赵姑娘苦笑:“我自身难保,还怜悯他人,莫不是太闲了,邹遇我是一定要嫁的,于我们都是好的。至于颜之轻,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害她。”
“赵榆,你越线了。”
“我是你的仆人,一辈子的仆人,可不代表我会为你做任何事,至少,颜之轻不行。”
“赵榆,你会为自己今天的言论付出代价的。”
“我等着。”
白衣公子气着离去了。
赵榆只是望着窗外出神,等待着预谋已久的命运。
邹荏等不到人,心急如焚,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前去,只可惜被拒门外。
阁楼内屋处,
颜之轻醒来之时,赵榆伴在自己身边。
颜之轻看着自己周遭,说:“虽说我是亡国,却总觉得有贵人相助,住地牢,被下药,最后都是毫发无损。”
赵榆为颜之轻添了个软垫,说:“你好歹是个公主,竟这般轻视自己的生命。”
颜之轻看着赵榆为自己做如此细微之事,笑道:“你先前那样咄咄逼人,如今又待我极好,整的我都不知道缘由了。”
赵榆起身打算出门,只是说:“只因你值得。”
颜之轻拉住赵榆,不愿意放赵榆离开:“既然我值得,那么告诉我全部,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了。”
赵榆微微闭上了眼睛,无奈地说:“有些事知道会比不知道痛苦万分。”
颜之轻决然说道:“告诉我吧,痛苦千倍,我都认了。”
赵榆知道没法,只能静静坐在颜之轻身旁,娓娓道来。
“你见过我,公主殿下。”
颜之轻是真的没有印象,只能摇摇头。
赵榆自然是知道的:“您是公主,怎会记住我这样的小人物,我是舞姬娘娘的伴舞,一直跟在舞姬娘娘身后。”
颜之轻只是不解:“当初,我母亲铲除了舞姬娘娘身边所有的人,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赵榆笑道:“我会武功,宫墙是困不住我的。或者说,我是被人培养的死士。”